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馆长?”
    唐兴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来,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馆长很自然地蹲下来,学着唐兴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架。他从唐兴手里拿过书籍,在手里翻了翻,问,“你刚才说哪儿错了?指出来给我看看。”
    “呃....”唐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馆长,我瞎说的。”
    他也就是感觉,没有实际论证。
    “没事儿,你说说。”
    “哦。”
    唐兴老实地点了点头,然后把书翻到第25页,指着一个公式说道,“就是这里,时空静止法则。”
    “哦?你具体说说。”馆长思索道。
    “时空静止是相对而言的。”唐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努力回忆昨晚在亚空间所看到的画面,那镜子般破碎的一幕,“我感觉啊,馆长,我把我的感觉说出来,时空静止应该是有一个相对参考系,对于我们所生活的空间来说,没有绝对时空一说,而时空静止,是相对其它维度的参考系!”
    唐兴伸出手一抓,仿佛抓住了一片空间,“维度空间放逐!然后堙灭!破碎的不是空间,而是空间中的所有物质!”
    收回手,五指在馆长面前摊开,“时空是绝对概念,其中的物质才是相对概念。”
    馆长听完唐兴一通“神吹”,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你还没说书上哪里错了。”
    “我觉得这个公式有局限性。”唐兴皱着眉头,“一旦空间维度变高,就会变得没有意义。”
    “你说的这个我也明白。”馆长摇了摇头,“但这涉及到了更高级的时空法则原理,我还没研究到哪儿去。但这个公式对于时空法则的初学者来说,已经够用了。”
    “也对。”唐兴皱着眉头点点头。这个公式用来制作低等级的能量转化核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倒是自己想得太远了,自己连一个d级时空核心都制作不出来呢。
    别好高骛远。
    这时,馆长伸出了手,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就是这本书的作者,陶源。”
    “原来您就是....”唐兴受宠若惊,搓了搓手,握上那只宽大温暖的手,“我叫唐兴,高3二班的学生。”
    “学生?”陶源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是新来的老师呢。”
    “呃.....我应该,没那么成熟吧?”唐兴摸了摸下巴上还略显青涩的胡茬,再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休闲的打扮,不是很显老啊。
    “我记得高中不用学时空法则吧?”陶源好奇道。
    “我自己找了些书看,瞎琢磨的。”唐兴一脸谦虚地笑道。
    “瞎琢磨?我觉得你对时空法则还是有一定的认知。”陶源指着书本,戏谑道,“至少一般的高中生不会拿着我这本书找茬。”
    唐兴有些尴尬,人家可是作者呢,“馆长,我不是故意找茬...”
    “没关系的,你说的问题的确是存在的。”陶源笑着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看着唐兴,饶有兴趣地说道,“咱们换个地方聊吧,老是坐地上也不是回事儿吧?”
    唐兴哪儿敢拒绝,屁颠屁颠跟着陶源走到书架另一侧的阅览室,找了张没人的空桌,坐下一同聊天。
    一老一少聊得很是开心,当然,全程大都是唐兴在问陶源问题,陶源给出解答。而涉及到一些有关高级空间法则的问题,两人又会争执不休。唐兴接触过时空法则本源,对高级时空法则有一些朦胧不清的感悟,就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箱,但只能撬开一条缝,窥见一角,无法观其全貌。
    而陶源研究时空法则多年,低级法则已经吃透了,高级时空法则则还在继续研究,但都是基于自己的实力和经验认知,对某些远超他实力的法则,他也很难给出解释,只能假设猜想。
    所以对于苏夜口中是不是冒出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陶源也是一脸懵逼,听得一知半解。感觉有那么点道理,但又觉得这小子讲得又不够深入具体,像是在画大饼,空中楼阁,没有根基。
    同时,关于《相对时空》中其它的局限性,唐兴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一些是陶源心知肚明的,还有几个是陶源自己都没看出来,或者说都没想到哪儿去。
    讨论到高潮时,两人争得面红脖子粗,谁也说服不了谁。
    “馆长,关于空间扭曲,这个公式也有局限性,比如...”
    “不对吧?我觉得这个公式没问题。”
    “我说的是如果不在真空的话,有一定局限性,会导致能量输出效率变低。”
    “真空?你小子去过外太空吗?凭什么这么说?”
    “呃....感觉吧..”唐兴回忆起自己接触黑色水晶后的所见所闻,那也算去过太空吧?
    “感觉?你根本就没有依据,这是凭空臆想,不严谨。”陶源摇摇头。
    “我觉得我的感觉没有错。”
    “狗屁不通!搞理论的怎么能全凭感觉?”
    “恒星级的强者领悟法则不也全靠感知吗?”
    “人家那是已经进入另外一种境界了,大道至简,体内演化天地,你势能连c级都没有吧?上哪去领悟大道法则?”
    唐兴:“.....”
    这已经成为悖论了,星域强者自身融道,法则于心,那种玄奥的法则感悟已经不是公式所能描绘解释了。公式只能描绘某种规律,但却漏洞百出,有很大的局限性,解释了低级法则,但却无法印证高级法则的规律。所以一直到如今,都没有一个公式能完全解释一整个法则。
    学无止境,初期可以言传身教,但强者到后面都是自学成才,没有公式可以参考了。
    这场辩论最后以唐兴的落败而结束,一个拿着星际毁灭炮的菜鸟,还是打不过一个双手空空的高手。
    “馆长,受教了。”唐兴虚心低头。
    陶源的脸色很复杂,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小子,明明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却对某些法则又有深刻的感悟,太奇怪了。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先把基础打牢固。”陶源点了点头,伸出手,“再给你看些东西吧。”
    说完,陶源体内势能核心散发出强大的波动,一股股磅礴的能量呼啸而出,最后涌入到他的手臂。五指成爪的掌心中,爆发出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
    下一秒,只见陶源身前的空间陡然扭曲,就像一片透明平静的湖面,浮现出一个巴掌大的漩涡。处于漩涡中心的书籍《相对时空》,也跟着扭曲,最后被拧成了一团麻花。
    强大的能量波动扩散开,引得阅览室无数学生都为之侧目,看到是陶源后,眼中好奇之色更加浓郁。
    “好强烈的空间波动!”
    “馆长?”
    “他对面那个人是谁?”
    能量波动消失,陶源收回手,拿起已经被毁得不成人样的书籍,说道,“刚才那一招就是根据空间扭曲所衍生出来的能量转化技能:空间绞杀!”
    ”空间绞杀?”唐兴呆呆地张大嘴巴,都快塞进去一个鸭蛋了。
    “b级能量转化核心,全力催动可绞杀方圆三米的空间!”馆长脸上有一丝得意之色,总算让小子吃惊了。
    “才三米啊..”唐兴想到自己昨晚看见的星空破碎的画面,不免觉得眼前这个太low了。不过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不得体,赶紧捂住了嘴。
    悄悄一看,馆长脸色果然有些尴尬。
    两人:“.....”
    “咳咳。”馆长清咳一声,“你现在还年轻,要脚踏实地,别好高骛远。”
    “嗯嗯。”唐兴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你跟我来。”
    陶源领着唐兴来到他的办公室,从自己的书架上给唐兴拿了有关空间法则的基础书籍——《空间几何》。
    “这本书是大学选修才会学的东西,不过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可以先拿去看看。”
    “好的。”唐兴脸色大喜,如获至宝地接过书。他现在缺的就是这种专业性的法则书籍。
    “拿去好好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谢谢馆长。”
    “嗯。”陶源看了眼时间,“都快七点了,你快回去上课吧。”
    “馆长再见。”
    等到唐兴离去,陶源坐在椅子上,拿着那本被拧成麻花状的《相对时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哪里蹦出来的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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