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瑶终究还是没能出院,又输了一天液之后,她的烧退了,扁桃体的炎症也消了下去,医生这才同意她出院。
    并千叮万嘱她的脚不能走动,后背上的淤青也要每天涂药。
    这时方小乐给她买的轮椅就发挥了作用,在莫烟的监督下,芳芳把林瑶给“摁”死在了轮椅上,一路推着走,跟照顾瘫痪病人似的。
    林瑶觉得很尴尬,还好戴了墨镜和口罩,不然就太丢人了。
    出院的时候还发生了件小插曲,压抑了两天的护士们纷纷找到她签名、合影,还着急地催问她的新专辑到底什么时候出。
    林瑶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挺对不起歌迷的,所以一出院便要求去录歌。
    莫烟联系了录音室的老板,约好上午就过去,林瑶也给方小乐发了微信。
    正好李莞通知今晚就开始超级挑战第三期录制的准备工作,一个白天的时间足够录好小样了,方小乐便爽快地答应。
    上午九点半左右,两人再次在录音室里见面了。
    “你的气色好了很多,嗓子好点了吗?脚怎么样了?”
    一见面方小乐就关心地打量林瑶的脸色,并询问她的伤势。
    “全都好了呀,都怪你买的轮椅太舒服了,我坐着就不愿意起来了。”
    林瑶微笑回答,还调皮地往后一靠,做了个葛优瘫的姿势。
    “瑶姐,小心你的背!”
    芳芳赶紧用手托住林瑶的肩头,不让她的后背撞到了椅背。
    “你的背怎么了?”方小乐看了看林瑶,又看看芳芳。
    “没什么,我们快开始吧,两位乐手老师都到了。”
    林瑶神情自若,显然这段时间的“表演”让她的演技提升不少。
    “对了,这是答应你的老婆饼。”
    方小乐把手里的食盒递给林瑶。
    “哇,真是老婆饼!”林瑶开心地捧着食盒,抬头看着方小乐,靥若桃花,眸如星辰。
    “谢谢你,我很开......”
    “咦,瑶姐,你不是不喜欢吃这种干巴巴的糕点饼干的吗?”
    林瑶的话还没说完,芳芳看着那盒老婆饼,突然奇怪地问道。
    方小乐愕然看向林瑶,气氛一时陷入安静。
    “哪有,我最近就爱吃了呀。”林瑶耳根都红了,慌慌张张地拍了芳芳一下:“快推我过去,别让乐手老师久等了。”
    “哦。”芳芳委委屈屈地摸了摸被打的有点疼的手臂,推着林瑶过去了。
    方小乐看着林瑶的背影,陷入沉思。
    “方助理来了?真是麻烦你了。”
    这时莫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袋子,里面装了好几瓶饮料,她客气向方小乐道谢,并递给他一瓶。
    “来,喝点水吧,辛苦辛苦。”
    “谢谢,莫经纪客气了。”
    方小乐也道了声谢,双手接过饮料。
    不知怎么的,随着莫烟的出现,整个录音室里的气氛陡然变得非常正式和工作化,方小乐和林瑶除了对于歌曲的谈论,便不再有其他的交流。
    在莫经纪的“监督”下,歌曲录制进行的很顺利,不到中午就完成了。
    婉拒了莫烟明显客套的午饭邀请之后,方小乐留下帮两位乐手和芳芳收拾录音室里的设备,莫烟则推着林瑶先上了保姆车。
    “刘小姐,我想问一件事,可以吗?”
    收拾乐器和录音设备后,和两位乐手告别,方小乐与芳芳一起走出录音室。
    “方助理想问什么事?”芳芳一边走一边侧头看着他。
    “那天录制的时候,林瑶除了崴到脚,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方小乐低声问道。
    芳芳倏地停下脚步,神情复杂地看着方小乐,转头看了看,低声道:
    “瑶姐其实后背也伤的很重,背上全是淤青,是撞在车门上的时候就......瑶姐不让我告诉你。”
    方小乐陷入沉默,目光投向停在路边的保姆车,但车门和车窗都关上了,看不到里面的她。
    “谢谢,那我先走了,再见。”
    “哦,方助理慢走。”
    目送方小乐离开,芳芳也上了保姆车。
    “有事?”莫烟轻描淡写地对芳芳问道,她刚才看到了芳芳和方小乐在交谈。
    “没事,方助理问什么时候可以听到这首歌的demo。”
    芳芳朝莫烟一笑,又看了看林瑶,面色平静,心跳加速。
    “林瑶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莫烟看了眼正悄悄往车窗外张望的林瑶,没再多说,吩咐司机开车。
    “嗯,好。”
    林瑶轻声答应,恋恋不舍地再看了一眼那个正站在原地的身影,回过身坐好,嘴角微微抿着。
    他好像一直在看着这边,是在看我吗?
    方小乐确实在看林瑶。
    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保姆车那不透明的暗色车窗,让他根本没法看到林瑶,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知道,此刻林瑶也正在看着他。
    目送保姆车缓缓驶出视线,方小乐收回目光,但依然没有挪动脚步。
    林瑶的背原来也受了伤,而且从芳芳的话来看,她背上的伤也不轻。
    也是在跳起来接手枪的那个时候,落地之后撞到车门上导致的吧?
    方小乐低着头,缓缓走到马路对面的公交站。
    他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呼吸有点困难,于是靠在公交车站牌的栏杆上,呆呆地出神。
    “小伙子,你没事吧?”
    一个大婶见他的脸色苍白,身子好像也有点不稳,好心地问道。
    “没事,谢谢。”
    方小乐笑了笑表示感谢。
    “小伙子别想不开,不就是失恋吗?好好努力挣钱,今天姑娘看你不起,明天你让她高攀不起!”
    大婶显然看到了刚才方小乐和三个女人出来,结果人家上了车把他丢下的一幕,于是迅速脑补了一出莫欺少年穷的连续剧。
    这时,连续有几辆公交车进站,好心大婶连忙上了一辆车,上车前还朝方小乐鼓励道:“小伙子,加油!”
    方小乐哭笑不得,冲大婶挥挥手。
    随着走了好几辆车,公交站里走了不少人,方小乐坐到刚空出来的一张凳子上。
    之后又来了好几拨公交车,其中就有经过出租屋的,但方小乐依然坐在凳子上没动。
    良久,他终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找到了林瑶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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