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浪撒欢一般,活跃兴奋的惊人,丝毫没有被拘役得痛苦,除了额头的伤口依旧渗血之外,温浪精神的不得了。
    他笑得脸上的肉都绽开了,翻滚从马背上下来,欢快跑到温暖马前,得意又郑重从怀里掏出一份图纸:
    “火枪的图纸,不仅炸了一些火枪,我从工匠手中拼凑出来的制造图纸。”
    一股脑塞进温暖手中,温浪眸子明亮,扬着头等着温暖的表扬,犹如放出去的狗子叼回主人最为需要的宝物。
    温暖手中的图纸烫手,直接扔给一旁的魏王,拿出手帕按着温浪额头的伤口:
    “您自己跑出去就是了,炸火枪,抢图纸不是您的活儿,您回来同我,我同王爷会处置。
    您保证过,绝不做您做不到的事,一切都听我的。”
    温浪嘿嘿傻笑,不让温暖帮自己处理伤口,“没事,没事,我就是流点血,喝几碗红糖水就补回来了,武王损失惨重。”
    “我做不到算计武王,趁着武王看低我,竟用几个人就想药翻我,软禁我,我顺势摸去武王藏匿火枪的地方,炸了火枪——横竖火枪就是不炸了,魏王同陛下也捞不到。
    我决定不能便宜武王,阿英他们还拦着我,说我败家,呵呵,不是我的东西,也永远不属于我,我炸了,心疼的人是武王,他就算再造火枪,又要不少的日子。
    听工匠说,火枪需要的铁很难弄到手,炼铁很复杂,需要大大的火炉,铁矿石从西南那边特意运回来的。”
    温浪按着伤口,将打听到的消息全说了。
    “温将军,温将军。”
    田公公的干儿子,小田公公身子在马背上晃来晃去,下一刻,他仿佛能一头倒地,摔断自己的脖子。
    小田公公骑术特别差,可偏偏干爹吩咐尽快找到温将军,或是温大姑娘,他只能不顾危险,死命催马快跑。
    他运气不错,是第一个发现温浪的人。
    正因他骑术不佳,操纵不了骏马,本该去西城的小田公公也不知怎么就被胯下的骏马带到城门口,他一眼就瞧见了温浪。
    好运到了,挡都挡不住。
    骏马拖着小田公公在城门口原地打转,小田公公同缰绳较劲,急得一头汗水。
    温浪看不过去,跑过去轻而易举稳住捣乱的骏马,小田公公长出一口气,“多谢温将军。”
    “这马让你骑,可惜了。”温浪理解一般抚摸骏马的鬃毛,“以后你出宫传话,或是办差,还是骑驴吧,骑驴稳妥,你不遭罪。”
    小田公公:“……”
    自从拜了干爹后,宫里宫外谁不给小田公公几分薄面?
    田公公只收小徒弟,不收干儿子,也不知怎么,小田公公入了他的眼儿,他正式拜干爹,给田公公磕头,摆过席面的。
    不过小田公公想到自己大靠山干爹在温将军跟前都是小心伺候,不敢摆大总管的款儿,他被温将军说几句,证明温将军关心他。
    骑驴怎么了?
    照样是大总管的干儿子!
    这么一想,小田公公顺心许多,“皇上找温将军,让您——”
    运气太好了,他决定回去继续去拜一拜。
    “正好温大姑娘同魏王殿下都在,皇上命您尽快入宫,皇上被武王殿下同苏首辅等朝臣堵在御书房,听干爹随口说了一句,苏首辅给陛下呈上的折子有好几十页厚,这么厚的折子有十几本。”
    温暖看了一眼李湛,报复来了吧。
    李湛笑道:“他们想学爷,却没爷的运气,爷真想看看此时皇叔的脸色,是不是后悔了,真真是武王妙计安天下,赔了官职又没了火枪。”
    “岳父,厉害!”
    李湛对温浪亮出大拇指。
    温浪本来笑开了,可看到是魏王之后,嚷嚷道:“先别着急喊岳父,我——我还不是你岳父呢。”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同倔强了。
    李湛手中攥着火枪的构造图,还不承认自己这个女婿,就给他这么大的好处,不必再耗费心血设计顾娴,从顾娴口中套出话来。
    他正式娶了温暖,拜了岳父,他岂不是更是如虎添翼?
    武王等有机缘的人一伙,李湛他们团结起来,未必就斗不赢。
    “温将军——”阿英骑马飞奔而来,“你——你把人丢给我就跑,你也放心啊。”
    温暖看清楚阿英身前坐着的人后,眯了眯眸子,“齐柔?!”
    阿英刚刚勒住缰绳,齐柔立刻翻身跳下马,恨不得离开从北蛮来的蛮子远远的。
    阿英身上一股羊肉膻味儿,长得高高壮壮,黑得跟煤炭似的,齐柔一路上备受折磨,暗暗恼恨温浪不当人父!
    把她扔给蛮子,温浪自己先跑了。
    忠勇伯又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不曾记着她对他们的救命之恩,不说带她回京,忠勇伯以头晕骑不了马为借口,远远坠在后面。
    忠勇伯有一分知恩图报的心思,护送齐柔回京,齐柔不至于如此尴尬,同蛮子拉扯的事不至于被魏王看个正好。
    齐柔根本没想到魏王也在!
    温浪说道:“她不重要,小暖,咱们尽快去皇宫,别让皇上等急了。”
    “……爹,温将军。”齐柔一声爹,换来得是温浪的怒视,心不甘情不愿改口,哽咽道:“我——从顾县主听说您有危险的消息后,不顾一切,不顾被顾县主记恨去营救您,帮您混进——藏火枪的地方。”
    她柔弱中带着一丝坚强,委屈又心酸,“我不求您似对温暖一般,您能不能别似对仇人一般对我,我身体里也流着您的血。”
    温浪翻身上马,将染血的帕子郑重揣进怀里,“回头,我洗干净再还给你,走了,走了,快些入宫,我有不少的好事同陛下说。”
    一扬鞭,温浪直冲而去,从头到尾没看过齐柔哪怕一眼。
    阿英有点同情可怜齐柔了,这姑娘才符合他对中原女子的认知,漂亮,柔美,说话声音娇娇柔柔,又不是没有脾气。
    可他知齐柔看不上他,不愿做他媳妇,何况无论是齐柔的生父,还是继父,阿英都是看不上。
    齐柔咬着嘴唇,水眸望向魏王。
    李湛掉转马头就跑,这事跟他没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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