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清朗的声音,他想多久了,虽说一个星期前的副本与百年前的他度过了一个不一样的梦境,但他的声音实实在在出现在自己的耳边,真实是这个人,真实同他说话,还是五年以前。
    宋辰没有开口,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到他曾经饱含痛楚,而现在电话那头竟可以如此平静。
    “我就知道你可以平安回来,怎么这么晚,也不早些打电话。”霄逸秋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关切,及疑问。
    “……”沉默。宋辰什么也没说,只觉得有委屈在心头蔓延,漫长的一分钟,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盯着手机屏幕那串显眼的号码,似乎隐约猜到轮回扳指改变了什么。
    “宫墨呢,他最近没跟你在一起?”沙哑的声音,刚出口把宋辰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一点也不像他。
    “宋辰,出什么事了!宫墨……”霄逸秋听声音察觉到了不对,似乎是在想,想了半天,终于从脑子里回忆起这个人的名字,不过话语中带着疑惑:“你怎么知道他的,他在几百年前的一个梦里被人杀死了。”
    “被谁,你还记得吗?”宋辰心里一咯噔,立马追问。
    “我忘了他的名字,时间太久,自那之后我在也没与他见过面,自然就忘了。你怎么……”霄逸秋皱着眉,宋辰暗自苦笑,原本以为跟他的那段有多刻骨铭心呢,没想到人家转眼就忘了。
    是不是真的忘了,在宋辰面前霄逸秋也不会说出实情。霄逸秋只能猜测他现在的一系列问题都是第九个梦境里面经历的。霄逸秋隐隐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陪他一同前去。
    “那你,”宋辰一顿,“你能告诉我,你刚开始,为什么会注意到我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回答我。”宋辰情绪有点失控,声音大了些。说完后他马上发觉有些失态。毕竟在霄逸秋面前,态度难得强硬。“霄逸秋,我想听实话,你不要骗我。”霄逸秋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少见的,看到宋辰这样。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满,同时,是在考虑,亦是在回想。
    “……你当时给我的感觉,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这使我一下就注意到了你。可我对这段记忆很模糊,想不起来。”
    原来如此。
    宋辰心情复杂地倚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切缘由他而起,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轮回扳指把他跟霄逸秋之间的嫌隙打破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过两天钱枚就要回来了,我打算请客吃饭,你叫上墨黔羽也一起来吧。”
    没说过多话,宋辰把电话挂断,把霄逸秋还没说完的断在电话那头。此时宋辰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要理清楚一些,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霄逸秋。
    惊愕之后,就是焦虑。躺在床上,宋辰翻来覆去思考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好几次把手机拿起又放下,最后仰面朝着天花板,唉声叹气。想什么呢?他嘲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跟霄逸秋恢复到从前的关系想了多久,怎么到现在,反而矫情了呢。
    霄逸秋这边也是不清楚宋辰发生了什么,捏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想了想,眼见着外面天色已晚,他还是站起身戴上眼镜出了门。
    “咔嚓!”
    轻微地开锁声,宋辰睡得迷迷糊糊的,家里的灯也没有开。他轻微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嗯……还早。宋辰条件反射翻了个身,刚想闭眼继续睡,视线冷不丁撞上一个人炽热的目光。
    “我靠!”
    一瞬间惊醒,从床上弹起来,一只手把床头柜的灯打开,宋辰刚想一拳抡上去,灯亮刹那,待看清楚来人面容时,拳头滞住了。
    “你怎么进来的?”对于霄逸秋的突然到来,宋辰格外吃惊,茫然地偏头看看窗,还好,窗是关着的。再看看门,恩,门好像也没坏。
    在霄逸秋眼里,眼前的他刚睡了觉脑子还不清醒,头发成了鸡窝,蓬松地搭在额前,一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脸上的防备却逐渐地卸去。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头。
    等迟钝的宋辰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离开他的头发了。霄逸秋温柔地说道,“你忘了,家里的钥匙还是你给我的,若不是担心你,也不会在不告诉你一声的情况下就随便进来。”
    “担心我?”宋辰指了指自己,回想一下跟霄逸秋通电话的时候自己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正常,不还是不清楚状况被吓的么,这又不是他的错。
    等等。
    宋辰这才注意到,霄逸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了他的床上,撑着手笑似非笑看着他,而自己则保持着开灯的姿势,但狭窄的单人床使自己离霄逸秋的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有话说话,不要挨得这么近啊!
    虽然情节改变了,他跟霄逸秋是在一起了几年,这个距离一点也不为怪,但在宋辰心里,他还是单身啊,虽然喜欢霄逸秋,但是……
    温热的呼吸轻拍到他脸上,宋辰的脸不争气唰一下全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根。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窘态,努力别过头掩饰,但这一切还是逃不过霄逸秋的注视。
    “嗯?才多久没见,怎么害羞成这样?”霄逸秋轻笑一声,一时觉得稀奇。
    “那个,”宋辰把头别回去,强迫自己看着霄逸秋眼睛,试探问道:“我没事,你也看到了,现在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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