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忌身为上京田氏大管家,他尽管低调,但在上京,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俗话说,宰相看门四品官。
    国师堪比宰相,而田忌身为大管家,可远比看门的位高权重。
    在上京,他都能横着走,所到之处,一片殷勤奉承。
    但是现在,在这小小的云州,他却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此刻在他眼前,只有一阵阵恶臭味,一片片猪嚎声。
    这里已经不再是一片废墟,而是被人翻新重建。
    原来田氏云州旁支祖坟的地方,建了一个养猪场。
    这个养猪场有上千头猪,规模还不小。
    田忌气得身躯发抖,心律都快不齐了。
    饶是他武道修为不俗,但也差点上不来这口气。
    “这只是田氏旁支祖坟而已……”
    “田家国师直系的祖坟,他们断然不敢如此造次!”
    田忌不断的宽慰着自己,他努力的平稳声线,命令小冯前面带路。
    “带我去上京田氏嫡系祖坟所在。”
    小冯跟其他属下,以及工程队的人,都目瞪口呆,脸色惨白。
    这可是田家祖坟啊,跋扈一时,嚣张无尽的田家,祖坟不但被人平了,竟然还在上面养猪?
    我的天啊……
    田忌哆嗦着双腿,再往前走,找到原田氏嫡系祖坟的祖坟所在。
    一片更气派的建筑。
    甚至可以用豪华来形容。
    这绝不是养猪场了。
    田忌终于可以长出口气了。
    如果国师嫡系祖坟上,也养猪了,那真的是一门之耻啊。
    就算回头把犯事的家伙都斩尽杀绝,人头滚滚,也洗刷不清这滔天大辱。
    田忌推开大门,他瞪大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这个地方现在是一个羊驼养殖场,规模更大。
    上百头羊驼被散养着,欢乐的吃着草,打着哈欠。
    它们见到田忌,好像在看一个天外来客。
    田忌双腿发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田家的嫡系祖坟!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祭奠田氏祖先,修复田家祖坟。
    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残留物,一并带回上京田家祠堂。
    照目前这个情况看,别说残留物了,连个毛都不见。
    田氏祖坟彻底在云州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养猪场,一个羊驼养殖场。
    还都是豪华型的。
    或许是田忌喷出的血,腥气太重,惹怒了一群近前的羊驼。
    它们冲过来,朝着田忌这个管家大人,张开了嘴巴。
    密集的口水,像下雨一样,狂喷而来!
    一瞬间,田忌身上都湿透了。
    因为心情太过激荡,心梗差点犯了,饶是他武道修为不俗,竟然也没躲过这些羊驼的口水攻击。
    身上湿漉漉的田忌,呆呆的愣了半晌。
    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
    一个旁支田家就可以横行的云州,为什么会有人敢平了田氏的祖坟。
    现在更甚,竟然敢在田氏祖坟上养猪,养羊驼!
    这是毫不掩饰的轻视,是对上京田氏赤裸裸的羞辱。
    这简直就是对国师大人的宣战啊!
    幕后到底是谁?
    难道他不要命了吗?
    就那个林轩?他也配跟上京田家作对,跟国师为敌?
    养尊处优,权倾上京的国师大管家田忌,彻底的暴怒了。
    他怒吼一声:“来人,给我平了这养猪场,羊驼场!”
    轰隆隆!
    十几辆挖掘机,卡车开动。
    几百个工人,抄着工具,蜂拥而上。
    他们就要拆了这养猪场跟羊驼圈。
    在这声势浩大的建筑队面前,这两个诺大的养殖场,也撑不住片刻的。
    但是,就在这时,轰然一声,在旁边的营地上,杀出来上百军士。
    他们全副武装,精悍雄壮,手上更是操着全自动速射武器,杀气腾腾。
    为首一个尉官怒吼道:“谁敢擅闯战区重地,格杀勿论!”
    随着他的命令,营地里竟然开出几辆铁甲车,炮口隆隆升起,直指建筑车队!
    一瞬间,几百个工人全都吓得丢下工具,跪在地上,包头求饶。
    挖掘机,大卡车,各种车辆,都赶紧停了下来,寸步不敢向前!
    大管家田忌,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这特么养猪场,羊驼场,也是战区重地?”
    “开什么玩笑?”
    他缓缓的抬起头,扫视这些军士,摆出大管家的威严,阴沉沉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战区重地?”
    那为首尉官冷哼一声:“这是战区机密,是你能知道的么?”
    田忌怒极反笑:“云州战区,在我田家面前,也有机密?”
    “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是上京田氏大管家田忌!”
    “我是国师门下,你们也该放肆!”
    那尉官一愣,但随即一挑眉毛,冷声道:“管你什么上京田氏,什么国师门下。”
    “这里是云州,我们是浴血奋战镇守边疆的北领将士,你们敢上前一步……”
    他一挥手,身后几百军士齐刷刷拉动枪栓,齐声吼道:“格杀勿论!”
    这些军士身上杀气凛然,显然都是经过血火考验的,格杀勿论之辞,显然绝非虚言。
    田忌想要发作,但是面对这些铁血战士,他终究还是不敢。
    恨恨的一甩手,他说道:“我们走!”
    大队人马,来时汹汹,走时灰溜溜。
    田忌捂着胸口,太耻辱了,太憋闷了。
    上了悍马车,他才发出一声怒吼:
    “草泥马,不共戴天啊!”
    ……
    上京,一个诺大的会场。
    国师田国忠坐在主位上,面色和蔼中,透着淡淡的威严。
    下面,各界名流,商贾长官,都用敬畏仰慕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国师大人。
    但是,突然发现国师接起了一个电话。
    听着听着,国师的面色变了。
    他霍然起身,向着后台走去。
    那一瞬间,脸色阴沉的吓人。
    就像是,风雨将至,乌云压城!
    喜怒不形于色的国师大人,到底听到了什么消息?
    台下,有细心的人发现了这个情况,心中暗暗开始猜测。
    难道是大夏跟北夷的商务合约出现了问题?
    还是,跟东夷的七千万吨钢铁贸易出口发生了变故?
    没有人能想象得到,竟然是国师家的祖坟上,被人养了猪,还有草泥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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