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名叫冯褚的虬髯汉子,精壮如铁塔,一身布衣,满脸凶肉,拎起手里的朴刀便跳下台阶,大踏步的朝年轻刀客走去。
    “弟兄们都给我让开。”
    话音刚落,只见那道青色人影已然炸地而起,手中长刀朝着他斜劈而来,
    “找死!”
    冯褚脚下一个错步,双手握刀,以刀锋向前,拨向迎面而来的刀锋,
    别看他长的粗犷,刀法却是极为娴熟,攻守兼备,没点能耐,也坐不稳威虎山第七把交椅。
    刀锋交击,撞出火花,冯褚感受着由双臂上传来的力道,大致判断出了对方的修为强弱,
    他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是冯褚死前,脑中最后的想法。
    嬴贞不但出刀,而且出鞘,方才欺近之时,握着刀鞘的左臂以一个极为隐蔽的动作下探,敲击在对方裆部,
    这是男人要命的地方,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当冯褚发出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时,嬴贞持刀横扫,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
    他死不瞑目,到了阴间,也是一个无头之鬼,无鸟之魂。
    稳坐虎皮大椅上的秦霸天,此刻也禁不住色变,表情愈发凝重,对方一举击毙冯褚,虽说有点阴险,但生死搏杀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一点也怨不着谁,
    眼看着那青年杀人之后,仍不停手,一声不响继续冲入人群展开屠杀,即使狠辣如秦霸天,也觉得一阵心惊,
    这小子这么狠?
    冯褚死的云淡风轻,这让剩下的阎罗门,一时间也没有人主动请战,
    秦霸天双目眯起,沉声道:
    “王邪,甘五娘,宋桥,田九幽,你们四个一起上。”
    四人一声不吭,同时掠出,极为默契的分作四个方向,将那年轻刀客包围其中。
    那些最底层的匪寇见状,赶忙躲的远远的,他们算是看出来了,阎罗大王们不出手,他们这些人就是送人头的炮灰。
    黄土广场上,已经堆积了一百多具尸体,鲜红的血液刚从尸体上流下,便渗入了土壤之中,渐渐凝固。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甘五娘是一位身材丰腴的貌美妇人,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直视赢贞,
    “小伙子,身手不弱啊,不如这样,你只要乖乖从了我,奴家便向大当家的给你求情,由你顶替刚才那个死鬼,成为十七阎罗之一,坐最后一把交椅。”
    嬴贞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我这个人从小体虚,怕是无法满足美女姐姐。”
    甘五娘妩媚一笑:
    “这点无妨,奴家有药,专治体虚。”
    “呵呵......”
    嬴贞冷笑道:
    “厉害啊,本公子竟然接不了你这句话。”
    话音一落,嬴贞整个人飞扑而上,刀鞘并用,人在半空,已是连出三刀,
    “小坏蛋。”
    甘五娘脸上笑容不改,身形翩然飘退,双袖之中两条彩带如银蛇出洞,席卷而出,
    紧接着,以脚上功夫称雄威虎山的飞影腿王邪,猛然欺近,双臂如展翅拔地而起,左右脚接连踢出,发出阵阵的音爆脆响,
    剩余的宋桥和田九幽二人,脚下步伐如影,紧紧跟随,他们会在年轻刀客变招之时,突施杀手。
    四人配合出手,前后包夹,左右策应。
    嬴贞根本就没有理会身后踢来的双腿,自己身上这件水秀山明袍原本就可以抵挡七境武夫全力一击,用金莲钱修复之后,防御更胜从前,
    你要能把我踢疼了,我都算你赢,
    甘五娘的两袖飘带走的是阴柔路子,其实专克长刀这种单刃冷兵器,
    但嬴贞如今已是五境武夫,刀身之上自然而然会有真气覆盖,凛冽的气劲吞吐之下,使得刀芒暴涨几分,卷入飘带之后,一声声布帛撕裂之音响彻不绝,
    雪白的破碎布条卷入半空,又被嬴贞浑身上下爆发出来的猛烈气浪所绞碎,如同片片雪花,飘飘洒落。
    甘五娘早已是花容失色,对方是五境武夫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她只觉眼前一花,腰上一紧,似乎被一股大力带着猛然旋转开来,
    随着脖颈上传来一阵剧痛,她已经被嬴贞从背后扣住了命门,
    “公子饶命,”
    她本能的出声求饶,却只听见背后的声音冰冷道:
    “放在秤上都不够三两的玩意,也想睡老子?”
    下一刻,甘五娘浑身剧震,只见一抹刀尖带着鲜红从她双峰之间穿透而出。
    这位糟蹋过无数良家少男的妖艳妇人,最终仍是死在男人手里。
    而那位最先赶来的王邪,由始自终都没有踢中对方,实在是因为对方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寨楼下的秦霸天,已然看出不对劲,对方于一瞬间爆发出来的五境气息,做不得假,也就是说,这个上门挑衅的年轻人,不是愣头青,是有真实力的。
    只见他猛的站起,大手一挥:
    “点子硬,大家伙并肩子上。”
    嬴贞随手扔掉甘五娘的尸身,将长刀归入鞘中,放在一旁,然后,只见他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转头看向秦霸天,
    “千万别留手啊,那样会很没意思。”
    .......
    一道身影如流星般穿梭于山林之中,速度之快已然到了足不沾地的地步,一口气跑出三十里,嬴贞一个猛子,纵身跳入崖边瀑布下的深潭。
    一圈圈猩红色浮出水面,片刻后嬴贞从水潭钻出,趴在岸边的一块长满青苔的岩石上,呼呼喘着粗气,
    他干脆将那顶藤竹玉草冠摘下收入方圆物,然后揪起几根野草将湿漉漉的长发束在脑后,掬起一蓬潭水洗了一把脸,望着潭水中自己的倒影,嬴贞忍不住赞叹道:
    “真特娘的帅。”
    他没有受伤,只不过体内真气差不多快耗尽了,所以不得不暂时离开,
    高强度的连番厮杀,使得他浑身上下都是一阵酸痛,
    实在是对方人太多了,像是杀不完一样,杀的他手都软了。
    不过战绩还算不错,十七阎罗被他杀了七个,至于那些喽啰们,应该死了不下三百人,
    与秦霸天互换一拳,自己没事,但对方绝不好受,应该已经受了轻伤。
    休息一下,呆会再战。
    嬴贞深吸一口气,重新钻入深潭,就这么盘膝坐在潭底,闭息打坐。
    体内几近耗光的真气,开始一丝丝的聚拢起来,沿着各处经脉缓缓游走,暖洋洋的气流所经之处,似在安抚着身体每一寸疲劳的肌肉......
    威虎山,
    秦霸天单手撑刀在地,双臂的肌肉上青筋暴起,只见他目光冰冷的望着眼前一片鲜红的广场,嘴角抽动,一阵心疼,
    损失太大了,太大了.......
    半个威虎山的家当,就这么被打没了,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我跟他无仇无怨,为何会下这么重的狠手?
    真是倒了血霉了,
    同是五境武夫,为何对方身上真气之浓厚,远非自己能比?拳力之霸道,更是生平仅见,这样的人物,绝对大有来历,难道是我威虎山平时惹到了哪些大人物?不应该啊,
    自己每次动手劫货杀人,都是事先将对方底子调查清楚才会下手的,为的就是求个万全。
    难道是......
    秦霸天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如今仍坐在他身边的威虎山几位核心高手,一个个神情沮丧,他们已经有点心灰意冷了,刚才那小子动手杀人时那股狠劲,现在回忆起来都是一阵心悸。
    对方的眼神狠戾而无情,看待他们,就如同看待死物一样,
    到底是经历过怎样过去的人,才会有那种如同猛兽般的嗜血眼神?
    “王邪,你腿脚最快,立即去一趟南冥山,将这里的事情告知厉门主,我怀疑这小子应该是天邪门的仇家,不敢去南冥山,才来找我们的麻烦。”
    秦霸天想来想去,只觉得唯有这个原因站的住脚,他们威虎山本就是天邪门底下的一群喽啰,平时杀人越获所得,大部分也都上交给了天邪门,这种大祸临头的时候,天邪门不可能看着不管。
    王邪正因为腿上功夫了得,才能在方才围剿年轻刀客的过程中,力保自己没有受伤,剩余的几位阎罗,就没有一个完好的。
    “大哥放心,我这就去。”
    说完,王邪人如疾风,眨眼间便掠出山寨。
    秦霸天抬手看看天色,已是下午未时,
    “大家伙今晚都别睡了,关上寨门,把火把都点上,弓弩手全部上围墙,你们几个交替巡逻,一旦发现那小子,立即示警。”
    “明白老大。”
    “好的大哥。”
    “大哥,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和北疆军方有什么关系?您瞧瞧他留下来的这柄北疆刀,刀刃锋利无匹,刀身材质更是上佳,这是正儿八经的制式军刀,不是北疆军卒是没办法拥有这种利器的。”
    秦霸天接过刀来,放在眼前端详,
    北疆刀很多人都认得,因为这柄刀的打造研制,在当年可是轰动一时的,
    大秦朝廷遍请天下工匠,花费国库巨额雪花银,专门在洛城讲武堂旁边,设立了一座由朝廷直管的玄兵司,上将军楚光南亲自坐镇,专责打造军方兵器。
    “只是一把破刀而已,北疆军像这样的刀有几十万柄,能说明什么?就算他是北疆军,又能如何?只要咱们坚持到天邪门赶来,我就用这把刀,亲手剥了他的皮。”
    秦霸天表情狰狞,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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