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可怕的人,无疑是沈光辉这种手握大权,却没有任何绯闻的。
    李南方那种人渣,反倒是没啥可怕。
    这厮麾下美女如云,要文有文要武有武,黑白两道、国内境外都有着大能量,却在男人最好的年华中隐居八百,每天扛着锄头下田,晚上翻牌决定去哪房老婆屋子里睡觉,醉死梦生有啥可怕?
    假如李南方有贺兰小新一半想创建不世豪门的想法,那么他就有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
    贺兰小新,龙城城等人是阴谋家。
    杨逍,三大神女,沈轻舞,上岛樱花菩萨蛮,随便哪个在江湖上折腾,也会成为灾星。
    他再有岳梓童来掌控大局,居中调派部署,借助国内外黑白两道的势力,青山李家绝对能在三五年后,成为和当前七姓豪门不相上下的存在。
    关键是,这厮儿子一大把,人丁兴旺的让上官公公都会蛋痛。
    李南方明明可以最辉煌,却像楚扬高飞那样急流勇退,隐居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内,过悠然自得的日子,除了心无大志外,无非是看透了十丈软红,也不过如此而已。
    其实他们这些人的急流勇退,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好事。
    因为他们真要借风扶摇直上三千里,早晚会有碰头,并为逐利而厮杀的那一天。
    隐居在西北的楚扬,文有柴慕容,谢妖瞳,武有夜枭商离歌宙斯王。
    塔克拉玛干沙漠下的高飞,文有沈银冰,武有莫邪征东,还有文武双全的安归王陈果果等人。
    而且他们,都有凭借自身实力崛起,成为七姓豪门一般存在的存在。
    世界说出来很大,其实又很小。
    他们和李南方一道,都成为豪门为逐利扩张时,早晚会碰头。
    这些人哪个是好惹的?
    真要为逐利而撕破脸鏖战,除了遍地狼籍让经济震荡之外,就再也没有太多好处了。
    如果别人能听到宁长林,所分析出的这些,肯定会惊讶无比。
    有谁会想到,这个其貌不扬,低调异常的庄主,在分析起这些人来时,会是如此的如数家珍,有理有据?
    也许,正如宁长林所分析的这样,李南方这个侄女女婿兼实际上的妹夫,没来参加沈光辉的六十大寿,就是因为他身边那群莺莺燕燕看透了什么,才不许他来。
    大家一起在八百每天你耕田来我织布,晚上把小崽子轰出去,趴在床上唱唱歌,这小日子多好啊?
    脑子进水了,才会放任当家的外出瞎胡闹,搞得家不安生。
    除非,他想创建一个李姓豪门。
    李南方真要有那想法,他身边某些对繁华望眼欲穿的娘们,肯定会上窜下跳,出谋划策排兵布阵,变成一条鲶鱼,杀进这潭浑水中,搅起无限风云。
    “何况,李南方肯定早就知道沈岳今晚来此,绝不会像某些人所以为的那样,是来服软现眼的。那两个陪同大小姐一起来的年轻人,和两位姑奶奶一样,都是为他出场而开路的。”
    宁长林又看了眼大屏幕上的监控录像,语气淡然:“我们都猜到了两位姑奶奶会驾临山庄,但却没想到,华夏宝贝会和东洋那个邪恶忍者,也都会为了沈岳,联袂而来。”
    假如庄纯和山间雅晴听到他的这番话,肯定会在吃惊过后,立即搞死他。
    那两个小魔头,绝不允许会有人始终在暗中关注她们的一举一动。
    沈光辉始终没说话,只是看着大屏幕。
    大屏幕的画面中,尾随老沈夫妻的沈岳,已经快步走到荆红命面前,弯腰鞠躬见礼。
    山庄门前的数百人,都鸦雀无声的看着他,面露惊讶之色。
    宁长林又说话了:“虽说大家已经猜到,两位姑奶奶和那两个年轻人,都是为烘托小少爷出场,才如此骄横跋扈的。但当他真正出场后,还是会惊讶,他怎么敢来您的寿宴上,当众叫板。”
    沈光辉终于说话了:“这是因为很多人,甚至包括我在内,都不了解沈岳。”
    “还有华夏宝贝和他的关系。”
    宁长林点了点头,忍不住的问:“您真不想调查华夏宝贝的真是来历?”
    沈光辉的眉头,立即皱了下。
    宁长林慌忙弯腰。
    沈光辉轻轻叹了口气:“唉,长林,你我从小就如亲兄弟,没必要这样的。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有些事我们可以知道。但有些事,就算能知道,也不能去知道。要不然,就会违背某些规律,让沈家遭受毁灭性的灾难。”
    “是,您教训的是。”
    宁长林语气恭敬的说:“是我目光太短浅……”
    沈光辉笑着摇头:“我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在我才忽然发现,父亲早在二十四年前,就已经开始为今天布局了。”
    宁长林眉梢猛地抖动,失声叫道:“您是说沈岳小少爷?”
    沈光辉又笑了下,端起茶杯喝水时,眼睛明显亮了很多。
    这一刻,他无比钦佩仙逝老父的深谋远虑。
    虽说直到这一刻,他才隐隐察觉出了什么。
    宁长林的悟性差了些,却在蓦然警觉后,很快豁然贯通:“您觉得,十五年前程姐在沈老七十寿宴当晚,看到宋旌旗试图羞辱香君小姐后,却没声张,也是沈老为今天提前布局?”
    沈光辉放下了空杯。
    杯子里,其实早就没水了。
    宁长林分析这些事时太入神,并没有发现。
    沈光辉既没提醒他,也没自己倒水,而是端着空杯,煞有其事的喝水……
    那是因为,他比宁长林抢先一步,想通了这些。
    端空杯做出喝水的动作,只为掩饰看穿这些后的激动。
    他拿起茶壶,倒着水轻声说:“十五年前的影视资料,还保存着么?”
    宁长林立即点头,转身快步走到东南墙角,在墙上拍了下。
    马上,西墙上就缓缓出现了一个液晶显示屏。
    很快就有画面出现。
    虽说已经时隔十五年,又是在晚上,当时的监控影像分辨率不高,但画面却很清晰。
    一看,就是经过特殊处理了的。
    不但有画像,还有声音。
    屏幕中,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小女孩,正坐在山庄后花园的长椅上看书,忽然有个黑影从她背后树林中窜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向树林内拖。
    就在小女孩受惊本能挣扎,却无法挣开时,一个扛着扫帚的妇女跑了出来。
    这个妇女,就是曾经在敌后靠一把军刀,手刃十七名校尉军官的程姐。
    程姐出现后,那个黑影立即松开小女孩,仓皇逃进了树林中。
    小女孩的哭声中,镜头一转,锁定了那个黑影。
    如影随形!
    镜头紧随黑影,在后花园绕了个大圈后,闪身进了山庄客房内。
    黑影原本是穿着黑色衬衣,他再出来时,却已经换上了白色衬衣。
    他抬头看向了下山庄大厅门口的监控头时,画面定格。
    那张脸虽然还嫌青涩,却和现在的宋旌旗完全一样。
    宁长林又拍了下墙,显示器悄无声息消失在墙壁中后,才看了眼神色冷漠的沈光辉,低声说:“程姐在向沈老汇报这件事时,说香君小姐在挣扎时,扯掉了他的一枚衬衣纽扣。”
    说到这儿后,宁长林又在某处拍了下。
    东墙上出现了一个暗格。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黑色衬衣,双手捧着放在了沈光辉面前:“这件衬衣,是事发第二天晚上,程姐从垃圾箱内找到的。”
    沈光辉低头看去。
    衬衣缺了一颗纽扣。
    那些纽扣上,印着一圈英文,是国外某个品牌的扩写。
    等沈光辉点了点头后,宁长林才把那件衬衣放回原处:“当时我父亲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后来,他告诉我说,别看香君小姐小小年纪,却是相当的睿智。她被宋旌旗冒犯后,只当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谁都没说,是因为她……”
    沈光辉打断了他的话:“因为,她很清楚她只是沈家的养女。而宋旌旗,则是宋慧的亲侄子。如果她说出实情,就凭三弟妹的脾气,铁定会大闹一场。真那样,她能出口恶气,可却会连累三弟妹和宋慧交恶。这对她,对整个沈家来说,都不是好事。”
    宁长林感慨的回答:“是啊。所以我父亲说,沈老正是不忍香君小姐的愿望落空,才暂时搁浅那次自污的好机会。如果那时候,大夫人和三夫人因此事交恶,也许沈家当前的情况,要比现在好很多。”
    沈光辉嘴角微微抿了下,声音低沉的说:“其实,那是父亲要把机会留给我。我的眼光,比起他老人家来说,还远远不如。”
    “十五年前埋下的因,现在才开始结果。只是……苦了蒙在鼓里的大夫人。”
    “谁让她是沈家的媳妇?就像我,不同样被轻舞、银翘她们骂么?既然享受别人无法想像的荣华,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沈光辉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到背着双手来回走动着:“更何况,早在十五年前,老父就已经察觉到宋旌旗的背后,藏有某股神秘势力了。要不然,他也不敢在那晚,冒犯香君,试图打进沈家核心,实现某种目的。他失败后,那股子力量也消失。但这么多年过去后,估计他已经被信任。要不然,他绝不会回国,恳请宋慧帮忙追求香君。”
    宁长林点头。
    沈光辉无声的叹了口气,忽然话锋一转:“我听说,明月在最高警卫局的表现,相当出色?”
    明月,全名宁明月,是宁长林最钟爱的小女儿。
    宁长林立即点头,脸上浮上骄傲的神色。
    沈光辉犹豫了下,却没再说什么,抬脚走向门口时,宁长林快步追上,低声说:“如果明月能做点什么,这是整个宁家的荣幸。毕竟,宁家已经安享盛世数十年,于情于理都该付出。”
    沈光辉还是没说话,却抬头看向了大屏幕。
    宁长林也抬头看去。
    他们看到,镜头正对准沈岳。
    这厮,满脸虚假的笑容,走到权显俊面前,双手握着人家的手,用力摇晃着:“俊哥,一别多时,别来无恙否?话说,兄弟我每每看到你送的那尊金佛,就会无限怀念你啊。”
    沈光辉和权显俊的嘴角,齐刷刷抽了下,都在心中暗骂:“这土鳖是在怀念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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