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今世对容氏的怨气,在看见休书那一刻彻底暴发,如果不是容氏身份不对,简如都恨不得直接把她嫁给连诚。
    让一个女人痛苦的最佳办法,就是收拾她的儿女,而楚凝这种小姑,不会让简如有一丝半毫的怜恤。
    撇了一眼因她的话陷入沉思的楚寻,简如接着说道:“我有这个想法,也是有原因的,前几天咱们进宫的时候,连表哥不是被娘和凝儿打了吗?你还记得他脸上那个大牙印吗?司嬷嬷说了,那就是凝儿咬的,她一大姑娘,张嘴咬个未婚男子的脸,还被那么多下人看见了……”
    “唉!”深深的看着简如一阵儿,楚寻长出了口气,在京城,容氏是找不到肯娶楚凝的人的,他三五年后回来,楚凝二十多,那就彻底被担误了:“那就听你的,尽快办了吧。”
    楚寻闭上了眼睛,不管有多少理由都无法否认,他是把凝儿拿来给如儿出了气的,也是用凝儿震摄了母亲,让她日后老老实实别在惹事的。
    母亲和妹妹,他已经受够了,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家,有了深爱的如儿,那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的,他在乾坤殿里就说过,为此,他不惜牺牲一切。
    只要他还在,连诚就不敢慢待凝儿,这就够了,楚寻半闭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一个月的时间,简如发嫁出去了三个人。
    楚凝,宁香和宁玉。
    把连诚介绍去了林子墨那儿当师爷后,连诚就麻利儿的请了京城最好的官媒来提亲,无视连氏的哭嚎和楚凝的不愿,简如痛快的用一副价值五百两的嫁妆打发了楚凝,里外里没用上十天的时间。
    用五百两打消楚寻心里那点别扭,简如觉得还是很值的。
    把容氏安排在‘状元府’的后宅,交给汪,司两位嬷嬷看管,简如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发嫁宁香和宁玉这件事上了。
    宁香和宁玉已经二十岁了,在婢女里面不算大,一般的婢女都在二十三四岁的时候才嫁人,但简如早已放了她们的奴籍,在简如嫁人时,她们就是已经是良民了。
    宁香是中意宁长安的,他们早在简府时就有默契,而宁玉,则自己相中了老实沉稳的吴海,简如得知后,也把吴海的身契消了,本来,宁香宁玉说想在她身边在呆两年,算是多享享姑娘福,简如也想在多给她们攒些嫁妆,就没多做强求。
    可这回不一样了,这两位要是跟着她放外雒阳,等回来的时候就得交税了,因此,不管她们如何哭求,简如都压着她们出嫁了。
    每人五百两的嫁妆,一千两的压箱,从‘状元府’发嫁,简如亲自送她们出门。
    看着宁香宁玉幸福羞涩的脸和楚凝回门时憋气窝火的样子,简如觉得,她的人生瞬间就圆满了。
    走访亲朋故友,算算存银帐本,在去连思棠那儿串了几趟门……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京城北门,五十个精兵护送着五辆马车出城,缓缓向北驶去,简如掀开马车的帘子,高高的城墙越来越矮。
    “小姐,快放下吧,外面灰大。”小樱先端着茶水放到林戚月身前,又回头对简如说。
    “嗯,知道了。”简如应了一声,放下帘子回到塌上坐好。
    “简姐姐,你说,雒阳是什么样啊?”林戚月嘴里塞满了点心,半清不楚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还算不错吧。”简如笑着答。
    马车向简如前世连听都听过的雒阳方向缓缓行驶着,那个雒阳,是她人生最大敌人,也是被她害的成了小妾中的小妾的落霞,不,是静嫔的老家,不过,她却并没觉得担心,左有相公右有挚友,人生如何,夫复何求?
    担心个毛线啊!
    ☆、第八十一章
    庆元二年九月,清晨,雒阳城总兵府。主屋卧房。
    “太太,这是京中府里送来节礼单子,您过过目?”婆子恭敬把帐本递到一相貌明丽,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手中。
    景喻做为卫国候和候夫人第一个儿子,刚成亲就被放到这天高地远的槐洲来做官,着实让候夫人担心不已,儿子和儿媳是新婚夫妻,就算不看林国公和卫国候的老交情,单为子嗣,候夫人也不能把儿媳扣在京城尽孝,然后指个信的过来去伺候儿子。
    刚成婚的小媳妇儿,又是国公府娇养长大的,候夫人根本没奢望儿媳妇懂得怎么管家和伺候丈夫,本来,她是想着先把儿媳妇儿带在身边,教上两年,可谁成想庆元帝会忽然抽风,把儿子派到天边去啊。
    满眼的热泪,满心的担忧,候夫人把大儿子夫妻送出了京城,她是真恨不得跟过去。
    就因为候夫人异常的担心,所以,每至年节,她都不顾路途遥远,车马不便,大包小包的往雒阳送大批量,各种类的节礼,无论生活用具,还是日常用品,只要想的到的,用的着的,她都不计成本的往雒阳发送。
    “把东西先堆到库房去,单子放下,我一会儿在看。”林戚月坐在半塌上,歪了一眼那单子,就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她端起了茶杯,先灌了一口醒醒神,才问道:“先不说那些,单嬷嬷,世子呢?”
    “世子在较场练武呢。”单嬷嬷连忙答道,不同于文官府中的景台楼阁,她家姑爷是实打实的武官,来了雒阳才两年,总兵府假山堆平,小湖填满,彻底改了练武场了。
    “嗯,时辰也不早了,一会儿世子就该去军营了,你记得提醒他,别忘了用早膳。”林戚月用手指戳着礼单,慢不经心的说。
    “唉,老奴知道。”单嬷嬷虚应着,她抬头看了林戚月一眼儿,神情犹豫的叫了声:“太太,老夫人送的节礼中,又夹杂了不少孩童用的东西,您看这……”
    单嬷嬷是林戚月的陪房,也是国公府的老人儿,当初林戚月落水失踪的事儿,她是从头看到尾的,虽不了解其中的内情,但多少也能猜个□□不离十。
    她家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不知道,她也不敢知道,但看成亲后景世子的态度和那落了红的帕子,单嬷嬷想,应该是没到最坏的地步。
    要单嬷嬷来说,景世子这门亲事对她家小姐来说,算是顶顶不错了,小姐经历过什么,京城顶级世家基本没有不知道的,不说出来,不过是端着明白当糊涂,不想得罪林府而已。
    景世子是嫡长,日后卫国候的爵位百分百是由他继承,到时候,她家小姐就是宗妇,多体面啊,呃,当然,景世子长相豪迈,性格严肃,体格壮硕吓人,还死过两任未婚妻,妥妥的克妻命,论自身条件配她家小姐是惨了点,但是……
    女人啊,在这世道里本就不易,她家小姐还有那么个事,更是迎面矮人三头,卫国候夫人,当初提亲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五年之内就算无子,也不纳妾不收通房,可是现在呢?
    是,景世子是个好的,跟小姐成亲后就对旁的女人目不斜视了,但是候夫人这隔三差五就书信一封,然后送各种婴儿用品是几个意思啊?
    单嬷嬷丝毫不怀疑,要不是小姐成亲后,世子立刻就被外放,候夫人心有余力不足的话,她家小姐的房里,一定会被塞进无数个美貌丫环。
    古语有云:婆婆和媳妇是天敌,她们会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的全部注意力而奋斗一生,候夫人是个遵从古语的人,就算儿子离京数千里,她还是无时无刻的不拼命的刷着存在感,但是她家小姐……
    新婚一个月,她家小姐房里就要过五次水,一年之后,次数平均下降为一月三次,而最近,世子已经在书房住了半个月了。
    小姐啊,世子才二十六,正是身健体强,如虎似狼的时候,长期让他睡书房,会睡出问题的,您就算想从容淡定,也等生出个孩子在淡定行不行啊?
    “太太,世子忙着军营的事儿,都好几天没回来了,好不容易回府一趟,您看,您是不是去该陪世子用用早膳,一会儿世子又该去营房了。”单嬷嬷在内心给自己打着气,壮足胆子劝诫道。
    听到单嬷嬷说,让她去陪景喻用早膳,林戚月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几乎是本能的,她立刻就想拒绝,可是,理智又让紧紧的闭上了嘴。
    出嫁两年多了,她和景喻相处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要说现在还怕他,那也矫情了,她已二十岁,不是小姑娘了,落水被卖那件事,对她的影响早几年前那样深刻,再说,在这雒阳偏远之地,也根本没什么人知道那件‘往事’。
    景喻是个好人,虽然他不苟言笑,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做什么万般柔情,但是,成亲两年多,他却从没问过她的‘往事’,这一点,她很感激,可是,每每看见景喻,或与他同床共枕时,她总能想起她们的新婚之夜,然后,她就会特别想死。
    她不想这样,可是,每每看见景喻那铁块一样的肌肉,和粗如儿臂的xx(理解吧),林戚月都忍不住颤抖,实在是新婚那一夜,太疼了。
    景喻是身高一九八,体重九十公斤的猛男中的猛男,林戚月是不足一米六,身轻如燕的娇女里中娇女,新婚夜,两两相遇,那惨烈的状态,可想而知。
    景喻不是初哥儿,但他生长在军营,□□上,除了少到几乎没有的花娘之外,大多时间都用五姑娘自已解决,前戏什么的,他不懂,洞房里,面对着美丽文雅的妻子,一个没忍住,他就禽兽了。
    而林戚月,她心理有阴影,嫁人她怕,景喻还是那形象,她更怕,而这位一进洞房就奔着她来,还把她脱个精光,对她这样那样……
    做到中场,羞骇到想死的时候,林戚月华丽丽的,痉挛了,而景喻,惨兮兮的,被卡住了。
    进不得,退不得,只略一动,两人就觉得□□好像要被扯掉一样痛苦。
    那时的场面,连景喻个杀人如切菜的大将军,都尴尬万分,不知如何是好,更别说林戚月个本身就有心理阴影的了。
    她是真恨不得一脑门子撞死在床头上。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最后羞愤的昏了过去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在两人足卡了一刻钟但还是‘拔’不出来的情况下,一头撞死呢。
    经过这件事,林戚月对男人的惧怕不但没随着嫁人减轻,甚至还多了对床事的厌恶,从精神上,林戚月不怕景喻,两年多的相处,景喻一直很尊敬她,婆婆婉转表示对她成亲后不怀孕的担忧时,他也没强迫她同床。
    可是,身体上,她却真的很抗拒他,每次夜晚来临,俩人躺在床上,他向她靠近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发抖,有时候,甚至还会呕吐。
    她试过无数办法,她喝过酒,吃过药,甚至还蒙着脸去找过大夫,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单嬷嬷以为,她是因以前的经历,再加上景喻粗鲁武夫的关系,所以拒绝景喻靠近,还暗试只有生下嫡子,日后就可逍遥自在,想怎样就怎样,国公府会是她的后盾,呵,是啊,大伙都这样以为,连她婆婆都对她表示了不满,或许,景喻也是这样以为的吧,可是,谁知道,不是那样啊,她也一直在努力啊,可是,就是不行。
    她的身体,拒绝景喻靠近,哪怕她将大腿掐的紫青,却还是止不住颤抖,在床上如同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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