“化墓是什么?”她问。
    “你师父没告诉你什么叫化墓?”我有些惊诧。
    唐柔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我没有解释,又不是她师父,没必要什么都告诉她。“我要施法,你走远点。”
    “要不要我帮忙?”她很好奇,想要看看我到底做什么。
    我没给她机会,凝掌拍出,符纸燃起,顷刻青烟缭绕。
    “九幽冥地,鬼神听命。八方率土,速归本府。听我号令,拘拿妖符。弓之上行,长之左心。姓我之辈,统统现形。先祖尊号,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毕,煞风陡起。
    黔山四周黑压压一片,但凡现身的鬼魂都是张姓魂气。
    “找到刘开喜,魂力加一斗。”我沉声喝道。
    “尊法旨。”
    万鬼颤栗,同时兴奋不已,没想到张姓之后还有个如此牛逼的人物,只用一句咒语就拘来万鬼听令,他们生为张家鬼魂,如何不替张家后人高兴。
    一时间,鬼气漫天,煞风呼啸。
    申时的天空依然有白云漂浮,往上扶摇千丈便是星辰日月所在,然而我却在申时三刻念咒驱鬼,为我所用,这简直疯狂到无法言语。
    “大师,你太牛逼了!”唐柔忍不住心中激动,所有的教养在这一刻全都抛之脑后,唯独牛逼二字,可以使她呼吸顺畅。
    我平静开口,此法太伤元气,申时作法有违天理,但只有此时作法才能找出我想要的答案,对我不利的时辰,对于那些会法术的人同样不利。
    惟有剑走偏门,才有一战之力。
    驱鬼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强忍体内翻滚滔天的血气,只要一个不小心,这些血气就会像蒸汽一样从我体表冲出,一旦冲出,我会在三个呼吸内,成为一具干尸。
    这是极为消耗心神,且难度极大的法术。
    也是天罡残卷中提及的禁法。
    我之所以敢施法,是因为我如今已经不需要通过魂气来修复自身伤势,更不需要依赖阴魂气息提升魂力,用魂力转化为真阳之气。
    大罗丹已经助我打通了任都二脉,天地灵气可由我随心调用,只不过,吞吐炼气的过程十分缓慢。
    只此一招,就消耗了我六层灵气。
    灵气是修行中人淬体化本的能量来源,到了我体内,灵气会自行转化为真阳之气。也就是为什么我的血会如此珍贵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我的出生,天生纯阳命格。千年难得一见,这是连鬼神都忌惮三分的血种。
    唐柔丰姿艳丽,屹立在鬼气之中,显得无比妖艳,一身职业妆扮在鬼哭狼嚎的肆意碰撞下既然有着地狱女神的感觉。
    可能是我小时候国外电影看多了,把她想像成了雅典娜。
    氤氲之气缠绕在每一座墓碑上,那些死的阴魂,在张姓鬼魂的骚扰下,个个伸出细长的脖子,远看如同树荫下的蒲瓜,摇摇摆摆,累累实实。
    也有异姓阴魂不甘忍受张姓鬼魂的侵扰,扳下胸前的肋骨当作兵器,与张姓鬼魂发生了冲突。
    一时间,万鬼愤怒,自起阵心,朝着那些不服搜查的阴魂咬去。
    在这些异姓阴魂中大多是老态龙钟的病死老人,也有年青一辈的壮士、少女,身怀韬略且忧郁而终的知识份子,我甚至看到几个鬼子兵撩起他身旁的大刀,一口鸟语。
    杀鸡鸡。
    场面混乱不堪,张姓鬼魂与异姓鬼魂之间展开了一场死后之战。
    遗憾的是,张姓鬼魂虽然有我撑腰,但毕竟数量不多。很快被这些异姓鬼魂给反拍地下,成了一缕缕挣扎的魂气。
    就在我想要出手,拖延一些时间时。
    一个张姓老鬼,拖着一个瘦弱的鬼魂越过厮杀的鬼军,朝我走来。
    “可是此人?”老鬼嘚瑟一笑。
    通过魂气比对,我点了点头。
    从指尖挤出一滴纯阳之血,心神闪动,用雷火炼后,一粒芝麻大小的药丸落到了老鬼手中。
    老鬼激动颤抖。“有后辈如此,张姓必盛。”
    “我的血不是随便送人的,你当担起职责,莫要让那些异姓鬼魂欺负到咱张家头上,做鬼也要有做鬼的觉悟。”掏出木牌,刘开喜的魂魄被我收了进去。
    身后传来老鬼的哽咽哭泣,他这是过于激动。
    不出意外,老鬼在吞噬了那枚用纯阳之血炼制的药丸后,可以跻身至恶鬼之列。
    魂力加一斗,直接成为恶鬼,他不激动才怪!
    鬼王以下,属他最大。
    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考虑今后,万一赵翔成了鬼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必须提前布置,培养一些忠于自己的势力。
    眼前,魂气冲天,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符咒念罢,魂气被我收入了木牌,带回去给宁采儿,对于鬼魂来说,这可是好东西。
    找到了刘开喜,我心情舒畅了不少。
    此时已经天黑,我和唐柔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去了九阶三层,这儿的墓地是黔山最贵的,一平米达到了一万六千八。
    一般是五平米起售。
    我寻了一处,尚未被卖出的墓基上坐下,掏出木牌,右指划动,然后弹向一侧的空地。
    唐柔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害怕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要是见鬼就跑,他的师父也不会传她真本事。
    “报上名字?”我问。
    “刘开喜。”他答。
    “出生年月?”
    “一九六七年,五月二十一。”
    “家住何地?”
    “滨河路石子街清廓巷一百零七号。”
    “父母是做什么的?”
    “杀鱼,卖河鲜的。”他答。
    “三十六岁那年有何奇遇?”我掐指算过,严厉问道。
    “一个面具女人找到我,让我加入他们的组织,不然就杀了我全家。我后来答应了。她许诺我,只要我赌钱,就让我赢,但面额不能太大,一次赌资最多不能超过六万。”刘开喜跪坐地上,魂气暗淡。
    “你和陈二狗怎么认识的?”我问。
    他说的这个面具女人,应该就是我在陈家看到的那位。这女人有古怪,好在我已经让宁采儿去调查了。
    “在地下赌场。”他回答。
    “陈二狗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是面具女人让我这么干的,我也不想。害人性命是要下地狱,入油锅的。”他惊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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