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远对白崭舞道:“你也是世上少有的宝剑了,这样,我把你找个由头,就说是天子给楚王带的礼物,你入楚宫后,如此如此……”
    他与宝剑心念相通,白崭舞无奈,它倒是不想这样,但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今程知远独自一人在楚,如果能有策应在楚宫内,那当然是好事情,很多情况都要做两手准备。
    程知远抚摸宝剑:“我是担忧啊,鬼神在楚国的权利明显比楚王更大,没有王权的王,他的行为多数是身不由己的。”
    “诸神对我的印象显然并不好,我很是担心会出些变故。”
    一夜修行,精气神明恢复了不少,略有精进,程知远心中思量,只是可惜自己没有大本领,如果和徐无鬼一般,达到十二重楼天象境,接近飞升境界的大仙人,那楚国王宫,自然来去无阻,谁也不怕。
    三宫本是中立,程知远与异人前来送卷宗,打着的是三宫名号,这后面站着许多人,北郭子师,荀况,勾践,姬弈,鲁仲连,甚至还牵扯道儒,墨,法等数位大人物,乃至于天子本人!
    而且又有齐王,韩王作为保证,同时魏王,秦王,燕王,赵王,这些人的态度都很模棱两可,必要时也可以算作保证,毕竟楚王也不知道他们同没同意。
    但是同意这件事情并没有坏处,就像是当年秦孝公也曾经向稷下学宫求才一样,这种培养人才的机构,基本上表态中立,不会有人反对,这中立之后,不属于任何一国,那么各国招揽人才,全凭国力与本事,这是好事情。
    战争时期什么最重要?人才!
    当然和平时期同样需要人才,只不过数量上相比战时,要少很多。
    只是没想到,神门的态度和之前说的不太一样。
    ————
    今夜并不清朗,而驿馆处也来了一个身份比较尊贵的人。
    驿馆的管事者有些惶恐,项氏的贵人居然来到这里,眼前的人更是身份不一般,乃是项君项武担的嫡子,根正苗红的君二代。
    “天子使者住的哪个房间?”
    项炬与那管事者询问,后者指出,并且道:“夜已深,天子使者恐已睡下,在下这便去,为君子请他起来。”
    项炬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行为:“不可,天子使者,身份尊贵,我自己去,你且睡吧……去吧。”
    管事者诚惶诚恐,不敢告退,而项炬已然上去,此时管事者吩咐驿馆内的彭师,让他烧些菜肴来。
    ————
    夜深,程知远逐渐修炼到佳境,气息渐起,那体外呈现出琉璃般的精气神明,像是十方烟霞,沉浮无定。
    十个顷刻。
    程知远转头望向门户,他停止了修炼,体内奔涌的脉络大河也都逐渐趋于平缓。
    他等了一会,时间不长。
    门户外响起敲门声,这大半夜的,有人不睡觉前来拜访?
    敲门声持续了一会,程知远动也未动,随后那敲门声又响起,程知远还是未动。
    夜里说事,那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程知远初来乍到,并不想被人当枪使。
    不说话,表示不愿意回复,或者是已经熟睡,在里面的人没有开腔的情况,访客是不能高声自报门户的,这是贵族个人的修养问题。
    要是庶人,舍人,已经在外头喊叫起来了。
    于是时,外面的人,在敲打了两次之后,居然意外的没有继续敲打了。
    但这个人并没有离去,反而是在门外席地坐了下来。
    精气神明仍旧在外,程知远没有管他,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期间,管事来送吃食,但被门外之人拒绝了。
    程知远修炼了一夜,那个人也在外面坐了一夜,至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那人站起了身,再度敲了敲门。
    “可真是执着。”
    程知远勾头看向窗外,此时正好一队车马从远处行驶而来。
    不过这队车马的行为有些高调,路上行人明明很是稀疏,他们却还要派人驱赶,并且弄出动静,就像是故意做给谁看的一样。
    这些人向着驿馆来了。
    大约过了一刻(约十三至五分钟),程知远的房门外,忽然生出了极大的动静,就像是有人在愤怒的咒骂一样。
    嘈杂无比,但随着一声暴喝归于终止!
    “行了!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给我添乱的!我让你们高调做事,是给诸神看的,也是为了安使者之心!”
    “大哥,你说什么呢!”
    嘈杂的声音虽然消失了,但是里面还是有一个人不服气,且他的脾气很大,那精气神明之强盛,几乎都要把门板震裂!
    “这什么狗屁的天子使者,居然敢让你在门外等了一夜!看我不得扒了他的皮去!”
    那原本在门外的人呵斥:“你敢!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来这里是找可以交心的朋友,你呢!到处给我添乱?”
    “去去去,项烁,你回去吧!”
    “大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父亲乃堂堂封君,大哥乃是君之长子,岂能受这等羞辱!”
    紧随其后的,便是门板飞出,那恶少年挎两剑,身高八尺,气息旺盛,清澈双眼瞪起却有一股别样威风。
    程知远不免觉得有意思,虽然看起来,这兄弟俩个像是在唱双簧……
    不过也不排除人家真的是君子和愣头青。
    项烁踹门进来,看到卧榻上坐着的程知远,顿时勃然大怒,只是他好歹还有些理智,于是冷冷道:“都说中原尊奉天子,有礼乐之教化,比我楚地更有斯文君子之道,然而我大兄来拜访天子使臣,使臣却让我大兄在外枯坐一夜,这便是中原的待客之道吗!”“使臣居床榻,项君坐寒土,天子使者,当真傲慢无礼!”
    项炬此时才过来,异常愤怒,然而他的愤怒似乎来的有些晚了,项烁一口气怒斥完毕,此时他才过来,似是气的发抖一般,一把将项烁拿住。
    “你……你……还不给使者赔罪!”
    项炬满脸铁青色,项烁则是昂着头,半个手臂被抓着,却是怒意不减。
    他猛然拔剑出来,指着程知远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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