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拜完了列祖列宗,将牌位都细细的收起来,回身看了一眼祠堂,终是拿了一把锁把这个房间封了。
    他沉默的穿过回廊,一直到尽头的那一间卧房,接着,他猛地一把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帐幔飞舞,里屋的榻上睡着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沉沉的睡梦中,苏澈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紧了自己,身体却像被海浪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上下颠簸着。
    她蹙着眉想要挣扎,手却被死死地举到了头顶,绵软无力之间,只能任由身上的人为所欲为。
    “呃啊”被野蛮粗暴的贯穿到底,苏澈难以忍受的嘶喊了出来,凤眸散乱失神的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秦玥?”她如在梦中,惊怔的呢喃道。
    少年低头把苏澈的唇含着吮吸,一只手扣着她的双腕,一只手放肆狠重的在她身上抚摸游移,那光滑细腻的肌肤让他无比的沉醉和迷恋。
    “苏澈,是不是很得意?”
    “你估计也不意外,我就是这么犯贱。即便是你灭了我秦家全族,我还是爱你,想要你,舍不得杀了你,我永生永世都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亲人,就是到了黄泉也不敢去看我娘一眼。”秦玥骑在她身上抽插不已,一手掰过她的脸,将温热的唇覆盖上去,仿佛这样就能从中汲取一些暖意。
    苏澈的两条腿突然被他提起来扛到了肩上,他用力的插入,发狠的抽送起来:“我真的不明白,撇开那些江山帝位,我对你有多好,娘对你又有多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难不成你真的天生无心,斩七情灭六欲?”
    秦玥身下动作不停,凤眸中滚烫的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她赤裸的胸前,他凄厉而绝望的恸哭着,心像是被人用手生生的捏碎了。
    爹娘,姐姐们,把他从小看到大的锦川,还有
    都死了。
    为着他喜欢苏澈,爱上了苏澈,母亲早早地站了队支持帝党,姐姐们也上战场厮杀拼命,整个侯府尽全力帮她夺权。
    只有自己被情爱迷了双眼,看不清真情假意,还以为她是愿意为他倾尽天下的帝王,觉得他遇到了这世上最美好的爱情
    都是假的。
    或许殷长枫死前说的一句话道破了真谛:或许只要完全的压制和占有,才能真正的达成所愿,得到她,把她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苏澈挣扎着想把手从他的束缚里面脱出来,她想去给他擦一擦眼泪,她张口想要说点什么,未尽之语却被他的唇舌吞噬个干干净净,她的手也被更加严实的摁到了头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不是一个冷心冷肺的木头人,我也喜欢天真可爱的阿玥,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轻松很快乐
    那些春暖花开时御花园里采下的桃花,夏夜里一同纳凉时戏台飘来的歌声,中秋月满时添的寒衣,冬至日亲手炙烤的羊肉,都不是假的
    给你的宠爱,不全是假的。
    阿玥,如果你不是秦家子,那该有多好?
    秦玥足足压着苏澈做了两三个时辰,完事后简单的给她清理了一下又扑在她身上紧密的交缠在一起。
    他本已经裸着身子躺下了,忽的想起什么,披了件中衣下床取了什么东西回来。
    全套的铁制手链和脚链,可以收短拉长的那种,在寒凉的月光下隐隐的泛着冷光。
    “阿玥!别锁我好不好?我不会跑的,我能跑到哪里去?你那样弄得我会难受的,你不是一向不舍得叫我不舒服的吗?我、我好好听话”苏澈的脑子里足有百转千回,面上极为可怜的求着他,心里却在思索逃脱的办法。
    她到了今天,仍旧不悔灭了宣平侯。
    苏澈在这个世界是皇帝,她必须杀伐决断,她不能讲儿女私情,她要对整个大殷的百姓负责。
    只是她为了大局牺牲了很多无辜的人,最最愧对的便是秦玥,她用了令人不齿的手段,玩弄了他的感情。
    她终究没有底气去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不行,你若是跑了,我找谁要债去?”秦玥的心冷硬似铁,‘咔哒’一声,她的手脚都被铁链牢牢地锁好了,那细长的链子也死死的嵌进墙角突出来的一个铁环里面,显然是固若金汤。
    苏澈苦笑,扯了扯束缚着手脚的链子道:“阿玥,我们什么时候竟是走到了这一步,你也是不愿再信任我一分一毫了”
    正在脱中衣的秦玥闻言一僵,自觉她说话极为虚伪可笑,猛地扭头讽刺道:“苏澈你开什么玩笑?我全家都给你杀了你叫我信任你?!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你又有什么值得我信任?!”
    苏澈被他冰冷尖锐的态度刺的心里一酸,涨红了脸难堪的看着他,嘴唇颤动着说不出话来。
    阿玥说的没错。
    任凭她有再多的不得已,那些伤害都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她是害他至深的罪魁祸首,她害得他家破人亡,是她杀了原来那个天真快乐的秦玥,又如何能奢求他待她一如往昔?
    他含恨倾身压了上去,一手大力的捏着她的下巴,邪笑道:“我虽是饶了你,可也是要找你算账的,日后我们尽可以慢慢的走着瞧。”
    “某些方面倒也有好处,纯贵君同着皇帝一齐死了,我再也不必跟后宫里的一堆男人费尽心机的争宠了。既然是我从程副将她们手里把你保下来,从今往后你也完完全全的独属于我一人所有,任我为所欲为。”
    秦玥掀开被子躺在她身侧,霸道而不容拒绝的把苏澈抱在怀里,权当是自己聋了瞎了,不愿跟她再费什么口舌也不愿再去纠结那些爱恨情仇,只想着好好的睡一觉来逃避
    谁知就是梦,也不肯放过他这个自私自利的不孝之人。
    恍若是那年燕山出巡时的场景,他当时春风得意的同着苏澈在草场上跑马,玩累了就挨着她坐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聊天。
    清冷高贵的女子给他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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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凤眸里全是亮晶晶的星子,傻乎乎的咧开嘴笑着答道:“阿玥好开心好开心,”
    那个傻子一样的自己,像是一只春天里发情的公猫,竟就那样站起身来,两手合拢成喇叭状冲着她高喊:“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是魔咒,缠了他一辈子,毁了他一生
    场景交错,儿时的他坐在母亲的肩上,父亲言笑晏晏的取了一根糖葫芦放在自己稚嫩的手心里。
    大姐和二姐在院子里练武打拳,完了又自信满满的跑到自己跟前刮自己的脸蛋取笑着说:“我们阿玥生的这样好看,日后定是要嫁个天下第一尊贵的妻主。”
    母亲故作威严的怒道:“去去去,一个个的都瞎咧咧什么,阿玥还小呢。”,一手轻柔的把他放下搁到父亲怀中。
    她素日冷峻的脸上难得的柔软下来,温言道:“别的我不知道,总之我们阿玥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东西,要一辈子幸福”
    自己也听不懂他们讲的是什么,只咯咯的跟着笑,朝着父亲的方向伸着胳膊索要抱抱,谁知父亲的嘴角竟缓缓地渗出血来,直直的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幸福的幻象立时四分五裂,徒留他一人无助的跟在一点点远去的他们身后哭喊。
    那些死去的冤魂争先恐后的围着他索命,那些凄厉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久久不绝:
    “秦玥,你是个什么自私自利的东西,大人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到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养个杀了她的仇人在身边?”
    “枉费整个宣平侯府宠了你十八年,你根本就不配当秦家人!你怎么不去死!”
    “不知廉耻没心没肺忝为人子”
    秦玥被逼得双目圆睁的坐了起来,身上汗津津的发凉,只觉得心中的仇恨像火一样的炸裂开来。他狠着心要去掐身旁女人的脖子,几次手伸到了半空,终究还是颓然的落下,踉踉跄跄的翻身下床。
    这几日刚落了雨,寂寥空旷的庭院中更是一片凄冷之色,没有半分的人气。
    他蹲下身子盯着石板砖的缝隙里长出来的杂草看了半晌,忽的疯魔了用指甲狠戾的扣拽,直扣得满手的血。
    亲情,爱情,友情,他好像什么都没了
    那些他以为的美好,那些他最珍惜的回忆,那些甜蜜与欢笑,竟都是出自一场精心设计的谋算。
    现如今,那些虚幻的幸福也都付之一炬,烧的一点也不剩了。
    他困难的压抑着自己的哽咽声,独自一人在枯寂的回廊里抱头痛哭
    那天秦玥为着保密杀了身边最后一个小厮,只得出门买了几个新的回来,非但一个年轻些的男仆都没有,尽皆是一些粗壮老丑的婆子。苏澈自然知道他为着什么,也只无奈的失笑。
    “阿玥这两日常常早出晚归,中午也不回来用膳,别再在外面吃坏了胃。”她刻意用从前他最喜欢的声音柔声关怀,就盼着他能软下心肠来把她放出去。
    “你这是在关心我?我以为你得盼着我死在外面,你也就重获自由了。”秦玥依旧是冷言冷语,嗤笑了一声把一堆账簿搬到了床对面的案桌上。
    “苏澈,我很清楚你打的什么主意,”
    “放你自由是永不可能了,这辈子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手里。”他仍旧是爬到床上挨着她躺下,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苏澈兀自不放弃,抬起身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咬着耳朵呢喃道:“阿玥,我已经不指望着回去当皇帝了,我老老实实的跟着你一处过日子还不成么?”
    她顺从的埋到了他怀里,又抽抽噎噎的哭出声来,直把秦玥弄得也有些心软,叹了口气反手搂着她。
    他最近也在天人交战,心里还是觉得恨,可又想想,再恨再不甘心,他不也是没舍得放弃她么?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重新开始,总是拘泥着那些仇恨又有什么用处?
    平白的叫自己难过罢了。
    谁叫自己是个天生的贝戋骨头,一辈子的心软和慈悲都用尽在她身上了。至于那些冤魂索命,那些不孝不忠不仁不义的罪孽,也统统都叫他死后下了阿鼻地狱再去还吧。
    他思索了片刻,用尽全力扯出一个微笑:“苏澈,我把我进宫时的嫁妆都拿了出来,在镇上买了几个铺子,以后我们大概就要靠着那些铺子讨生活了。”
    “现在相关的事情差不多也准备好了,明天我带着你去庙会上看戏,这链子也暂且撤一天,也叫你松快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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