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怎么这么突然,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呢!”商迟闻言有些意外,她回身看着已经整装待发的阮黛冰有些微怒,这人怎么能够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无妨,虽然身体还有些乏力,但已经不碍事了。家姐的处境不容乐观,能早到一分,我心中便安稳一分。”
    “……好。”眼见阮黛冰心意已决,那商迟也没有什么可继续挽留了的,她把怀中的一瓶补药扔了过去,阮黛冰稳稳接在了手中。
    “路上若是感到不适,便吃一个。”
    阮黛冰双手接住那个小药瓶,入手一片温润,装药的瓶子就已是不菲,相必这瓶中的药也定不会是凡品。她小心地收好药瓶,双手合起对着商迟抱拳轻笑道:“后会有期。”
    话落,阮黛冰手扶腰间横刀刀柄,一个跃身跳上了树桠,在一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树林中。商迟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疑惑。
    原来她竟还有个姐姐在京中吗?
    “怎么,舍不得了?”肆瞳小口小口嚼着兔子肉,她看着商迟一副恍然若失的模样,忍不住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木签,声音却无比平稳地道“既然舍不得,你就跟她一起走啊。”
    “……莫要开玩笑。”商迟回身捏了捏肆瞳的鼻尖儿,好笑地道“我怎地才晓得,你的嘴巴也能这么酸?”
    “酸不酸你怎么知道?”
    “那你给我尝一尝?”
    没等肆瞳反应过来,商迟柔软的唇瓣就已经贴上了她的嘴角,眼前是女人深邃的桃花眼,口中的温柔不断侵入,肆瞳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抚城
    “额,嘶~!”
    撕裂一样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了过来,尤其是大腿往下的,几乎是像被一排针用力插进又拔出,反复折磨。
    江流疼的冷汗直流,眉头紧皱在一起,她又梦到了那场火海,爹娘在里面惨叫的声音撕心裂肺,扭曲的火焰慢慢吞噬了他们的身体,一个黑影从里面浴火而出,那猥琐的笑容贪婪的目光,让她忍不住浑身发抖。
    “这孩子怎么睡了两天两夜还没醒??”
    白孀见状抬手,用手背贴在了江流头上,温度不是很高,烧应该退了才对,为何她的状态还是这么不好。
    “嗯…或许是因为力竭了吧,她跑了那么久,膝盖都黑成一片了。”杜慕飞看着床上的江流轻叹一声,指尖夹着块果仁喂给了肩上站着的雪鹰:“也不知道她为了什么那么拼命……若是她那师傅…”
    徒弟都跑成这样子了,估计师傅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
    说到师傅,杜慕飞闭上了嘴,表情有些落寞起来。丁沫白瞧她这副神情,怎么可能不晓得她在想什么,于是开口安慰道:“师傅他临走之前,让我好好照顾你,师妹。他老人家,希望你的余生都是自由快乐的。”
    “……可他回不来了。”杜慕飞轻声开口,眼中隐有水光泛起。她从小便在师傅的庇护下长大,师父莫若父,在她的眼里,师傅就是自己血脉的亲人!
    “师傅的仇,我们要报!”
    “魔教!我们也必须除掉!”丁沫白盯着桌面眼神狠戾,如果不是现在京中有个陵王虎视眈眈,陛下早就派军队前来偷偷灭杀了!
    “咳咳~~”
    一阵咳嗽声突兀响起,几人立刻回头望了过去,只见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已经睁开了眼,只不过她的气色依旧很差,嘴唇干燥开裂,整个人都蔫了吧唧。
    “这……这是哪里?我…我,我在哪儿?”江流看着眼前陌生的事物,还有陌生的人,心里的警惕性以升到最满,她想去摸怀里的匕首防身,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每动一下都会传来剧痛,之时间脸色急得惨白起来。
    “你莫要害怕。”
    一道温和委婉的声音传来,江流侧眼看去,自己躺下的床边坐了个紫衣美人,她的身骨宛若枝柳,眉眼纤细如画,真是好一个倾城佳人!
    白孀指了指她的身体,勾唇浅笑道:“小姑娘,你前几日一路跑进抚城中的事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现在你的身子骨已经脆弱到难以行动了,可莫要乱动,若是真的落下病根儿,你可就再也不能习武了。”
    抚城……江流脑子里一阵疼痛,她动了动脚趾,果然麻麻木木像是没了知觉一般。
    “师,师傅……?”
    江流猛然想起了在山上发生的事!瞳姐姐叫她先走回珍宝阁搬救兵,去救师傅!一想到蛊童食人的血腥场面,江流的后背汗毛都惊的竖了起来。
    “不行我要走,我要去珍宝阁…嘶~啊!”她猛地一抬腰想要坐起来,却被骨头传来的剧烈痛感疼到失声尖叫。
    杜慕飞也没有料到这孩子会突然坐起来,当即脸色一冷,起身单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又平躺了回去。眼见这孩子还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杜慕飞难得地黑了脸。
    “怎么?难不成你想变成一个废人?”
    “就算是废人又如何?”江流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身穿绣着白虎兽头官服的女人,一双眼中带着丝憎恨。她倔强地挣脱开杜慕飞的手。却不想这女人肩上的雪鹰却突然对着自己尖锐地啼鸣了一声,吓得江流一时间忘了动作。
    “嗐,你这孩子还真不听话,放心吧,昨日我已是派人去珍宝阁分舵送了信。估摸着,今天夜里他们就会过来接你了。”
    “再说了,就凭你现在这幅身体,就算立刻动身,连滚带爬,你也爬不到珍宝阁的大门口啊。”
    丁沫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性子到是和慕昭一样,都是只认死理的倔驴,不见黄河不死心。这到还不如直接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妥,省的这人再去费一番苦力,反正她也没有行动能力,不会像慕昭一般乱来。
    “……谢谢,你们。是我失礼了。”
    江流闻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躺在床上看着屋子里的几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一方面惦记师傅两人的安危,另一方面便是担心眼前这个穿着官服的女人,会把自己带走……
    上一个把她当做金丝鸟,囚禁在阁楼顶端的人,便是朝廷中一位重臣,那精致的殿宇外都是装备精密的部队,外面百姓苦不堪言,阁楼里面却每日莺声燕语,骄奢淫逸,而自己更是成了他炫耀的物品,手段。
    只要看着眼前这个官府之人,江流的神经就一刻紧绷,不敢放松下来。她害怕被发现身份,再次被打入无间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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