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天下名僧悉数汇集长安,于是李世民又派人从这些高僧中,寻找一个有德的高僧设坛做会,最后自然找到了陈玄奘。
    玄奘法师面见李世民,被李世民封了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后,前往金生寺选吉日良时设坛开讲,最后日子选在了九月初三。
    “九月初三,水陆大会,玄奘……,已经快了,这场等待已久的戏终于要开演了……”
    白峥府中闭目打坐的凌武,缓缓抬起头来双眼轻轻张开,窗外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了他的脸上,映照出他脸上十分平静的神情。
    这一个月来,来到长安城的,不只有佛门高僧,也有道教的得道之士,如今看来,这一次水陆大会,还会有一次道佛之辩了。
    对此,凌武更感兴趣了,在这等辩论,智慧火花碰撞,对自家修行,也是有益的。
    很快,日子就来到了九月初三这一天,凌武和杨婵笑着迈步走上寺门前的石阶,进入了金山寺之中。
    一进金山寺牧长生就见大殿前,巨大宽敞的场地上坐满了灰衣僧人,加起来少说也有千百人,而在这些灰衣僧人之前则是一个高台。
    高台上设有一桌,桌后坐着的正是玄奘法师。
    “这位就是玄奘法师吗,果然佛韵天成,不可小觑!”
    杨婵业已金仙圆满,自然看得出玄奘的不一般。
    “是啊,这位可是相当的不一般啊!”
    不久后,吉时到,玄奘法师开坛讲法。
    只见玄奘法师在台上,念一会《受生度亡经》,谈一会《安邦天宝篆》,又宣一会《劝修功卷》。
    这是非常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在金蝉子讲经的时候,在台子的周围,不时有人起身,和金蝉子辨经。
    围观提问的人,或男或女,有老有少,有的俊秀,有的沉稳,有的张扬,有的普通,但每一个站起来的人,都精通佛经。
    他们的每一句,都蕴含着佛理,初听之时,或许只是普通,但每一次细细品味,就能够听到里面蕴含的智慧。
    这样的辨经,让周围有慧根的人听得欣喜如狂,让懵懵懂懂的人傻傻呆呆,即使玄奘都越说越慢,非常凝重。
    凌武看着围观众人身上的佛光,哼了一声,喃喃道:“佛门啊!”
    凌武静静而立,法眼打开,就见金蝉子周围跟他辨经的人身后,都有金灿灿的佛轮升腾,大如十几丈,里面跌坐宝身,或檀金高贵,或晶莹若琉璃不染尘,或手持花篮,念珠,真剑,等等等等,瑞彩千条,祥光万道。
    洗濯垢污,显明清白。
    调众生,宣妙理,贮功德,示福田。
    这些和玄奘法师问答之人,背后不是罗汉相,就是菩萨相。
    这些佛门强者的到来,是对玄奘的考验,也是玄奘的机缘。
    正所谓“理越辩越明道越论越清”,在于诸佛的论道中,玄奘对佛的领悟越来越深,身上的佛韵越来越重,渐渐的,有因此在身体深处,返璞归真。
    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玄奘面对自极乐世界降临的各位罗汉和菩萨的问经,回答的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坚定,每个经文吐出,都有一种玄妙。
    经文落地,结成舍利莲花。
    犹如电光。裂魔见网,解诸缠缚。
    在周围的普通人,有慧根的,自然生出感悟,没有慧根的,也是经文淬体,烦恼尽去,身轻体健。
    到最后,梵音佛唱大作,智慧圣明,不可思议。
    “没想到佛门为了这唐僧如此不竭余力,看来,道教的准备有些不足了,恐怕这场道佛之辩要无疾而终了。”
    说来也是佛门更胜一筹,玄奘经过此次辩论后,对佛法的领悟绝对不在菩萨之下,而道教面对佛法东传,那些绝顶大能都与佛门达成了协议,来的都是些金仙之下的修士,又如何能与玄奘相提并论。
    果然,随着辩论渐渐趋于尾声,在凌武的法眼之下,以玄奘为中心,发出种种波动,并放大光明,普照十方,无所不到。
    再然后,虚空之中,极乐之上,妙音自生,出随喜声。从道场,到周围,到长安城上下,任何人,无论男女老幼,高低贵贱,全部听到。
    并有无量妙花纷纷而降,落在凡人的身上,心中皆不由自主的成大欢喜。
    凌武甚至能够看到,不知不觉间,在佛经的诵读中,不知道多少的舍利莲花绽放,凝成佛纹理,扩散到整个长安城中,甚至到了大唐中,仿佛要将所有地方,都化为极乐净土。
    而玄奘微微抬起头,在佛光照耀下,面上慈悲,智慧,坚定,从容,一个不少,他此刻的光辉,独一无二,压过周围的菩萨,佛陀,等等等等。
    从远处看,这一刻的玄奘也好,金蝉子也罢,是当之无愧的大日,是中心,其他人都黯然失色,是群星,不得不进行拱卫。
    “霸气啊,”
    凌武走来走去,眉宇间有种喜悦,真想不到,在西游记原著中动不动落泪,动不动遇到妖怪吓得不轻,还只会念紧箍咒欺负孙猴子的唐僧会有这么霸气的时刻。
    “玄奘能够主持西游,作为西行的主角,是有本事的。”
    凌武看着经久不散的佛光,还有甚至循着过来的梵音佛唱,他笑了笑,用手一拨,把梵音佛唱挡在外面。
    再然后,他就看到,原本和玄奘辨经的菩萨也好,佛陀也罢,身上的金光渐渐淡去,时候不大,从原地消失,回归极乐世界。
    诸位罗汉菩萨相继离去,脚下却留下金纹,灿然若赤铜,呈现莲花舍利之相,浮光生香,氤氲上下。
    千千百百,细细密密。
    台上的玄奘若有所感,下一刻,在台子周围,诸多佛陀菩萨留下的佛纹痕迹,一个接着一个跃起,若乳燕投林一般,争先恐后地投入到玄奘的身上。
    似缓实疾,星火满空。
    刹那间,玄奘身子周匝光晕升腾,梵音佛唱不断。
    “啧啧,佛门崛起,非是偶然啊!”
    凌武感叹有加,杨婵也深表赞同,“这玄奘不愧是金蝉子转世,佛根深种,这一世又得诸佛礼赞,恐怕,这一劫过后,佛门又要多一尊佛陀了。”
    少顷,道场中,天光照下来,落在台上,照出玄奘的身影,之前那位平和又智慧的人,在经过其他罗汉菩萨的佛理加持后,变得更为平和,可智慧内藏,看上去像是普普通通的人。
    对,普普通通,返璞归真。
    “看来,佛门对于这位金蝉子转世的培养和期待,丝毫不下于孙悟空,甚至犹有过之。这般积累资粮,只待功德圆满,自可厚积薄发,一飞冲天,一跃成为佛门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超过不少的佛陀和菩萨。”
    凌武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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