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那妖兽 作者:路七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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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很好。

    最后一击,他就可以彻底晕过去了,也省了之后的对峙。

    可是最后一击迟迟没有攻来,杭跃在泥水中剧烈的咳嗽了半晌,感受着喉头的腥甜,半仰着头,吐出一口混着鲜血的泥水来。

    姚守蹲在地上,抓起了他的领子,将他半拖着坐起来,两人的脸靠的很近,杭跃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

    闪电微弱的光线中,他逆着光,神色莫名:“你明白我想知道什么。”

    “再过半个月,这边就结束了。”杭跃喘着气,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到时候……”

    他就是踏平奉化,也会把连溪救出来。

    寄生的事情,已经到了临界点,这个时候不趁机端掉,只会祸患无穷。

    大得和小失,对他而言并不是选择题,而是

    “到时候,如果是连溪出了什么事,你让整个联邦军给她陪葬么?”姚守的声音有着异常的平静,他看着杭跃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慌乱,勾着嘴角笑。

    杭跃突然想起了自家爷爷对姚守那殉情而死父亲的评价——

    姚家多情种。

    他敛起眼中的惊骇,喃喃自语:“你个疯子……”

    这个评价,连溪曾经几次说过,姚守并没有觉得什么。

    而在不同人的口中,听到同样的字眼,他却只觉得可笑,脸上讥讽渐浓。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两人的身上,溅起的水花,几乎模糊了各自的五官。

    杭跃张了张口,说了一句什么。

    姚守似是听懂了,松开杭跃的衣领,看着他摔在地上,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站起来的时候晃了晃,却还是稳稳站住了。

    他伸手,将衣服的扣子一颗颗解掉,解掉最后一颗扣子后,他整个外套直接扯了下来。

    力道之大,让军装上的胸章都直接飞了出去,姚守抓着衣摆,将军装重重扔在了杭跃的身侧。

    溅起的水花,再次淋了杭跃一身。

    “这身皮,我还给你了,以后,也算两清了。”

    雨幕将两个人隔断成两个世界。

    姚守低头,看了一眼胸膛剧烈起伏着的杭跃,绕过杭跃往前走去。皮靴踩在胸章上,发出“咔哒”的声响,转眼间就被落雨声淹没。

    一直在旁边干着急的副官,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他是杭跃近身的副手,姚守和杭跃还没动手,他已经赶到了,只是被杭跃下了令,疏散了其他人之后,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他用手扶起杭跃,发现杭跃所受的伤比意料中的严重的多:“将军,您怎么样?”

    “咳咳咳咳……”杭跃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抬手,反手抓住了副官的手腕,“让他走。”

    “没拦着……”姚守的军衔和地位摆在那,没有杭跃下令拦着,他进出当然没有任何阻碍。“将军您先别说话,我马上送您去医院……”

    杭跃摇了摇头:“叫刘老过来。”

    刘老是杭家的家庭医生。

    副官跟着杭跃十几年,从卫兵开始,一直走到现在的位置。即使是亲自上战场的那些年,他也没见过杭跃这么狼狈的样子,几十岁的大男人,眼眶都泛红了:“好,我去叫刘老过来。”

    这个世界,总需要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去守护。

    哪怕,踏碎道义。

    哪怕,兄弟反目。

    亚卡是第一次见到严泽发火的样子。

    严泽这人,理智,聪明,也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天性格所致,感情波动一直不大,无论喜怒哀乐,都是浅浅的样子。

    浅的,连眼底都很难达到。

    所以,他是天生做族长的料,十五岁就成为族长,接收了奉化这个烂摊子。

    目前在族里的地位,比他这个老不死要高得多,他说关了自己,族里一句废话都没有,就把自己关了。

    就连自己受罚的时候,也没赢得他一个侧目,现在这种怒火滔天的样子,倒是少见。

    亚卡抹了嘴角的血渍,刚够接受虫噬惩罚的他,连站稳都需要依靠在墙上,这一拳几几乎要将他打翻在地上。

    他漫不尽心的笑着:“族长大人,这是怎么了?”

    严泽单手扯住亚卡的领子,肘部横在亚卡的胸前,`利用身体的力量,逼迫亚卡倒退几步,重重的撞在墙上:“你还有脸来问我?你得侍虫呢?”

    “你说三儿?”亚卡勾着眉头,“族里可没有侍虫跟主人一起受罚的传统,我一直都关着,怎么知道它去哪了?族长大人如果想找它,大概在哪个巢穴里厮混吧,或者去山脚偷花蜜吃也不一定……”

    严泽双目赤红,繁复的纹身从身上钻了出来,隐隐的泛起了赤色:“不用装傻,姚守和杭跃已经决裂了,这里面说没有你的动作,你自己信么?”

    亚卡视线落在严泽手臂上,收起了漫不尽心的笑容:“你……”

    纹身赤化,这是身体恶化的预兆。

    严泽似是毫无所觉,冷笑:“我一时还死不了,就不劳费您担心了。”

    “你还真是……”看着严泽那张不讨喜的脸,亚卡一时间居然找不到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亚卡,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啊?”说最后一个字时,严泽双目赤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严泽,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亚卡神色冷静的可怕,对上严泽的视线,没有任何动容,“我们自己的宿命,你以为拉一个不相干的小姑娘陪葬,就可以扭转了么?”

    “宿命?”严泽冷笑一声,“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宿命?那些还来不及长大就夭折的孩子?还是那些许了白头,却阴阳两隔的夫妻?或是连死都合不上眼睛的族老?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咳咳……”

    严泽放开亚卡的衣领,往后退了几步,剧烈的咳嗽起来,原本挺直的脊梁,像是被生生压弯了一样。

    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听得亚卡不禁皱起眉来:“所以,你的最后一步,拿个小姑娘的命来填?枉费连溪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哥哥……”

    剩下的半句,在看到严泽眼底的沉痛时,心一软,转了一个弯,绕过了连溪:“即使填进去,你能确保成功么?不能成功难道再去拉个人来填?”

    亚卡质问一句比一句锐利,表情却愈加的深沉。

    “你还没看懂吗?不能适应的,自然会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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