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隆帝扯着嘴角笑了笑:“呵呵,你是朕的侄儿,朕又怎能不替你们这些晚辈打算。”
    “臣侄让皇上您费心了。”晏晋丘亦露出了几分笑意。
    后宫之人(修)
    “朕听闻显郡王妃身子弱,宫里太医甚多,子陵你且记得给自家王妃好好调理身体,”启隆帝视线从华夕菀身上扫过,一副长辈的语气道,“朕还等着抱侄孙子呢。”
    “是,臣侄谨记。”晏晋丘应了下来。
    “太后她老人家这些日子正念叨你,想必此时已经等急了,朕便不留你们了,”启隆帝与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话,赏了一些东西下来后,就开口让两人离开了。
    马公公把两人送到宫门外,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他刚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瞧清显郡王妃的模样,但是至少可以肯定对方是个美人,并不似传闻中那样,是个无盐女。
    刚转身回到广阳殿外,马公公就听到屋里传来物体坠地的声音,他脚下一顿,随即疾步进了殿内,就见皇上把桌案上的东西通通扫到了地上,显然是动了大怒。
    殿内伺候的人全部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马公公当下便跟着跪下道:“皇上,请您息怒。”
    “息怒,朕拿什么息怒?!”启隆帝没有料到自己算到了一切,却没有算到义安候府的女儿根本不是传闻中的无盐女,而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尤物。就算显郡王不是耽于美色之色人,面对那样的倾城之貌,也会用心不少,那又怎么可能引起他与义安候府的矛盾?!
    想到自己亲自送了一个帮手给晏晋丘,擅于算计的启隆帝便觉得心头火起,看殿内一干子唯唯诺诺的宫侍也格外不顺眼,“通通拖下去,赏十个板子。”
    宫侍们不敢求情,被拖出去打了十宫杖后,才松了一口气,至少命保住了。
    马公公虽然也挨了十板子,但行刑的人知道他是皇上跟前的人,即使皇上一时心头不顺罚了他,日后这位也一样是皇上跟前得用之人,所以他们板子举得高,打得响,实际上用的劲并不大。
    十板子一完,便有小太监上前扶住马公公,甚至还有端茶送水的。马公公臀部有伤,也不敢坐,只好让一个太监扶着自己,让自己靠着柱子站着喝茶。一碗茶下肚,马公公才缓过气来,他不比那些年轻太监经得住折腾,这些年在宫里熬下来,身子早虚了不少,现在也不过是靠那些好药虚撑着。
    “行了,你们在皇上跟前伺候时也尽心些,”马公公承了这些讨好他之人的情,便不咸不淡的提醒了一句,至于别的却再不开口。
    在场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自然听出马公公这是在暗示皇上近来心情不好。他们聪明的不再多问,只是小心的送了马公公回去,各个心上的弦都提了起来。
    福康宫中,皇后陪着太后聊天解闷,虽然气氛算不上热烈,但好歹没有冷场。这些年来,皇后也习惯了这种气氛,所以不见半点尴尬。
    太后并不是皇上生母,只是当年皇上与显王都养在太后名下,皇上登基后,就被尊封为母后皇太后。太后平日里并不太爱插手后宫里的事,与皇上也维持着母慈子孝,这些年皇上对太后倒还算尊敬。
    “启禀太后、皇后,显郡王与显郡王妃来给你们请安了。”太后身边的赵嬷嬷此时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朝着两人行礼道,“可否要召见。”
    还不等皇后开口,太后已经满脸是笑道:“快让他们进来,哀家还想看看孙媳妇长什么样子呢。”
    皇后坐在旁边抿嘴轻笑,也转头朝门口处瞧。这些孙辈中,太后一直比较喜欢显郡王,就连太子也比不上显郡王在她心中的地位。不过太后没有什么实权,显郡王又是个喜好诗文不好政事的才子,皇上与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显郡王妃貌若无盐的传言她是知道,不过瞧太后的样子,就知道她对宫外的传言一无所知,不然哪还有心思等着见孙媳妇。
    皇后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听到太监传报显郡王与显郡王妃到了后,微微侧身,让自己的坐姿变得更加端庄。
    可是不多时,皇后脸上的笑意就变得勉强起来。
    跟在显郡王身后的女子梳着艳丽的飞仙髻,鬓边插着一只夺目的金步摇,衬得那如雪的肌肤更加柔嫩,那身团花裙像是活了似的,把穿着裙子的人衬托得犹如仙女下凡,让人只注意到她,别的全看不见了。
    这等姿色的女子……皇后有些恍然,都说皇上后宫绝色无数,可是比起眼前这位显郡王妃,宫里那些女人也不过是美艳有余气势不足的庸脂俗粉罢了。
    等显郡王带着王妃给太后行过拜礼后,皇后才缓过神来,她看着被太后抓着手不放的显郡王妃,在心里叹了口气,皇上这次可算是失策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姿色进了郡王府好过纳进后宫。这样的女人如果成了后妃,只怕她这个皇后也会没了立足之地。更不提若是太子见到这等姿色后起了别的心思,那更是会成为一桩千年丑闻,最后皇位会花落谁家,就难以预料了。
    太过美丽的女人,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灾难,不然世间又何来红颜祸水这句话?显郡王娶了这么一个女人,是福是祸只怕还难以预料。
    “好好好,”太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华夕菀一遍,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对晏晋丘道,“你这个王妃哀家很喜欢,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若是知道你让人受了委屈,哀家定不饶了你。”
    晏晋丘一揖到底道:“皇祖母你且放心,孙儿定会好好待夕菀,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拉着华夕菀在自己身边坐下,拍着她的手背道:“哀家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女儿家了,这通神气度就是不俗。”
    华夕菀笑着任由太后拉着自己的手,柔声道:“郡王爷待孙媳很好,请皇祖母您放心。”太后似乎与自己预想有些不一样,原本她已经做好太后不喜自己容貌的准备,现在看来倒是她想多了。
    太后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你们小两口感情好,哀家瞧着心里也高兴。”说完,就赏了一堆东西给华夕菀,其中不少都是有钱都换不来的好东西。
    尽管知道太后素来偏爱显郡王,但是瞧着这一幕后,皇后心里仍旧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当初太子娶了太子妃来拜见太后,也不见太后有这么热情,赏的东西数量虽然差不多,可那些玩意儿能与这些太后珍藏的东西比?
    不过尽管心里不高兴,皇后面上也没有露出半分,反而时时附和着太后的话,并且把原本打算好的赏赐加重了两分。
    “若不是显郡王妃这些年身子弱,从不曾参加过宫中宴席,不然本宫早就喜爱上这般标志的姑娘,”皇后在太后喝茶的空隙道,“显郡王好福气,娶得如此佳人。”
    “承皇后娘娘您的吉言,”晏晋丘朝着广阳殿方向一个拱手,“全靠圣上隆恩,臣侄才得以娶得如此贤妻。”
    皇后说华夕菀的容貌,晏晋丘话里却着重一个贤字,偏偏还拿了皇帝来堵皇后的话,让皇后无处反驳。
    皇后是在后宫待过多年的女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便失了仪态,反而笑着点头道:“皇上与本宫是你的长辈,自然要为你着想。原本还担心你家王妃身子弱,今日见她神色不错,本宫也就放心了。”
    晏晋丘是男人,自然不会一直与皇后斗嘴皮子,他又谢了一句恩后,便坐在一边不再开口。
    华夕菀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开口道:“侄媳几年前因为不小心生了一场大病,父母遍访名医才得以活命。因为大夫说侄媳的身子需要静养,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府中不得出门。到了近一年才痊愈。这些年因身子不争气,不能得见太后与皇后娘娘凤颜,实在是侄媳这些年的憾事。今日能窥得凤颜,才知太后比想象中更加慈祥尊贵,皇后娘娘比想象中更加美丽端庄。”
    这话等于是把她体弱的名头摘去又说明这些年不见外人的原因?
    皇后眉梢微挑,笑得满脸慈和:“身体能够大安便是天大的好事,如今你成了自家人,要见太后娘娘与本宫,又有何难?”
    “可不是,”太后笑着道,“日后你想哀家了,尽管进宫便是。”说完,就取了一个吊牌给华夕菀,“这是福康宫的牌子,你日后进宫来见哀家也不必递牌子,直接拿了这个牌子到福康宫就行。”
    华夕菀岂会不知这等于是皇宫大门通行证,她再三推辞不受,不过最后还是在太后坚决态度下,收下了这个有些烫手的东西。
    她虽然还不太清楚后宫各阵营势力,但是直觉上太后与帝后关系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好,这位老太太待晏晋丘这个孙子也许有几分真心,至于这份真心有多少,她暂时还看不出来。
    太后这一手玩得也有些无赖,她要给晏晋丘通行皇宫的牌子,偏偏当着皇后的面大大方方给,让皇后有苦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的看,连一点错处都找不到,毕竟太后是当着她面给的,若是她不愿意,可以直接开口。既然不开口,就说明她是默认了。
    可她怎么可能直接开口驳了太后的面子?
    太后这招简单粗暴,偏偏却是针对帝后很好的一种方式。
    华夕菀摸着手里的玄铁令牌,在心里叹了口气,膝下无子无女,却能把后位做得稳稳当当,并且还能收养两个皇子,最后成功成为太后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简单的?
    漂亮王府
    拜见完宫里的三大巨头,两人就出了宫。上马车后,华夕菀把令牌递到晏晋丘面前:“太后娘娘的令牌十分珍贵,还是由晋丘保管比较妥当。”
    晏晋丘看了眼令牌,没有伸手去接:“太后喜欢你,自然是希望你拿着令牌常去看她老人家的。由你保管,我放心。”
    华夕菀不再坚持,笑着把令牌收下,理了理腰间的配饰,似笑非笑道:“太后真是个和善的长辈。”
    “幼时因母亲体弱,我曾在太后跟前养过几年,”晏晋丘笑容和煦道,“她待人一向慈祥和蔼。”
    华夕菀闻言想起了一个传言,据闻显王妃出身诗书世家,嫁给显王一年后便生下了晏晋丘的胞姐,两年后又怀上了晏晋丘,谁知道在她的孕中,显王就让一个侧室有了身孕,在晏晋丘出生半年后,那个庶子也出生了。
    显王与显王妃之间究竟有没有因此出现矛盾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显王妃生完孩子后,身体一直不好。在晏晋丘两岁那年,就被送进了皇宫,由太后代为抚养,直到六岁那年显王妃病重,晏晋丘才从宫里出来侍母。显王妃病逝前,显王请封晏晋丘为王府世子。
    虽然不知道显王妃心里有没有怨,但是她觉得身为一个女子,尚在孕中就知道自己丈夫让别的女人怀上了孩子,总归是意难平的。
    华夕菀想说能养在太后面下,很有福气,可是看着晏晋丘脸上的笑,她突然不想开口了。马车内安静下来,她听着马蹄声,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态靠着车璧,等着马车到王府。
    晏晋丘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华夕菀说话的声音,看向她时,就发现她已经靠着马车垫子睡着了。回想昨天夜里,他把持不住的疯狂,嘴角露出几分真实的笑意。
    “郡王爷,郡王妃,王府到了。”木通在马车外扬声通报。
    晏晋丘偏头见华夕菀睡得正好,正打算伸手去抱的时候,华夕菀睁开了眼。
    “到了?”华夕菀扶了扶鬓边的发钗,掀起帘子看了眼车窗外,缓缓的揉了一下腰迹,“现在还不到午膳时间,不知晋丘可否陪我逛逛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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