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刻去见沃尔里希行长吧!”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巴泽尔说道:“乔治,纽约那边,你让亨利联系一下贝来徳的沙曼女士,亨利跟沙曼女士的关系不错,如今汉克基金大规模持仓英镑多头头寸,已是主力多头之一,我想亨利只要开口,沙曼女士会帮一些忙的。”
    巴泽尔口中的沙曼女士,是贝来徳的一位金牌基金经理,这人在贝来徳资本集团内部,影响力不小。
    手握好几百亿美元的基金。
    甚至连美国的政府投资基金,都在其管理的基金之内。
    现下,这位沙曼女士正在纽约,巴泽尔想以这位的影响力,来遏制‘纽银美隆’沃克在市面上散播利空,对空头的鼓动,从而掌握美盘的主动。
    “还有……”
    顿了顿,巴泽尔继续说道:“咱们在纽约的所有力量,也要迅速动起来,从媒体、网络、线上、线下各个方面,遏制‘纽银美隆’的唱空,争取更多的多头力量,尽快地击破2.1000关口,瓦解掉市场空头主力的一切信心。”
    “纽约是我们的主场,可不能让华资给占领了,不然……这就是奇耻大辱。”
    乔治·布鲁斯见师兄脸色有些焦躁,也不知师兄到底在担心什么,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师兄,沃克虽然在华尔街有一些影响力,但还不至于能鼓动太多人,只要我们挑明沃克的动机,表明他这么做,是为了解救‘纽银美隆’投入到英镑空头头寸上的巨额资金,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亏损产生。”
    “那华尔街的许多人,就会瞬间明白过来。”
    “这一次,‘纽银美隆’选择站在华资一边,注定了是被大家抛弃、猎杀的对象。”
    “沃克看不清楚形势,事后……待到‘纽银美隆’在伦敦的投资失败,承受了巨大的亏损,他一样会被各系资本抛弃。”
    “我相信到时候,‘纽银美隆’也不敢再留他。”
    “还有……”巴泽尔想起一事,继续说道,“东京市场,也不能放弃,野村银行的佐藤一雄手握大量的英镑多头头寸,让他也帮一下忙,东京是全球外汇交易的主要市场之一,各类从事外汇交易的投资者众多。”
    “从这里入手,应该能拉到很大一批多头跟风盘。”
    “整个多头阵营,此刻大家都是利益与风险共担,要想赚取更大的利润,就必须在关键时刻出力。”
    “佐藤一雄与乔治你的关系不错,你把道理给他讲明,他知道怎么做。”
    乔治·布鲁斯郑重地点了点头:“师兄,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吧。”
    说完,乔治·布鲁斯将交易的任务,交给瓦尔特,就转身离开,亲自去布置巴泽尔交代的这些事情去了。
    巴泽尔看了一眼依然在2.0950位置,相持不下的英镑兑美元交易盘面,暗叹了一声,叮嘱了帕特里克几句,然后亲自给沃尔里希打了电话,约了再次见面的时间,也迅速离开交易室,在保镖的陪同下,前往渣打银行。
    “巴泽尔先生,你看……”
    到了渣打银行,沃尔里希带着巴泽尔来到汇兑中心,然后沃尔里希站在楼上,指着大厅里那些排队的客户,微笑地对巴泽尔说道:“接二连三的金融机构,宣布对英镑汇兑限额之后,整个伦敦,人们已经疯了。”
    “外币疯狂的流进,英镑从金融机构,疯狂地流出。”
    “市场的英镑流动性,不但没有丝毫减缓,反而越演越烈,已经到达了要排队抢兑的疯狂程度。”
    “巴泽尔先生觉得,在市场如此疯狂的情况下,英镑汇率的上升,还有阻碍吗?”
    巴泽尔望着下方黑压压、闹哄哄的人群,说道:“伦敦的状况,确实显得尤为激烈,但这里是金融中心,是信息和市场反馈最为激烈的地方,眼光若只盯着这里的话,难免会被假象蒙蔽了视线。”
    “此刻的抢兑潮,只是大家情绪驱动所至,一旦冷静下来,情绪衰退,就不会有这种盛况了。”
    “如果央行不能做出实质的,回购举动的话,那等情绪低落下去。”
    “空头,不是没有扭转局势的机会!”
    “沃尔里希行长、阿尔弗雷德先生,这一次英镑的多空之战,是多头前所未有的,攫取巨额利润的机会,但这机会,并不会一直在我们这一边。”
    “我们若不主动争取,空头一样有机会复制lme铜上的结果。”
    “阿尔弗雷德先生是金融交易市场的老将,自然知道多空形势,转瞬即变,机会摆在面前,若不努力争取,便会稍纵即逝。”
    “华国的这位苏先生不好对付,今日英镑在2.0950关口遇挫,市场中,流露出许多利空消息,许多浮躁的投资者开始回补,跟风的空头也在迅猛增加……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现象,我们若不再逼近一步,趁着情绪火热,一鼓作气拿下空头。”
    “恐怕……后面随着时间推移,就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阿尔弗雷德见巴泽尔眉宇间,有不少忧虑,沉默了一会,说道:“巴泽尔先生接下来,想怎么做?需要我们配合什么?”
    “我想见一见弗朗西斯行长。”
    巴泽尔说道:“必须要让央行做出实际的行动才行,目前的多头情绪,虽然火爆,但退潮,也是很快的。”
    “我想,空头主力,就是想死守关键压力位,等着情绪的潮水退去,然后在跟风的多头散户和游资大规模回补之时,借助接二连三的各种大小利空消息,扳回处于劣势的局面,重新掌握市场主动。”
    “我们不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说着,巴泽尔将目光望向沃尔里希行长,微笑道:“沃尔里希行长,你觉得呢?”
    沃尔里希想了想,说道:“交易的事,我不太懂,但是巴泽尔想见弗朗西斯行长的要求,我却可以满足。”
    “只是弗朗西斯行长,好像对于央行在这个阶段回购,并不太愿意。”
    “毕竟,此时回购,对于英镑汇率,有一种火上浇油的意思,而且……这会让手里有大把本币储备的银行,侵蚀央行的本来利益。”
    “我会说动弗朗西斯行长的。”西泽尔微笑地道,“比起整个伦敦,再一次被空头洗劫,让各大银行剪一点央行的羊毛,也算不上什么。”
    “再者,既然央行理事会成员,大多数已经赞成了回购的事情,只要我们把道理、利弊讲明白,我相信弗朗西斯行长会同意,并做出回应的。”
    央行市场公开回购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市场的多头情绪,已经被点燃。
    这个时候,多空胶着之下,谁都不能退。
    英格兰银行若是继续保持沉默的话,多头的进攻,必然由盛而衰,到时候多空形势逆转,lme铜上的结局再现,此刻,身处英镑多头位置的众多伦敦各系资本,肯定会再度遭遇重创,埋下不少危机祸根。
    也许……还会再一次诱发银行危机。
    这样的结果,肯定不是英格兰银行想要看见的,所以为了避免这种结果和风险的发生,英格兰银行,在多空之战的胶着局面下,必然要选择站队。
    而从英格兰必须选择的角度出发,是怎么也不可能选择站队空头的。
    这是形势所在,也是巴泽尔的底气所在。
    他费劲心思,拉拢这么多伦敦一系资本参与进来,就是要逼迫英格兰银行,在关键的时刻,无法置身事外,必须参与到这个多空的战局之中,给予空头致命一击。
    在沃尔里希的帮助下,巴泽尔于11月29日,伦敦时间下午5点半左右,终于在英格兰银行,见到了英国中央银行行长弗朗西斯先生。
    弗朗西斯对于面前的这位世界对冲交易大师大弟子,著名的华尔街交易精英班纳·巴泽尔,有所耳闻,所以也没等巴泽尔过多的自我介绍,就直接问道:“巴泽尔先生,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有什么事,就不妨直说吧!”
    “我希望弗朗西斯行长能够认真考虑一下市场公开回购的事情。”
    巴泽尔见时间宝贵,也抛弃了一切没必要的废话,直入主题:“我觉得目前贵国的情况,英镑升值,是有利的。”
    “你是想让我们英格兰银行,直接干预英镑的市场汇率?”弗朗西斯呵呵笑道,“自从汇率市场化之后,央行就不能再操纵汇率,我们英格兰银行的职责,是维护金融市场的稳定,维护英镑汇率的稳定,可不是为了给某一方空头或者多头服务的。”
    “金融交易,就只是金融交易。”
    “只要在规则之类,只要是正常的交易,我们就无权干涉,众所周知,伦敦是世界自由的金融交易市场,就因为公正、公平、自由,才造就了伦敦在近、现代两百多年的繁荣,才造就了世界金融中心的城市地位。”
    “巴泽尔先生,想让我们英格兰银行直接参与市场,为市场多头助攻,可是违反了原则问题啊!”
    “央行的一切货币政策,出发点,都是根据经济基本面来进行的调节。”
    “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金融市场的稳定,是为了经济的健康发展,是为了英国能够更好,所以……巴泽尔先生想让我们直接干预交易市场,是根本没有明白一国央行的真正职责和任务所在。”
    “弗朗西斯行长说得对!”巴泽尔并没有因为弗朗西斯拒绝自己,而变得脸色难看,反而笑容越发明显,“一切的货币政策根源,都是为了解决宏观上的经济问题,也是为了防范金融风险、危机的发生和扩散。”
    “在弗朗西斯行长面前,我不过只是一个小人物,眼界的确太窄。”
    “真是抱歉,弗朗西斯行长,浪费你的时间了。”
    说着,巴泽尔从弗朗西斯办公室的椅子上,站起来告辞:“我相信,华资在伦敦,不会获得胜利的,也期待着弗朗西斯行长,能够让未来的伦敦、未来的英国变得更好,因为比起纽约,我更喜欢这里。”
    “伦敦,随时欢迎巴泽尔先生。”
    弗朗西斯行长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便让秘书送巴泽尔离开。
    “如何?”走出弗朗西斯的办公室之后,来到英格兰银行大厦走廊处,一直等待的沃尔里希迎上来,说道,“弗朗西斯愿意见你,就证明,你们的谈话,应该还是愉快的。”
    巴泽尔笑着说道:“被训了一顿,不过……算得上是好消息。”
    “就像沃尔里希行长您说的那样,弗朗西斯先生既然愿意见我,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和决定。”
    “最迟明天,我相信央行的市场公开回购,就会展开了。”
    在巴泽尔信心十足,暗自猜测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六十来岁,见过各种金融风暴的弗朗西斯,收起了板着的面孔,暗自说了一句‘小家伙,心眼太多’,然后便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财政大臣布莱兹的办公室电话。
    “哦……老伙计,什么事?”
    电话另一边,布莱兹从堆满文件的夹缝里,拿起话筒。
    “布莱兹先生,看来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了。”弗朗西斯沉声说道,“巴泽尔刚刚来见我了,这说明市场的多头,并没有把握击溃此刻的空头主力,看来……华国的这位苏先生,还真是个麻烦啊!”
    “比起十几年前的索罗斯如何?”布莱兹问道。
    弗朗西斯呵呵笑道:“那还需要成长,至少从目前来看,只要我们出面,应付起来应该不太困难。”
    “既然如此,那就在伦敦,扼杀掉他吧!”布莱兹说道,“让那些银行家占一点便宜,就占一点,比起华资无限制地掠夺市场,洗劫伦敦财富,让多头占一点便宜,相对而言,危害要小很多。”
    “巴泽尔那家伙……”
    弗朗西斯想起离开不久的那个年轻人,说道:“这人也不是让人放心的家伙啊,他设了这么一个局,鼓动各银行,囤积英镑,造成伦敦英镑流动性恐慌,最后逼迫空头决战,还把我们卷进去,让我们替他解决麻烦,回购他手里囤积的英镑,最终从市场、从我们央行手里赚取大笔利润出局,顺便还拉拢了各系银行关系,建立了无数人脉……”
    “如果我们公开市场回购的话,他倒成了最大的赢家。”
    “不过……哎,只能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了,多空之局,走到这份上,我们也不得不出手维护汇率市场了。”
    “华国的这位苏先生,比起这位巴泽尔先生来,论算计,还是差了一筹啊!”
    这场多空之战,在英格兰银行被巴泽尔逼出来的这一刻开始,弗朗西斯认为,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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