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奋力耕耘的两人怔住,齐齐回头望向榻边的男人。
    “声……声音小点,吵到你……你奎哥睡觉了……”男人醉醺醺说着,突然伸手给了榻上白臀一掌。
    声音清脆响亮,让人始料未及。
    “早……早点睡。”男人舌头打了绕。
    赵弦宁眸子冷得似块寒铁,脸一沉便要起身打人,奈何命根正埋在眼前柔臀内,当下迅速扯过锦将怀中身子掩好,抽身跨下榻去一瞬,男人晃了晃身子,醉醺醺倒在地上。
    “小弦子。”景昔叹了一声,微微躺下,“算了。”
    赵弦宁低头,神色不屑睨了眼地上男人,将人扔到外榻,折身重又躺下,抱过怀中身子缠绵了一阵,便又不容拒绝的顶进深处欢好起来。
    他是将她按进了胸膛里揉弄,身下死死抵着花宫一阵阵喷发。
    天一亮,万马千军齐齐上喑。
    杨奎有些神色不济,吐出的言语还带着些酒气,脑门也是一阵阵的发疼,抬头见那两人已行远,不由忙驭马随上。
    自叛军揭竿而起,几月来的战火连天,稽城早已不负往日繁盛,百姓流离失所,离开据城北下而去,留下的,不过是一座硝烟散尽后的狼藉。
    景昔入城时,邹成手下的邺军正恐吓推搡着几个百姓。
    “官爷,放我出城去吧,军饷我们已经交了,良田也被你们收了去,留老身一条活路吧……”
    “说什么胡话呢你这老儿?交了军饷,我们大人才能保你们安稳!”
    景昔冷了双眸,长锏挑开邺军,闻着惊愕声浩浩荡荡冲进稽城。
    邹成立在城楼上,看那马上的女人冲进城中,仰头对着他冷笑,只愕然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往日的阴厉。
    她是来算账的,他很清楚,却甚是无畏的悠悠步下城楼,纵然她有万军,但他堂堂大理寺少卿,又岂是这一个六品官衔的黄毛丫头能动得的。
    但他失算了,他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胆大,叁言两语便斥得他众军倒戈。
    他被那吹胡子瞪眼的杨奎压着跪在地上时,有一时的恍惚。
    他有些发怵了,却仍是冷笑着仰头:“本官乃朝廷堂堂二品大臣,还轮不到你来审讯!”
    巴掌声有些大了,邹成只觉两耳发鸣,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盯着身前居高临下的女人。
    她朝他笑了笑,不如初次见面的温风和煦,眸中,有的只是明目张胆的乖戾。
    “贪赃枉法的可是你?!”
    “抗旨不尊的可是你?!”
    “搜刮民脂民膏的可是你?!”
    一句一巴掌,一声一清脆。
    邹成被呼啸的巴掌打得嘴角血流如注,他想说够了,要杀要剐随她便,只求别再蹂躏他这张脸了,这女人手劲大的很,已是快要将他俊容给毁了,但他一出口,却是言与愿违。
    “能审我的,只有当今圣上,你又能耐我何?”
    “耐你何?”她扯了扯嘴角,缓缓蹲下身来,葱白手指捏得他下巴咯吱作响,“我这手中的枭暮锏有先斩后奏之功,你说,我能耐你何?”
    她笑得愈发放肆,面容平静,嘴角戏谑,一瞬间,让他如入寒潭。
    邹成喘了一息,看她悠悠起身,终是,绷不住了大吼:“纵然我未有出兵于你,也不过是治我个贻误战机之罪,却罪不至死!我要见圣上!”
    “你见不到他了。”
    冰冷声音传来,邹成一惊,骤然放大的瞳孔只看到女人唇边笑容,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你的手下,余誊,也是我杀的。”
    杀人诛心,她做的很好,他瞪大了双眼,死不能冥。
    鲜血喷涌而出,瘫软的身子倒在地上。
    景昔起身,摸出帕子拭去剑上血迹,递给身后:“又让你的剑染了血。”
    赵弦宁接过,漠然了神色,杨奎撇嘴哼了一声,他的燕翎刀也能杀人,为何她就不能用他的。
    院子内,傅忻绍正在训斥下人轻些搬离他那些宝贝,稽城已是不太平,他要尽快离去才是。
    然他正是收拾暗格里的珠宝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他见过这女人,一身冷甲眸色阴沉,独自领军征伐叛军,几日前战败时还曾与邹成求过兵,他是多多少少知晓些邹成的心计,想让这女人与叛军鱼死网破,好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这女人大获全胜回来了,他的好日子,自然也到头了。
    “景郎将大胜归来……傅某这就去为大人接风洗尘。”
    “不必了。”
    他有些汗流浃背,看女人挑着珠宝翻看,额头汗水落得更急。
    “我没记错的话,傅大人应是个七品参将,月俸不过叁十两,便算是你入官十年,银子,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吧?”
    她回眸一笑,傅忻绍脸色大变,软了双腿跪倒在地:“大人切莫听信馋言,这些……这些都是傅某做生意敛来的钱财。”
    “我听闻你征了百姓的田财,供给邹成充作军饷?”
    “大人,此事……此事子虚乌有,大人可一定要信我啊。”傅忻绍慌了。
    适才他已听闻邹成命丧这女人之手,便是叛军都被这女人剿灭,她杀他,易如反掌。
    “大人……傅某知错,留傅某一条活路,这些珠宝便当是孝敬诸位将士。”
    他苍白了面容,对面女人却是一动不动端坐着,轻轻拔弄手中茶盏。
    他嗅到了杀气,浓重的杀气,骇得他佝偻着身子跪行到女人脚边,磕得额头血迹涔涔:“只要大人不杀我,这房田,珠宝,都是大人的!”
    头顶传来一丝凉意,女人的手轻轻抚来,便听她低沉声音回荡在耳边。
    “杀了你,这些东西同样是我的。”
    男人瞪大了双眼,院外,一阵秋风袭过,枯黄的枝叶簌簌而落。
    赵弦宁皱了白眉,看她轻然扭断男人的脖颈,冷甲映着秋阳,熠熠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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