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乾皇寺内,一个面容清冷如同谪仙,但头顶光秃秃的僧人,在礼堂礼佛时,突然低呼了一声佛号,捻动佛珠的手停下,长睫轻颤两下缓缓睁开,眸子深处一片深邃。
    主持正盘坐在高大的佛像前,不断的诵念着经文,对于身后轻睨的脚步声靠近,也没有任何反应。
    “主持,我需下山了。”身后低沉的声音打断主持的诵经。
    主持被打断也不恼,只是捻动着手中的佛珠,闭着眼问他“为何?”
    “需渡一个人”僧人说话不快,又加了一句自己也不太理解的话“命定之人。”
    “古行”主持终于睁开眼转身过来看他,脸上严肃但眉眼之间却一片祥和“保重。”
    “主持,我不日便能回来。”古行在主持的态度里看到一种长辈对待小辈的宠溺,语气虽然平淡,可好似自己再也不会回来般。
    主持没多言,只是笑笑,单手举起至下颚,虎口还挂着佛珠,“如此甚好。”
    鸩羽在家睡了三天,说是身体不适不宜上朝,女皇的赏赐如流水般送来,给足了右相府的颜面,也算是表达了自己没及时把她放出来的惬意,鸩羽依旧不想上朝,天不亮就要起来!
    每天还要爬阶梯!
    她不想做这个右相了,难搞。
    【宿主你还要去继承原主的遗志去和左相斗智斗勇呢,快起床吧。】霸王号闹钟响的总是那么及时。
    今天她不去也不行了,女皇传来口谕,说有要事让她上朝,想继续瘫下去就得活下去,想活下去就得大势所趋,而这个世界的大势所趋,就是女皇。
    哎,她能咋办,上天丝毫不怜惜她这条咸鱼。
    皇宫庄严,琉璃瓦的重檐金色屋顶,正红朱漆大门一扇接着一扇,莫名让人觉得压抑,攀上那要人命一节一节的阶梯,前朝大堂展现在眼前,每根深红色的巨柱上都雕刻着一条回绕盘旋,展翅欲飞的金凤,像下一秒就会活过来般。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好刺眼。
    一路上右党的人都把鸩羽簇拥在中间,关切的问东问西,无不挑好听的说,搞的鸩羽快烦死了。
    登上最后一节阶梯时,恰好看见左侧有一堆儿同样簇拥起来的大臣们,想必中间就是左相祝冷珍了,两伙人狭路相逢,谈话声戛然而止,人群都往旁边挪了一步,鸩羽对上那双精明的眸子时,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鄙夷。
    鸩羽“...”不是,你鄙夷我什么呢?
    更年期了吧
    不对,这头发都白了,更年期也早就应该过了啊。
    早朝无事,无非就是拉出来一个垫背的指责她狩猎的时候失职,又表扬了鸩羽一番,赏了不少东西,委屈爱卿了芸芸,搞的祝冷珍那张老脸上的冷眼嗖嗖的跟刀子一样往鸩羽这里刮,下朝的时候百官都跪在地上高呼“女皇万岁”,只有左相右相两个站在朝堂两边,微微低头对端坐在凤椅上的女皇表示尊敬。
    “右相,你且留下,朕有话要对你说。”
    这话引的左相又剜了她一个眼刀。
    鸩羽是真怕她翻出眼疾来,一把年纪是不是情绪表现的太过分突出了?
    说好的权谋之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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