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说:“从常理上来说,胡金川老婆不可能空穴来风,凭白编造这么个故事。所以,她的话可信度比较高。如果这个事情成立,那么,金瀚绅和胡金川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这个金瀚绅,极有可能知道胡金川的下落。”
    高崎赞同胡波的看法,就问:“你去找过金瀚绅了?”
    胡波就不高兴说:“找什么找?我刚刚查到这里,你就同意结案,上面不让我再调查下去了。”
    怪不得胡波对不让他继续调查,情绪很大。他的确已经摸到案件突破口的边缘了。
    可是,突破了又怎样,找到胡金川又怎样?
    司老大可以从孙耀辉这里,把线索给斩断,也就一定可以,从金瀚绅和胡金川那里,把线索同样斩断,无非再多添两条人命而已。只要他头上那顶保护伞不破,一个小小的刑警中队长,是奈何不了他的。
    “你不要再查下去了。”高崎就告诫胡波说,“好多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你这是在要司老大的命,狗急了还跳墙呢。再查下去,你自己都会有危险!”
    “我知道,”胡波冷静地说,“可我干的就是这一行。这个城市,需要有人站出来,维护正义。否则,这城市哪来的和平安宁?碰到危险就躲开,还要警察干什么?”
    这个犟驴,怎么一根筋呢?高崎就真有点急了。
    “你彪啊?”他就骂他,“你是个铁锤,往石头上砸,那肯定没关系。可你是铁锤吗?你就是个鸡蛋,一碰就破,你这不是找死吗?你好好想想,你是直接不给自己机会,去做无谓牺牲,一脑袋撞死好,还是慢慢把鸡蛋锻炼成铁锤,将来把那块石头给敲碎好?”
    胡波就看着他傻笑。
    因为他有危险,而为他着急,这是真心为他好,关心他,这才是好哥们儿,好朋友。
    “你不要说的那么邪乎行不行啊?”胡波不以为然说,“这帮人没那么大本事,只是因为没有人跟他们硬碰硬,跟他们较真儿,才让他们显得好像有多了不起一样。毛爷爷说的好,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只要把他们外表那层吓人的皮给捅破了,他们原形毕露以后,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高崎却严肃起来,郑重对他说:“胡波,你不要把他们想的太简单了。我告诉你,这些人之间,利益牵扯着利益,就像一张大网。谁也没法说清楚,这张大网上,到底都有谁,有什么。司老大也只不过是这张网上的一个小鱼。
    你兴许能把这条小鱼给抓在手里,可是这小鱼是带刺的,它身体上都勾着什么东西,你看不见。他勾着的东西上,又勾带着什么东西,你更不知道。你这样稀里糊涂到处瞎撞,万一撞到不该撞,不能撞的地方,会把小命搭进去的你知不知道?”
    胡波就问:“这张网有多大,会不会也包括你呀?”
    高崎就摇摇头,半天才说:“不知道,兴许,我也在这张网上挂着。”
    两个人就都沉默了。这是个谁也说不清楚的问题。
    干这许多年的刑警,胡波也接触了不少的内幕。他相信,高崎之所以这么说,并非空穴来风。
    过一会儿,高崎就转了话题说:“知道司老大为什么要弄死我吗?仅仅是因为高峰和胡金川接触了一下,胡金川手里,攥着他违法的证据,他顾忌我会对付他。
    司老大这种人心狠手辣,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就经营个盛世大舞台,手下没几个兄弟。
    可是,你现在调查他,你知道了,他手底下盘根错节,触须伸的到处都是。你到现在,不也是没有全部摸清他的底吗?
    这还仅仅是他涉黑的一面。那么,他涉白的呢?你毫无所知。不要以为你是警察,又是队长级别的二级警督,他就不敢动你。
    你不是想找胡金川吗?我老实告诉你,这个人掌握了司老大的违法证据,依司老大的狠毒,会留着他吗?他很可能已经被他灭口了!”
    胡波接话说:“正是因为这样,胡金川才对我至关重要。我只要找到他的下落,司老大也就暴露在阳光下了。”
    “我不跟你讨论案子。”高崎就生气说,“我在跟你讨论怎么保住你的小命!你记住了胡波,虽然你是警校毕业的警察,虽然你有了不少的办案经验,可是你并不比别人聪明到哪里去!你有老婆有孩子,有爹娘,你也是个普通人!你触动了司老大的根本利益,他一样会对你下手!
    我只是因为在司老大看来,有能力干倒他,就可以平白无故躺枪,成为他的杀害目标。何况你是故意要去招惹他,摆明了要弄倒他?”
    “你可以平白无故躺枪,别人呢?”胡波质问他,“他一天在唐城逍遥法外,就会一天为了他的利益去违法犯罪。一次违法犯罪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他的胆子就会更大一些,下一次就敢干更大的罪恶!最终,更多的人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他就会去害更多的人!
    这种罪恶之徒,得不到惩罚,正义就不会被伸张,就会有更多人来效仿司老大,有更多的好人被祸害!
    这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必须有人站出来,去主持正义,帮助正义战胜邪恶!
    在这场较量面前,做为警察,我不能退缩。因为我退缩了,司老大这样的邪恶势力就会变的更加强大!那么,这儿城市,就会变成罪恶之城,邪恶天堂!
    我要在他还没有那么强大,为祸一方之前,彻底铲除他,还正义与安宁给这个城市。也只有这样,这个城市才会真正属于这里所有的市民。
    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城市,需要有人为她付出,为她去做些应该做的事情,让她永远保持正义、安宁、繁荣。我只做我应该做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会考虑那么多的个人利益。”
    话题就又回到了原点。
    高崎这个气,感情他刚才说半天都白说了,这死脑筋愣是油盐不进。
    胡波也看出高崎生气来了,嘿嘿一笑说:“放心吧,我又不是二百五,我不会大张旗鼓地去撞石头。”
    说到这里,他就严肃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你刚才说,胡金川很有可能被司老大灭口了,我也是这么设想的。所以,搞清楚胡金川的下落,非常关键。
    想要知道胡金川现在是死是活,这个金瀚绅又是一个关键。我只是派人暗中盯着金瀚绅,明里什么也不做。金瀚绅和司老大,还隔着好几层呢,就算司老大发现了我在调查金瀚绅,他也不一定会想到,我是因为他在找金瀚绅的麻烦,放心吧。”
    高崎回过头来,狐疑地看着胡波。
    “我快让你闹糊涂了。”他问,“金瀚绅怎么会知道胡金川的下落呢?你的意思是,他把胡金川给藏起来了?”
    胡波就摇摇头,过一会儿说:“我怀疑,金瀚绅跟司老大之间也有联系。”
    高崎不信说:“金瀚绅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你别看他四十好几了,还留着个马尾巴脑袋,打扮的跟个痞子似的,其实他胆子特别小,根本不敢和司老大这种人掺和。”
    胡波耐着性子说:“你听我给你慢慢分析呀。胡金川那天晚上见高峰,给了高峰一个u盘,里面有一段关于盛世大舞台违法的视频。他对高峰说,他那里有更多这样的视频,就看你感不感兴趣。
    他把视频交给高峰以后,肯定在等着高峰和你说了之后,给他个回信。这人比较狡猾,高峰找不到他,他却可以找到高峰。可是,从此之后,他再没有联系高峰,直接失踪了。”
    说到这里,他就问高崎:“这个正常吗?”接着就解释说,“按照常理,他应该在第二天,或者稍晚一些的时候,主动去找高峰。可他为什么没去,反而失踪了呢?”
    这的确有些不正常。
    高崎看着胡波,等着他往下说。
    胡波接着说:“唯一的解释,就是司老大及时发现了胡金川的图谋,因此才有了后面想谋杀你的车祸。问题就是,他是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胡金川的这个图谋的呢?”
    是啊,这也正是高崎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不相信巧合。”胡波说,“我反而认为,有人及时向司老大告发了胡金川,司老大这才当机立断,控制了胡金川,造成了以后胡金川再也没有机会和高峰联系。”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高崎:“问题就在于,是谁告发了胡金川呢?”
    高崎不由问:“你的意思,是金瀚绅跑到司老大那里,告发了胡金川?”
    胡波就点点头说:“只有这一个解释,才能把这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完全串联起来。
    当初咱们分析这个案子的时候,就一直存在着这个问题,司老大是怎么这么快知道胡金川要出卖他的?现在,我想明白了。”
    高崎沉默着不说话。这个胡波,专门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卖关子。你不是希望我问你吗?我偏偏不问,反正你早晚得说出来。
    果然,看高崎不插嘴询问,胡波只好往下说答案。
    “假定胡金川老婆说的是真的,”胡波说,“那么就是说,大众浴池至少暗中有胡金川一半的股份。
    胡金川风光的时候,金瀚绅不敢吞了他这个股份。可是,等到胡金川落魄的时候,金瀚绅就一定是起了这个坏心思。
    因为当时的体制原因,当初胡金川投资大众浴池的时候,是以金瀚绅独资承包的方式出钱的,他们之间,没办法形成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胡金川落魄了,金瀚绅不怕他了,起这种忘恩负义的坏心思,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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