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跟在县令身后进屋。
    昏暗的屋内,以他的目力仍能看得清楚。家具摆设都不重要,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些靠立着的女人。
    这些女人一动不动,或靠在桌边,或靠在圆凳边,或靠在墙边,或靠在门格上。
    她们的脸都朝向门口,似乎都在看着进来的人。
    可是,这些女人,没一个有生机!
    她们的脸,全都是干瘪瘪的,眼窝深深地陷进去。
    这些女人!
    全都是死尸!
    干尸!
    人从外面进来,仿佛被这许多干尸看着一样。再加上昏暗的光线,整个屋子里阴森森,似乎有冷风吹过脑后一般。
    就连县尉,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发觉前面的县令,身体不住地发抖,实在是屋里的情景,太过诡异吓人!
    县令再也不敢呆在屋里,转身跑出去。
    捕快进去看见屋里这些穿着衣裙的干尸,一些人心里也不由发寒。
    死人他们见过,可把死人打扮成这样,放在家里。还有如此多的死人,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宁小七进去扫了眼所有的尸体便出来。他已知这些尸体死亡时间,只需写给县令让他审仇阿便成。
    被屋内诡异气氛吓出来的县令,看到仇阿便怒道:
    “仇阿,你还不承认么!”
    仇阿不说话。
    “来人,请苦主来认尸!”县令下令。“把仇阿给我带回县衙!”
    “他既然不认罪,那便正好,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便说他畏罪自杀!”
    仇阿惊道:“你……”
    “给我住嘴!如此邪恶之人,定是练功出了错走火入魔成为魔头这会这样!”县令指着仇阿骂道。
    屋内情景让他又气愤又心惊,让他感觉自己的害怕被人看到,没了面子。这才让他怒骂仇阿。
    不管仇阿是不是凶手,他都要先拿仇阿出气。
    宁小七出主意道:“大人,不如先将他手脚打断,等苦主到来看见凶手被打断手脚,心里解气。”
    县令一听顿觉有理,便又下令道:“来人,给我先打断仇阿的手脚!”
    那些捕快看了屋内的情景,心中也是气愤。顿时对仇阿不客气,要对仇阿动手。
    仇阿想要反抗,县尉直接一脚踢出,就将他踢倒在地。
    那些捕快顿时一拥而上,每人在仇阿手臂和脚上踩一脚,硬生生将仇阿的手脚全部踩断,惨叫连连。
    “大人,为防仇阿拒不认罪,可着人调查这地契来源。只要找到这座宅院原来的主人,证实宅院是仇阿所买。我再写出受害人被仇阿杀死的时间,供大人审问,何愁此案不破?”
    县令点头道:“言之有理。”
    又唤来两名差役,去查找宅院原来的主人。
    待苦主闻讯寻来,进了屋里看到那些尸体,顿时抱着尸体嚎啕大哭。
    因那些尸体虽已死去多日,最先被杀害之人更是死了有一个多月,但这些尸体都经过防腐药粉存尸粉处理,再加上仍穿着死时的衣裳,熟悉之人勉强能辨认出来。
    最后三名死者的父亲,刘老爷、宋主簿、贾秀才也分别赶来,全都认出自己的女儿。哭完之后,又到院中踢打已被打断手脚的仇阿。
    “你这歹人,为何要害我女儿!”
    “我女儿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害她!”
    “你说!为何害她们!”
    本被打断手脚已是疼痛难忍,又被这些人踢打,痛得仇阿大喊:
    “她们该死,她们该死!”
    “我武功比齐阳好,家世比齐阳好,我是未来的千掌派掌门!”
    “我不过长相不如齐阳,为何她们正眼不看我,却对齐阳眉来眼去有说有笑!”
    “若她们对我好一点,和我说上一句话,我会杀害她们吗!”
    “她们自持长得漂亮,看不上我这长得不够俊的男子,她们只重长相,不重其他,凭什么!”
    “假若她们自己长得丑些,她们敢这样吗?”
    “她们若长得丑些,恐怕齐阳也不会理她们!”
    “我杀了她们,她们便不能和齐阳在一起。她们只能和我在一起,她们现在也变丑了,我看她们还有何资格看不起我!”
    苦主们听完仇阿一席话,气得下手更重。
    县令和县尉等人也不阻止,任凭苦主打仇阿。这样的人渣,只是斩首,太过便宜他。
    不要说苦主,便是萧婉儿也在苦主来之前打过仇阿。实在是看到同为女人的受害者被仇阿这样对待,她心中气愤不过。
    宅院原主人没能找到,却在附近村子里找到几位老人。仇阿买房时,房主孤儿寡母怕被骗,曾拉了几位老人当见证,收了足够银两后才把地契给的仇阿。
    如今宅院原主人已离开本地,带着儿子返回家乡。
    有了几位老人证词,再有宁小七写下被害人遇害时间,捕快前往千掌派调查那段时间可有人看到仇阿。
    苦主将尸体带回安葬,捕快调查回来无人得见仇阿。
    第二日,开堂审案,许多百姓在堂外围观。得知凶手就是千掌派的仇阿,杀人后还把尸体处理放在家中,纷纷骂仇阿没人性。
    县令早在开堂前,让人棒打仇阿。直打得仇阿表示会当堂认罪,这才让人停手。
    故审案时,仇阿当堂认罪。齐阳无罪,当堂释放。
    可是,那些苦主却不打算放过齐阳,当场便在县衙外拦下齐阳骂。
    “你个齐阳,若不是你与我家女儿纠缠,仇阿怎会害我女儿!”
    “你既与他家女儿来往,为何还要来纠缠我家女儿!”
    “齐阳,你不过长相俊些,怎能仗此同时与我们各家女儿来往,你真是无耻之徒!”
    “你害死我家女儿,自己却还活着,你为何不去死!”
    “齐阳,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们的女儿可是因你而死!”
    “若不是你,我们的女儿怎会被仇阿害死。你还我女儿来!”
    “我女儿死了,你却不活着,天理不公!”
    “齐阳,你该死!你若不死,天打雷劈!”
    “我们的女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诸位,你们谁家有女儿,千万不要让她们与齐阳来往。看看我们的女儿,就是因为他,被仇阿害死的!”
    “仇阿虽死,谁知还有没有第二个仇阿,第三个仇阿!”
    “齐阳就是个灾星,他只会害人!”
    周围百姓了解到情况,纷纷跟着那些苦主,指着齐阳议论和谩骂。
    齐阳才从牢里出来不久,身体虚弱,虽有武功却不能对人使出。他只觉得耳边有无数的苍蝇在飞来飞去,周围全是苍蝇嗡嗡嗡、嗡嗡嗡的声音。
    似乎都在说,他该死,是他害死那些女子。
    齐阳喃喃说道:“我该死,我该死!是我害死她们,是我连累她们,我以死谢罪!”
    说完,齐阳运功在掌,对着自己的天灵盖一掌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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