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希笑了,身子前倾,鼓励说:“宝宝不怕,要勇敢,爸爸给你加油!”
    “宝宝听老爸喊一二一,咱俩一起走,来,一、二、一!一、二、一……”
    叶谦喊得起劲儿,小包子慢慢地也跟上了节奏,两条小腿一换一换地前进,虽然还不太有力,却是有模有样的。尤其是一走路小脑袋也跟着晃起来,看得人直想笑。
    陆辰希看着看着就恍惚了,眼前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让人觉得好安心好幸福,好想一直停留在这一秒。其实有时候他也在想,小时候的叶谦,是不是就跟现在的宝宝一样?
    直到叶谦的手在眼前晃他才回过神来,抱住爬上沙发来的小包子,他问:“怎么了?”
    叶谦坐到旁边,“我还问你怎么了呢,一直愣着。”
    陆辰希没说话,给小包子整了整衣服,看看表,“宝宝马上该睡觉了,我得送他过去。”
    陆辰希声音不大,他知道,这是叶谦最不想听的。
    “好,我跟你一起去。”叶谦站起来,“东西我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走。”
    结果叶谦开着车,载着陆辰希和小包子一起前往白家。路上小包子跟陆辰希在后座玩得很欢畅,也有很良心地没有忘记叶谦的存在,时不时挥舞着四肢要爬上前座抓抓叶谦的头发。
    叶谦心里那个甜啊,辛辛苦苦这么久,总算在儿子心中赢得了一席之地,只是今晚一分开,不知道何时他才能再回自己身边,还有陆辰希……
    明明是一家人,却一直没办法相互陪伴。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白永澜正好在家,陆辰希抱着小包子进去,叶谦就坐在车里等。对白家小包子很熟悉,见到白永澜和一直照顾他的保姆也显得很亲昵。保姆抱着小包子上楼,陆辰希见状就准备趁小包子不注意的时候走掉。
    他来白家多少会觉得尴尬,尤其是白夫人在的时候,所以这次也没有多说话的意思。白永澜知道叶谦在外面,脸色也不好看。陆辰希要走的时候,白永澜突然叫住他。
    “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了?”
    白永澜欲言又止,陆辰希自然心如明镜,“我们俩还能怎么样。”
    “我知道叶谦最近对你很好,你是因为已经答应了我的缘故,才一直拒绝他的么?”
    陆辰希很无语,“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现在的我们,很难有发展。”
    “其实你可以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
    陆辰希已经快走到门口了,突然听到背后来了这么一句,顿住了。
    白永澜跟上两步,拍了拍他的肩,“选择权永远在自己手里。”
    走出白家大门的陆辰希因为那句话有些不能释怀,上了叶谦的车还心不在焉。叶谦扭头看看他,发现那双眼睛完全没有聚焦。车子开出了别墅区,他才张口问。
    “你今天怎么回事,精神一直不集中。”
    叶谦这么一说,陆辰希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早晨到公司,下去去参加节目录制,被叶谦诡异的一通表白,然后回家,然后去叶谦家看宝宝,最后把宝宝送来。很简单的行程,现在想来,竟觉得很遥远,还带着强烈的不真实感。
    白天的叶谦和现在的叶谦,也不像一个人。
    陆辰希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快要被叶谦整疯了。
    “累了,想早点儿回去。”陆辰希敷衍道。
    “那就去我家吧。”叶谦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反正你的车在我家停着,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既然累了,干脆就别走了,疲劳驾驶也不安全。”
    陆辰希一听,叶谦打什么算盘他全明白了。说什么疲劳驾驶不安全,怕疲劳驾驶难道不能直接送他回家吗?陆辰希又无语又好笑,说:“我是心累,开车完全没问题。”
    叶谦怔了一下,“呃……我准备的晚饭你还没尝过,都是你喜欢的菜,而且,我也没吃呢……”
    陆辰希抬眼看看他,不知道这是威胁还是诉苦,“既然你没吃晚饭,那就赶紧回去吃吧,我还是尽快回家,不打扰你了。”
    叶谦不说话了,他知道陆辰希不是欲拒还迎的人,此时又没有宝宝做挡箭牌,说不去就是真不去了,自己再劝恐怕适得其反。
    车厢内一路沉默,最后,叶谦把车停在自己的车库外,迟迟不进去。
    “你真的不上去了?”
    陆辰希摇了摇头,随后耳畔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只见叶谦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纸袋,递给陆辰希,说:“我前几天去了趟米兰,在街上看见这个,觉得很适合你,试试看。”
    陆辰希打开袋子一看,是条围巾,墨绿色的,手感很棒。无意间看到标牌,虽然知道叶谦买的肯定不是次品,但仍是有些出乎意料。
    他还没来得及说收不收,叶谦就主动地拿过围巾帮他戴上了,最后手掌按在胸口的感觉,让他瞬间窒息。车里嗡嗡低响,暗中流动的情愫时隐时现,如痴如狂。
    “宝宝也快过周岁生日了,准备怎么庆祝?”叶谦突然问。
    “啊?噢……”陆辰希回过神来,“暂时还没考虑,不知道那天有没有时间。”
    说完,他糊里糊涂地跟叶谦道别下车,糊里糊涂地换上自己的车回家,最后糊里糊涂地躺在床上,整个过程中,只有那人给自己戴上围巾的感觉,最是真实。
    宝宝的周岁生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因为那天到来的时候,叶谦和陆辰希几乎同时心情低落了。想起宝宝的生日,就不得不想起一年前的那天。
    那天的陆辰希经历着生与死的挣扎,那天的叶谦冷眼旁观,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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