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轻挑修眉,樱唇扬起:“那是你嫉妒我,你连这伙房的丫头都比不上。”
    紫扇眉间紧蹙,贝齿咬住下唇,一双眼睛在喷火。
    “云琳只是小丫头,哪敢跟两位姐姐比?”我赶紧打圆场,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她们的眼神杀死。
    谁知紫扇就是个暴脾气,根本听不到我的话,连连点头:“好,好,我比不上她是吧?今天我就杀了这丫头,再画花你的脸,看谁比得过谁!”
    “紫扇姐姐别冲动!雨竹姐姐是故意激你的,冥海宫内不能杀自己人这谁都知道!”我几乎要喊出来。要是能使用魔法的话,我早就一人绑在一棵树上好好教训一通!
    “雨竹,你好狠的心机,想让我挨宫主罚,做梦!”紫扇皱鼻冷哼一声,飘然而去。
    雨竹悠悠地抓起我的衣领:“云琳是吧?就算我现在杀了你宫主也不能那我怎样。瞧瞧,这脸长得可真俊!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若敢泄露半字,我可就不能保证你是如何‘意外身亡’了。”说着媚笑起来,踩着猫步离去。
    这叫什么事?一个阴狠毒辣,一个冲动暴躁。冥海宫都是些什么人嘛!
    【小注解:(1)卵,蛋,钢,即饭,所谓“人是铁饭是钢”,合起来其实是蛋炒饭;头,这里指菜头,地方方言,萝卜的意思;肌骨,这里是家禽的肉和骨;唐雨,唐,取谐音糖,这里指糖浆。】
    ☆、第十章
    一缕微风,送来一个略低沉的声音。
    “还好吗?”一只大手摆在我面前。
    我抬眼一看,青丝由玉冠束起垂在一侧,一张脸是生硬与柔美的结合。一边是铁面具,借冰雪一缕清寒,反映出凛冽之光;从另一边来看,雪肤高鼻薄唇,莫非是缺陷美?
    白色锦衣,配黑色镶宝石腰带,坠一碧绿翡翠。这些都不是重点,看他眼睛,蓝色似那流水的泉源,涌出一汪清泉。
    既然他不说身份,那我也不拆穿便是。
    我把手放在他手掌上,稍用力便战起来。
    听四周空寂,看残阳无力,我道一声:“多谢!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戴面具?”
    他根本不理会我的问题,反问:“你是伙房的?”
    我点点头。
    “在伙房挺辛苦吧?”
    他一笑,仿佛温泉水洗刷大地,只留柔和与微温。
    我很诚实地说:“还好,除了两个月想了近千道不同的菜以外。”
    他倒是把我的好心提醒当成埋怨的话,不理不睬:“原来那个在伙房呆了两个月都没离开的人就是你!你武功不错?”
    “只练过拳脚,完全不懂内功。”
    他只是点点头,道:“难怪感觉不到你的内力。”
    “你的武功应该很好吧?”
    这是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问题,而他根本就是在浪费我的劳动成果!只送了四字:“何以见得?”
    我比他还简洁:“直觉。”
    他微愣:“你那么相信直觉?”
    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我干脆转移话题:“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很漂亮,很像一些人。”
    “什么人?”
    “是一些外邦人,他们都是金发蓝眸,他们认为白、金、蓝是神圣的颜色。”
    “你见识可真不少,改天也带我去见见这些外邦人。今天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说完径直离去。玄冰飘雪,残阳背影。
    晓月娟娟,一点清冷,十分飘渺,夜幕来装点,庭道洒清辉。
    穿入宁憬轩房里,酒气微光烛泪,迎面送来一个熟悉的拥抱。耳畔上温和的气息,一声声“晴儿”却将我心击得破碎支离。
    念完又开始啃咬我的脖子,我一时怒上心头,把他推去撞桌子:“清醒点!”
    他摔到地上就不再起来,双手抱膝蜷成一团,口中仍念念有词,基本都是在叫“晴儿”。
    莫非晴儿是雨竹和紫扇中的一个?
    看着他的样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像旭日那般遥不可及……
    他是他,是晴儿的宁憬轩,不是陈天擎的宁憬轩,再也不是,再也不是……
    叹口气,把他抱到床上,妖媚与憔悴共同构成他此时的模样。
    纵有万般不舍,我也不该再打扰他吧。
    轻抚他的后脑勺。
    多少岁月流年,柔情万千,顺着那酒红色发丝流泻不见。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当月隐没于天明之处,他该过他的生活,我该回星陆守护他前世的神体。
    可是我的孩子……穿越空间少有不慎便可形神俱灭,我岂能带着孩子冒险?
    月锁窗棂,烛光愈残,忽而闪出两束精光!
    我挤出一丝微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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