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人的女子,往往来山上求签就是为了这些事情。他向来懒得回答,总是会让师弟帮忙解惑,而眼前人为这些来,汝漓却想听下去。
    白双愣了愣,才知是让他误会了,便要解释。正巧青儿寻来,看见她忙叫道:“夫人,世子爷派人来寻咱们了。”
    这才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姐夫怎么就来了,难不成他一直让人跟着姐姐的?
    生怕给瑚姐姐惹事,白双只好继续顶着她的身份,说:“那便回去吧。”
    在这京中唯有平关伯嫡子能被称作世子,汝漓眸中略微黯然,低了头说:“夫人走好。”
    她听着这话心中颇不是滋味,脚步也挪不动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夫人?”
    青儿没有眼力见,上前扶住她说:“这山路不平,夫人小心些,若是您与小世子有了闪失,奴婢担待不起。”
    还有了孩子。
    汝漓闻言竟觉得心头一紧,不知这失落感是从何而来。
    白双没有法子,只好说:“过几日我再来山上求师父解惑。”
    他点点头,看着被扶着走远的白双久久没有收回眼神来,只觉得她好像b两月前瘦削了一些。
    不过才见了两次,汝漓竟觉得似乎还有好些话没有说,不愿她就这么离开。
    “师兄,主持让您去禅房一趟。”
    有同门找来,汝漓收了心绪便去了禅房。
    ……
    白双从白马寺出来,就见一身着黛蓝色常服,眉似剑眼如星十分英俊倜傥的男子站在马车前。那双墨黑的眼眸冷若冰霜,看着白双不过一刹就带了些许怒气。
    她咬了咬唇,原来不是派人跟着,是自己跟来了,她走近什么话也没有说便上了马车。
    男子跟上,青儿自然就和马夫坐在了车辕上,再由骑马的侍卫牵着马开路,往山下去了。
    看了看对面人盯着自己的冷酷样,白双捏紧了袖笼中的手暗自给自己打气,可千万不能在姐夫面前漏了怯,否则给瑚姐姐惹了大麻烦便不好了。
    “知道怕了?”平关世子宋沧恩冷笑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说:“今天这主意是你出的还是你姐姐出的?”
    他竟是认出自己来了!
    白双眉头微蹙,双手绞着衣袖还y撑着说:“夫君你说的什么话?”
    宋沧恩眉头一挑说:“你这一口一个夫君叫的倒是顺口,若是真想嫁人了,我回去就给侍郎大人商讨一声,在京中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嫁了。”
    “不要!”一听见要嫁给那些公子哥儿,白双就急道:“我才看不上那样的纨绔,再者,我心中已经……”
    还没有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着了他的道,霎时红了脸说:“姐夫,今日之事是我的主意,跟姐姐无关。”
    此时他神色缓和不少,盯着白双的眼中也多了些许笑意说:“与她无关,难不成还是你绑着她,抢了她的装束换上溜出府的?即使她不是主谋,那也是助纣为虐,我倒要看看你们白府的家教严是不是只是口头上说说的花花架子。”
    白双觉得他着笑意中透着凉意,不禁咽了口水说:“姐夫大人,这告状之事可不是君子之举,凡事咱们好商量……”
    宋沧恩冷哼不语。
    “妻妹甘愿当牛做马,只求姐夫高抬贵手……”
    她眸中含泪,惹人怜惜的楚楚动人样子。宋沧恩知她是装的,也对她这模样丝毫没有感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当牛做马倒是不用……”
    一听这事儿有的商量,白双瞬间笑开了说:“姐夫说便是了,妻妹一定在所不惜。”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毫无骨气的样子,朝着她g了g手,凑近了她说:“你姐姐不愿跟我回府,一会儿回去你便……”
    三五句之后,白双皱紧了眉头说:“不可。”
    宋沧恩收回了身子,并未因她的拒绝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说:“那便是没得合作了。”
    她道:“姐夫与姐姐关系素来不和,她在侯府上受了欺负,好容易回家透口气,我断没有将她往火坑里推的道理。”
    白双认真严肃,宋沧恩不悦,“你说说,她受了哪门子的欺负?”
    她便掰着手指头细细数来,“一,你抬了姨娘进府,只宠爱那姨娘;二,你前几日凶了姐姐;三,……还没有想到。”
    他闻言哼道:“你可知那姨娘姓什么?”
    “白。”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却见宋沧恩不再说话了。
    白双不解,姓白又怎么了?难不成还是他们白府的人?
    这……
    好像是听闻瑚姐姐的陪嫁丫头是有两个的,一个是青儿,另一个是在府上随便挑了一个懂规矩的。
    是那个丫鬟?
    她睁大了眼睛,不禁厌恶道:“姐夫这么做也不怕伤了姐姐的心?”
    宋沧恩却忽然无奈的叹了声气,斜昵了她一眼也懒得解释了,只道一声:“罢了,你也是个蠢脑袋。”
    然后便闭了眼睛养神不再理会她。
    ……
    这边汝漓从导业的禅房中离开,听令便吩咐了连夜将方乾送走。
    他这两月已经将那日他与那女子做的事情理了个清楚。
    幼时不曾有人教导,就连他念戒律时也只知y邪戒是不得贪声恋色,这具t的声色汝漓却不明白了。
    不是僧人都不知,只是师潜对他将这事儿完全略了过去,似乎根本就不想让他了解这些事情。
    怕他误入歧途倒不是不难理解,只是如今汝漓却察觉师潜主持不让他知道和了解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譬如,他只能看懂经书上面的梵文,能说会写七国的语言文字,却丝毫不懂中原字。
    而众人只知他极其有智慧,却无人知道他不通世俗、不知兄弟情仇、不染男女业障,更不懂功名利禄。
    汝漓对于这些众多问题只知不好,会让人徒惹得思绪繁琐,心生烦闷与仇恨。
    所以他就算解惑,也只是从忍让避退与宽宏一面指导众生。
    百姓跟他说过疑惑之后心中的苦恼会消散大半,回去家中再与人忍让与宽容,又大多能让对方也宽容,事情也算是解决了。
    这下让白双让他知晓了‘苟合’,明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汝漓心中的问题便多了起来。偏偏他又觉得这些事情问不得主持,便积压在了心中,有些郁结。
    很快月上树枝末梢,墨黑的天间挂着密密麻麻闪烁的星点,汝漓这才得空回了屋子。
    此时大多同门还在抄经书诵经文,只因是以中原文字为主,所以他便被免了这晚课。
    山中空灵,初春已有鸟儿飞回来,就在他的屋檐上筑巢。叽叽喳喳的几只刚飞回来有些吵,汝漓关上门,忽觉这些喋喋不休的燕子像是说不停的白施主一样。
    啧,怎的想到了她。
    他默念了几遍清心咒便困意来袭,吹灯便睡了。
    醒时会想到白双,睡着时梦中又出现了她的模样。
    梦中的白双嘴角挂笑,两个梨涡吸引的汝漓移不开眼睛,他说:“白施主,你怎的又到我梦中来了。”
    前两月,他也时常梦见远远立着的白双,而这一次她却站在了自己的跟前。
    周遭是满布杂草的树林,只有他们站着一块是平摊的土地。
    白双伸手说:“你走近些我且告诉你。”
    汝漓有心亲近,又觉得不可,毕竟她已嫁作人妇,自己也是出家人。
    “呆子!”见他不动,白双便往前走了几步,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肢说:“我思你了两月,寝食难安都瘦了,你怎的还不理我?”
    他身子一僵,明知是梦,  可还是推开她说:“不可,不可。”
    白双不高兴,她红唇微嘟,“亏得我对你日思夜想,你就这么对我么?”
    汝漓不愿她不高兴,却又不想逾越,道:“白施主想让我如何?”
    “白施主白施主,我耳朵都听出了茧子,你叫我双儿不好么?”
    他犹豫,哪知白双竟然上前一踮脚,用自己的唇在他的唇上轻碰了一下,“呆子。”
    这几章走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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