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也不打算废话,但将他所悟的《阴符篇》,与二人详细讲解,末了,与两位弟弟放出豪言道:“功名富贵不过是我寄存在天下之物,如今哥哥便要去将他们寻回来。”
    豪言之后是现实,苏季道:“待将来哥哥功成名就之后,再推举你二人,止不过目前哥哥身无分文,仍需你们先为我出一份周游的资费。”
    苏季的两位弟弟,同样是饱学之士,在听《阴符篇》之时,便有所悟,此时闻言又有哪里信不过的呢。因此兄弟二人,将银财拿出来,合在一处,凑齐了送给苏季作盘缠。
    ......
    苏季此行目的便是赵国,他在家中反复横量过,当今天下之势,赵国如今兵力属于最强的,在赵王琪的治理之下,愈发强盛。
    因此他认为只要赵王盍能被他说通,距离他心中的目标,则是更进一步了。
    初见赵王盍之时,苏季的信心十足。
    赵王盍虽说年纪尚轻,不过颇有远见,听了苏季的打算,顿时高兴的手足舞蹈起来,他道:“苏季公子,你这提议甚合本王的心思,若是能成,岂非是重现君父他们合盟之时的荣光,比之更盛也。”
    年幼的赵王盍,愈发激动起来,似乎已经瞧见眼前的盛景,甚至不能自抑之时,上前一把抓住了苏季的双手。苏季年岁同样不大,但是经过近年来的风雨捶打,早已变得成熟稳重,二人浑似两代人。
    苏季回握着赵王盍的双手,说道:“赵王若是同意,季可做这牵引之人,为赵国联合五国,再次合盟,共同抗秦也。”
    赵王盍点头应是:“确是如此,先前我六国合盟之时,因了种种因由,致使结盟失败,后面的年岁中,几国纷争亦从未断过,导致未参与其中的秦国暗中长成,如今竟是蚕食起我六国来了。如一夜春笋瞬间便冒了头来,过不得多少时日便可成林。”
    苏季半是赞同半是反对的说道:“赵王所言六国现状,季是十分认可的,止不过秦国的现状,非是春笋初露,而是早已成林,假以时日,或可成患。”
    赵王盍惊骇不已,他道:“六国此时犹未知此也,一只猛虎盘踞在我们的身旁,仍在相互抢夺对方的东西,将后背完全暴露在了猛虎的眼前,而猛虎伺机而动,一一咬死我们六国。”
    说至此处的赵王盍出了一身的冷汗,苏季安慰其宽心,道:“此事乃是季初下山之时,寻访秦国所探得的。六国快速清醒,犹未晚矣。”
    赵王盍十分认同苏季此言,他道:“苏季公子,不知你心中可是已有了对策?”
    苏季的自信扬在了脸上,他道:“赵王,季正是为此事而来,若无把握,便不会现身于此也。”
    赵王盍亦认为当下,应先齐力下秦,再图他谋。诸国之乱,细究之下,好似皆有几分秦国的影子。
    欲与苏季说道此事之时,未经通传的一人,龙行虎步间踏入了政事厅中,径直与赵王盍行了一礼之后,便开口与之说事,未瞧见苏季一般。
    赵王盍见了来人,身子小小的瑟缩了一下,复才还之一礼,仍教一旁眼尖的苏季瞧见了,心中一个咯噔,便听见赵王盍开口唤道:“城王叔,瞧你行色匆匆,可是有甚急事?”
    来人正是当初在沙丘宫,一力主事,为上将军李益出谋划策的公子城,当初多亏了他,才能力下主父赵琪,先代王赵璋。
    自此之后,赵王盍便十分倚重赵城,止不过其人年岁长于赵王盍,威势愈重,赵王盍竟有几分害怕其人。
    方才见赵城前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其实赵城也并未做甚恐吓过赵王盍之事,不过是赵王盍本身胆识过小也,想当初的先王赵琪,可谓是一代天骄也。如此对比之下,未免有几分虎头蛇尾的意味在其中,不过见下几人都无心留心这些事。
    赵城此行前来,不过是听闻有人来劝赵王盍与他国结盟之事,欲前来阻止罢。闻赵王盍发问,遂回道:“王,方才你可是答应了此人的要求,以赵国的名义,联合诸国声讨秦国?”
    赵王盍瞧着赵城不是十分开心的样子,因此犹豫回道:“城王叔,盍还在考虑,并未下决定。”
    赵城立马强硬的说道:“既然如此,王便不要同意了罢。”
    赵王盍来不及说话,苏季便开口问道:“城公子,不知道此举不妥之处在哪里,竟是听都不愿听上一回,便全盘否决也?”
    赵城好似这时才发现苏季的存在,不过仍是未正眼瞧之,只道:“当初六国合盟,如今是甚结果,公子竟是无眼之人,瞧不见的吗?”
    苏季心口一窒,深吸一气,回道:“今时不同往日也,当初用是六国强国合在一处,其实乃是可有可无之事,如今则是非合不可,以秦国现今的能力,单独可力下任何一国也。”
    赵城哈哈大笑起来:“可下任何一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公子莫不是那坐井观天的青蛙也。秦国攻韩,为何中途折断,你或可答乃是魏国出兵相救也;再则秦又伐魏,今已退兵,且无他国相助也,有能力,为何不一气下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任其自由?”
    苏季面上一派凝重,他道:“如此行事,正是秦国的高明之处,有能力却不一次性显露,恰到好处的争上一争,每回得胜,又不致使他国心生忌惮。”
    赵王盍怯生生的道:“城王叔,盍以为季公子说得极是,若是不尽快合六国为一,恐秦国一一下之也。”
    赵城闻言,对苏季怒目而视,道:“小子,你究竟与我王说了些甚,见我王尚幼,便学了那些蛊惑人心的本事来。若想要名利富贵,直说便是,何需学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将我王哄得晕头转向的。”
    是个泥人便有三分气性,苏季心中有了气,说话也不甚客气。他道:“城公子,此话未免有失公允。你不过是仗着有功在身,便以为能在赵国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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