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和焦娇没有独处太久,也就是甜品、饮料、小吃一起上来的时候,古朋飞就顺着林放给出的地址赶了过来。
    “古哥,这边!”
    “渴死我了,怎么就一杯饮料?服务员,再来三杯西瓜汁……这杯我先喝了!”
    古朋飞人还没坐下,就端起西瓜汁,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呼……”
    古朋飞喝完饮料,这才感觉舒服了些,他长长的吐了口气,把相机放在桌上,把领带拉开,很没形象的往椅子上一靠,几乎要瘫在了那里。
    焦娇看到古朋飞进来,神色微微一黯,原本她以为可以和林放多点独处的时光,没想到古朋飞回来的这么快。
    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正要招手再点一些饮料,没想到古朋飞自己就先安排上了。
    这是……不拿我当外人呀!
    也就是说,古哥很认可我这个弟妹吗?
    嘻嘻……
    本该沉浸在负面情绪里的焦娇,看到古朋飞的举动,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林放没注意到焦娇的小心思,他更关心针对谭友琴的调查情况。
    早一点拿到更多对谭友琴不利的证据,意味着更多优势,更加主动,也意味着能早一点帮助施小鹿脱离苦海。
    “古哥,情况怎么样?”
    “不好说……”
    古朋飞脸色有些古怪的把相机递给了林放,道:“你还是自己看吧!”
    林放接过相机,点开存储的视频文件,看完之后,也是一愣。
    整个视频不过几分钟,前面90%的时间,谭友琴表现的都很正常,甚至对一些弹的比较好的小孩子也不吝夸奖。
    直到最后几十秒的时候,其中一个小孩子弹错了一个音符,谭友琴突然发作。
    “你还是个人吗?”
    “你爸妈把你送到我这里来,是让你来学弹棉花的吗?”
    “你简直就是个垃圾!不!垃圾都比你强,起码还能回收再利用,你呢?”
    一字字,一句句,各种强力输出直接拉满,把出错的小孩子骂的眼泪汪汪,瑟瑟发抖,低着头像只鹌鹑似的,一动都不敢动。
    谭友琴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尺,走到那个小孩子面前。
    小孩子很害怕,颤抖着抬起被泪水弄花的小脸,可怜兮兮的道:“老师,我知道错了,可不可以别打我?”
    谭友琴面无表情,直接拉过小孩子的右手,啪的一下就打了上去。
    一下显然不够,她还要继续,恰好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她,她这才停下。
    “你给我记着,下次再错,惩罚加倍!”
    视频画面抖动了几下,到这里戛然而止。
    “古哥,我怎么感觉……这个谭友琴好像这里……不太好的样子?”
    林放点了点脑袋,有些不大确定。
    “我也有这种感觉!”
    古朋飞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她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就是不知道处于哪个阶段!但是……”
    他迟疑了一下,才慎重的对林放道:“这未必是好事!很可能因为这种情况,导致我们跟她私下和解的困难增加!”
    “和解?”
    林放不解的问道:“古哥,你是说,我们要代表施文城和谭友琴和解?”
    “对,和解!怎么说呢?涉及到婚姻、子女的民事案件,总的原则还是以调解为主……”
    古朋飞道:“上法庭对夫妻双方、父母子女来说,都不是太好的体验。能庭外和解,一般来说,法院也好,我们律师也好,也都是愿意庭外和解的。再说……施小鹿的性格你也知道,如果需要她出庭作证,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林放哑然,在学校里学到的法学知识是一回事,实际操作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他想了一下,道:“如果我们能证明谭友琴患有精神疾病,在和解的时候,是不是能够占据更多的主动?”
    古朋飞点头道:“这是当然!如果她答应和解,我们可以考虑作出一些让步,比如在抚养权转移后,增加一些探视时间。如果她不答应,这份证明文件,也可以作为关键证据,促使法院作出有利于我方当事人的判决!”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找证据证明她有病就好了呀!”
    焦娇难得插一句嘴,拍手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咳咳……”
    古朋飞干咳了两声道:“想要证明谭友琴有精神疾病很难的,我们不可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强迫她去体检,除非她主动……”
    “这有什么难的?”
    焦娇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座大厦的物业花样很多,经常以各种名义,给大厦的业主和租户送礼券,其实就是变相的商业广告。好在他们还比较克制,挑选的礼券都真有折扣。我们完全可以找到物业,送几张体检卷嘛!”
    咦?
    没想到你看起来蠢萌蠢萌的,提的建议,居然还很有建设性嘛!
    林放完全没想到,焦娇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古朋飞敲打着桌面,认真考虑着焦娇的建议。
    他道:“这样的话,我们就需要找一家精神科、心理科方面比较擅长的医院……据我所知,国营医院就数西华医院最好,民营医院的话远方医院是个中翘楚。西华那边,关系很难打通,可能找远方医院更容易一些……”
    林放:“……”
    所以说,兜兜转转,这副重担,终究要压在我的肩膀上,要靠我用美色去解决吗?
    我明明可以靠才华吃饭,为什么你们非要让我用脸?
    “哎呀!我差点忘了……”
    古朋飞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远方医院现在好像正在闹内乱,我记得他们的集团老总叫叶什么的,还委托我们打官司。以律所的名义去找远方医院,可能会很难办……”
    没错!
    叶海棠正在和曹远飞争夺远方医院的控制权,如果以鼎泰行的名义去找远方医院,曹远飞肯定会从中作梗。
    不过,要是以我个人的名义……
    林放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古哥,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想……我可能有一点办法……”
    终究还是要牺牲美色,去找前女友。
    可能,这就是我注定的人生吧?
    “你确定?”
    “我很确定。”
    “好!”
    古朋飞用力一拍桌子,笑道:“那你去搞定远方医院,我来解决物业!”
    “古哥,古哥,物业那边我可以帮忙的!”
    焦娇连忙举手道:“我四姐和物业很熟的,要不然,这栋大厦的盒饭也轮不到她来送!”
    “这怎么好意思?”
    古朋飞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道:“你们小两口这就把最难的部分全都接了过去,那我岂不是只能搞搞后勤?得!我先请你们吃顿好的!”
    不等焦娇拒绝,古朋飞先去把这家店的单买了,然后催促两人出门。
    上车后,古朋飞一边开车,一边道:“先说好,焦娇妹子,你要能吃辣,我就带你们吃顶好吃的锦城特色,要不能吃辣,我带你们去吃清淡的外省菜或是外国菜!”
    “古哥,你别开玩笑哈!我可是地道的锦城妹子,哪个会不能吃辣哟!”
    “好嘞!”
    古朋飞也不问林放能不能吃辣,干脆的答应一声,把车子掉头,拐进一条小巷,直奔星奎楼街。
    路上古朋飞就打电话,先把位子给订好。
    半小时后,三个人来到一家不大的店面外。
    “锦城好(四声)吃嘴”的招牌横在店门上方,几乎横跨整个店面。
    这家店门面不大,还摆了一些在门外,总共十六张桌子,有十五张都坐满了人,还有一些不死心的在排号,号都排了三十桌。
    等店里的客人吃完刚刚起身,桌子还没来得及收拾,排到号的下一桌客人就急急忙忙的把位置先占好,生怕有人插队。
    排队的客人每每看到空着的那一桌,总是免不了要抱怨两声。
    “老板,你们怎么做生意的哟!空着的那张桌子,怎么不安排客人?”
    “我们就两个人,要不然我们就先就着那张桌子吃一下嘛!”
    “老板,没你这么做生意的吧?有空桌子不让我们坐,偏要让我们等!”
    老板的答复很客气,也很官方:“不好意思,我兄弟要来吃饭,那是给他留的!”
    古朋飞带着林放、焦娇两人一进门,光着脑袋正用毛巾擦往头上擦汗的一个男人,把手里的毛巾一丢,走过来,一把抱住古朋飞。
    “兄弟,你好久都没来我这里吃饭了!怎么了嘛,彭老爷子是名厨,是川菜大师,你吃惯了,就觉得我做的不好吃是不是?”
    “郑大哥,可别这么说!在我心里,你做的好吃牛蛙,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美食!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夸下海口,说带我朋友过来吃顿好的?”
    “哈哈哈……算你娃有良心!坐!坐!快点坐,位置一直都给你们留着的,谁来我都没让坐!”
    郑有旺大笑着招呼林放三个人坐到一直空着的那张桌子上,一番介绍,知道林放是刚到律所实习不久的在校生,郑有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在鼎泰行实习,长良心!”
    “你们先坐,吃什么我来安排,你们就不管了!”
    “郑大哥,别弄太多,我们就三个人,多了吃不完!”
    “吃不完打包,我亲手做的菜,未必还能剩?”
    “得,你说了算!”
    等郑有旺离开,古朋飞才道:“我这个郑大哥是个退伍兵,炮兵部队炊事班的,就是活在网络段子里的那种兵……别的本事没有,这厨艺可真是顶呱呱的好!”
    “啊?什么段子?”
    焦娇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向古朋飞。
    “咳……”
    林放见古朋飞眼神有点意味深长,拉了一下焦娇,凑在她耳边低声道:“背黑锅那个……”
    “呀!讨厌!”
    焦娇忍不住轻轻打了林放一下,有别的女人在,她很能放下身段,没有别的女人,她还是很会装矜持的。
    毕竟,在古朋飞的眼里,她可是林放的女朋友来的。
    “哎,老弟,我可真是羡慕你……”
    看到焦娇在跟林放“秀恩爱”,古朋飞一脸羡慕,他脱掉外套,揉了揉胳膊,想到昨晚老婆对他的一番“宠爱”,不由得就有些黯然神伤。
    同样都是女人,我老婆怎么这么暴力呢?
    都怪该死的高丽棒子,没事儿瞎拍什么野蛮女友?
    那帮引进这种片子的院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看看国情!就胡来!
    我泱泱中华,妇女解放了多年,早就已经能顶半边天了,再野蛮一下,那还得了?还不得骑到男人头上拉屎撒尿啊?
    不对……我老婆她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古朋飞越想越委屈,感觉郑有旺端上来的好吃牛蛙都不香了。
    好吃牛蛙是“锦城好吃嘴”这家店里的招牌菜,用打磨过的半截玻璃酒瓶盛装,又用链条支撑,牛蛙很嫩,掩映在鲜红的剁椒里面,好吃好看,一口下去,好吃到惊艳。
    接着上来的是果奔坨坨虾。做好之后封上一层滚烫的红油,把虾的鲜味和咸香封住,吃的时候,就像是刚刚出锅一样。
    然后是一鱼两吃,鱼片混着菠萝做烤鱼,鱼头鱼尾和酸菜、粉丝一起做汤,酸辣开胃。
    接着是川味糖醋排骨,糖醋的味道里加了辣椒和花椒,一口下去,酸甜麻辣咸五味俱全,像是一口尝尽了人生。
    这时候最适合配上刚端上来的苦瓜烘蛋,一抹苦涩入口,人生百般滋味此时俱全。
    然后是一道雀巢掌中宝和中药炖鸡爪,嫌麻烦的只吃掌中宝,就吃一个嘎嘣脆,不怕麻烦的去啃鸡爪,享受着一口一口,吃尽整根鸡爪不同部位的美味。
    这些招牌菜,似乎凝聚了郑有旺一身的厨艺精华,又因为古朋飞的关系,他做的无比用心。
    哪怕是吃遍锦城,独爱火锅的焦娇,也忍不住是吃的满口留香,赞不绝口。
    林放更不用说,无论是昨天吃的无名小店烧腊卤味,还是今天吃的牛蛙、坨坨虾,都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好吃嘴发掘美食的功力,真是不容小觑!
    也不知道要是让长孙云秀的那个吃货室友知道这些地方,又是怎样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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