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开始吧!这东西药效只有三十分钟。”随手把手里已经没用了的沾满迷药的纱布扔到一边,决鹤把医疗箱递给行云,然后先开帝身上盖着的被子,自行剥掉帝身上掩住秘密的最后遮蔽。
    “这——”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怎么也不敢相信刚刚还嘻嘻闹闹的帝居然被真的是被这样折磨着的,看着暴露在自己眼前那因被残忍的穿孔,甚至挂上缀着宝石的金链子而肿胀的不成样子的男性昂扬,行云情难自控别过头,心酸心疼的不忍心去看那伤处。
    “畜生——”就算是被舜调教过,就算差点被御龙活活折磨致死,但是都没有被这么灭绝人性对待过的决鹤几乎控制不住的发抖,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哪里经得起这种折磨,哪里经得起——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惨无人道。人渣……人渣——
    “决鹤,帮我一把——我要把这玩意拆下来。”行云看着那根沉甸甸的金链子,声音失控的低沉,沉得就像是自己的舌头也被什么东西缀着,撕心裂肺的疼……
    “唔……不要……不……”纵然是昏睡,但是已经被折磨的不行了的那里稍稍的一被碰触,帝依然发出模糊的哀鸣,眼泪因为不再受意识模糊的人控制而不停地涌出来,软绵身躯也无助的颤抖着,微微扭动着闪避行云冰凉的手。
    “帝……别怕,马上就好了,没事的……没事——没有事……”决鹤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帝的头发,尽量的哄他放松身体,一边扶住那红肿着甚至伤口感染的微微溃烂的伤处,狠狠的瞪着那条万恶的金链子,牙齿磨得咯咯直响。
    “决鹤,你小心点,拆下来的时候,帝肯定挣扎,你一定小心。”伤在肋骨那就是会呼吸的痛,连喘息都疼得必须咬牙忍耐,更不要说决鹤还扶着帝的身体,一旦帝一个扭动,怕是决鹤的伤……“实在不行,你去换司麟进来吧,我和司麟——”
    “他们?现在大家的精神都高度紧绷着,只要一点闪失就容易失控,他们三个对帝好的没话说,行云,你觉得他们看得了这个情景吗?”决鹤摇头断然拒绝了行云的好意,不是说自己不近人情,而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大局为重才对,有的时候知道和看到时的反应是不同的,造成的后果也是截然不同的,就像当自己收到神秘的通知,通知自己帝身上被挂着金链子的时候,握着手机的自己只是觉得发冷,而现在的自己看到真实的一切,却觉得就像是人在冰窖,无力逃生的寒冷和窒息,张着嘴却吸不进空气喊不出声音。连我尚且如此,他们呢?他们会怎样,万一忙里再出乱子,行云一个人怎么控制局面。
    决鹤……行云看了眼决鹤,继而咬住嘴唇,狠狠的咬出血腥味道才能让自己理智,帝的伤处太震撼,这样的决鹤太决绝,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清醒的继续。
    轻轻挑起那条份量实在不轻的金链子,行云却有些不知如何下手,对帝这么做的那个人心狠手辣至极,竟然把勾在伤处的金钩拧成乱结,即使是为了打开它,帝都需要承受极大的痛苦,而那种痛苦有多凶猛,自己无法猜测和预知,假设这躺着的是个普通的手下,普通的兄弟,怕是早就利落出手毫不犹豫了,可是被这么折磨着的是帝,是司麟最疼惜,自己最怜爱的一个弟弟,这手,怎么下——
    “魔鬼——”狠狠的从牙齿挤出两个字,行云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挑眼看了一眼始终注视自己决鹤,然后再次把视线收回到自己手上“我——开始了——”
    “唔啊……呃呃呃……唔唔……不不啊啊……放开,啊——”只是一个轻微的拧动,本来在药物作用下深眠的帝就像是被高压电击了一般的突然睁开茫然的双眼,身体如同一条不小心跑到岸上的鱼,扭动着,弓起身体,抓着决鹤的衣服死命的挣扎,在重重的摔落到床上,然后再挺身,再抓,在跌落的周而复始……
    “决鹤……”眼看着决鹤因为帝的动作,大颗大颗的冷汗不停地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似乎是因为疼痛而苍白的嘴唇已经被决鹤自己咬的斑驳着血迹,行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在这么继续,不等帝的伤口处理完,决鹤有可能就活活疼晕过去了。
    “快点——行云——快……”粗重的呼吸代表着拼命克制的忍耐,忍耐着一波波断骨的叫嚣,觉得自己真的快晕了的决鹤再次咬破自己的嘴唇,用着尖锐的疼对抗另一种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停下,不可以停下——这时候,无论是谁,无论怎样,都得坚持下去。
    “决鹤,忍耐一下——”
    “嗯,你继续——”
    “唔唔……不——不啊……啊——”
    “……”
    “唔唔……御龙哥……哥……哥——”
    “……”
    “啊——妈……”
    【咚】那条美丽却给帝带来无尽痛苦的金链子就这样飞落在地上,不再肆虐已经承受不住任何轻微打击的身体。
    “妈妈……妈……妈妈……”
    “帝……没事了,没事了……”狠狠地将手里那条被拆下来的缀着红宝石的金链子扔到地毯上的行云不带丝毫犹豫的,伸手就把睁着空洞双眼哭着喊妈妈的帝拖起来紧抱到怀里,摸着他就像是刚刚洗过而湿漉漉的发丝,小心的安抚“帝……没事,没事……忍忍,忍忍就过去了,没事了……”
    “妈妈……妈妈……疼……妈妈,呜……”
    如同离家太久的孩子真的找到了母亲,如同干渴太久的沙漠旅行者终于找到了绿洲,神志不清的帝死死的搂住行云扎入他怀中,模模糊糊的叫着妈妈,模模糊糊的叫着疼,模模糊糊哽咽着哭泣,哭泣在他认为是母亲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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