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文萱的手指按到宋缺的死穴之时却没有丝毫停留,而是转向他的曲池穴。
    她在山城别院里候嫁的时候其实想了很多。其实她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想将那股子不舍舍去。
    可是各种借口出来,她依然不愿意去杀他,那时心里除了不舍,也是过不了自己的一关。直到,他进攻南疆,要毁灭她所最在意的地方,让她找到了足够分量的借口来说服自己。
    南蛮和宋缺,她选择了南蛮。
    可现在想来,他和石之轩是同等高手,她想杀石之轩会步步设置陷阱,可是借着南蛮的借口却只身前往,什么手段都没用,是不是心底一种隐隐妥协,她觉得这样肯定无法得手,所以才毫无顾忌。
    不得不承认,他伤在自己手下她心中是窃喜的,这证明他和自己一样,都在留恋。
    是不是因为这股留恋,让她迅速回了南蛮,而不是躲在暗处继续给予受伤中毒的宋缺致命一击。
    他对自己的妥协,在那时候就拉动了她的心弦,那为保护南蛮的借口也变得脆弱不堪,后来她以蛊后出去阻止宋缺得军队,未尝不是真的想两方罢手而已。
    可是,他却提出了要另娶她人的事,虽然知道是政治联姻,而且他娶的也是自己,可是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退让是一场笑话。纠缠她武功不得寸进的人,不停扰乱她心境的人,她以为最爱自己的人其实没那么爱自己,那么之前是不是代表他也在骗自己,然后借自己度情关?
    由爱生疑,再由疑生怨,到了最后再见的时候,他已经打下无情道基,如何让任文萱甘心?
    她现在很后悔,为何不在他放下的时候,她也放下,而不是为了争一口气来到这里。
    看着他的无情道基因为自己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她才发现,其实她怨来怨去,报复他,其实也在加深她的感情,让她的心底更加不舍。
    如果阿朵嫁了,她走得远远的,想来时光的侵袭,她会在某一天看破。而不是现在,进不得,也退不得。
    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哪怕是阴错阳差还是给了两人在一起的结局,但是背叛的隔阂线还是完全埋入人的心间,丢不掉的。
    同样的,宋缺对于任文萱曾经毫不迟疑的背弃也留下了巨大的隔阂。
    两个人现在都不想再进一步。
    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蛊后指使的数十益蛊去吸取他体内还残留的余毒。
    其实很多毒蛊和益蛊之间有很多是相生相克的,不过益蛊作用力太小,要想益蛊发挥克制毒蛊毒性的威力,需要付出数十甚至数百的益蛊性命。
    这也是任文萱从蛊毒秘传所看到的,否则她也不知该如何去解她抹在天魔刃上的十来种混合蛊毒。
    余毒到底残留很久了,和她斗,和杨坚斗,打了大半年的仗,根本不曾静养,如今又差点走火入魔,早就到了极限,若非及时解毒,他走火入魔后没出事,这余毒会损害他的根基。
    一个时辰后,终于清掉了他的余毒,任文萱松了口气。
    毒她有办法,但是他的道基……任文萱没有办法,这需要他自己。
    是借助此次巩固了无情道基,还是无情道基奔溃日后修为停滞?
    任文萱将人扶着躺下来。
    望着他出了回神,虽然知道她对他影响很深,她也为他解毒,却并不代表她释然了。她心中还有怨气,或许要让她释然,除了自己看开,不再对他有爱恨,就再无其他办法,不然就是他的无情道基奔溃,也只能消除她的怨气,却消除不了曾经他打下道基这件事给任文萱造成的隔阂。
    “宋郎啊,可不能让阿萱失望哩。”任文萱凑到他的耳边私语。
    快快奔溃道基,让她的怨气消去吧。
    说完后,她俯身在他唇边轻轻一碰。
    人还是没有醒着,望向天际,已经黑了呢?
    她的眼睛将床上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个彻底,然后手摸向了他的衣襟,天魔真气微微一动,衣服和腰带被她直接扯下来了,瞬时间,只留下了里衣。
    将被子替他盖上,然后吹灭了烛火。
    黑暗中,任文萱也脱了外套上了床。
    ☆、第72章
    天还未亮,宋缺就清醒过来。
    可这一清醒过来,他动都不敢动,因为他正抱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在熟睡着。
    他睁开眼睛,阿萱就躺在他的怀里,睡得很香。
    微微低头,就已经与她的脸相互接触。
    两人只着单薄的里衣,却挨得得极紧,虽然是冬日,可是这样挨在一起,相当火热。
    宋缺只得维持一动不动的动作,看着睡着了无害的阿萱,不知为何,竟然出了神。
    那三个月,她也是这么无害,让他不用生出任何警惕,只管保护她宠着她。
    只是,她表面无害,但是又怎会是一个需要他的人?
    她什么都敢做,为了一个目的,算计是顺手捏来,根本连思考都不用。
    而现在这个人注定要和他纠缠一辈子了,因为,她现在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
    只是他不敢完全放开心,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现在根本猜不透。就算知道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尽量去满足她,可是又会承担她突然变卦的结果。
    这样一个人,他能怎么做?最好的是完全放开,她在她的世界里翻云覆雨,我自岿然不动。
    可是,她掀起的云雨太大,敲打在他身上让他颤动,而且一不小心,会淹死自己,而自己死了,她会在毫无损伤的在另外一个地方翻云覆雨。
    “你在想什么?”怀中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宋缺淡淡道:“起身吧。”
    任文萱没有动的意思,反而去拨弄他里衣的带子。
    这让宋缺不敢动。
    等到任文萱不小心抽掉了一个结,宋缺连忙抓住她的手不许她乱动。
    这时候他终于发现,他的里衣已经被换了。
    心中顿时充斥着各种急躁的情绪。
    任文萱微微抬起了身子,笑眯眯的对着他的脸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离得极近的人,似乎只要前倾就能耳鬓厮磨在一块。
    “我在想你为何要点晕我,却不曾对我动手,反而替我解了这毒。”
    任文萱闭上眼睛,说了句与他的无关的话。
    “你的手和身体真暖和。”说完,她往他怀里更紧密的蹭了蹭。
    感觉宋缺的身子也变得火热,她低声道:“谁让你是我的夫君了呢?我当然要对你好,至于为何点晕你,你定然不会愿意在我面前更衣的,那么我只能自己来了。”
    宋缺这时候脸上也都僵成一片了。
    任文萱轻声道:“你也曾经替我换过,如今你我是夫妻哩,宋郎何必这般害羞?”
    宋缺终于忍不住道:“当年我蒙住了眼睛。”
    任文萱“噗嗤”一声,戏谑的说道:“看不见,岂不是动手得越多,这非君子所为,若是常人家的女子会羞愤自尽了?”
    宋缺触及任文萱的目光,撇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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