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丢向郑美容的脸:“少来这一套,张嘴闭嘴叫阿世,你是什么东西。”
    郑美容不避不让,额头立刻被小牛皮的厚书撞出一块淤血:“对不起,王总,要我怎么道歉都可以,金总是您唯一的儿子,海龙也是您的心血。”
    “你道歉有什么用?”王圌静琳声音挟着阴沉的雷电,“金海龙已经联系了足够的股东,我就算倾全力收圌购散户,也已经没有用了。”她怒视着郑美容:“你现在跟我做小伏低,海龙还不是你说了算,你看看你自己搞了什么东西?”
    “我们已经在拜访股东了。”郑美容忍着疼痛,温顺地回答她。
    王圌静琳沉默良久,问:“他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恐怕还跟白杨在床上,郑美容刚要为世安解释,门口已经有个温厚的声音响起来:
    “我在等您。”
    这声音她们都太熟悉,王圌静琳脸上已经掩饰不住的惊讶,世安手上挂着外套,玉树临风地站在门口,向他母亲微笑:“妈,晚上请您吃个饭,好不好。”
    金世安给他母亲的接风宴设在绿地云端,这是南京海拔最高的酒店,餐厅在78楼,暮色里,一眼下望,仿佛看得尽整个南京的万家灯火,在春夜的云气里华彩闪烁。
    这个在传言中被斩断了龙脉的古都,似乎把所有失去的王气都弥补在锦绣繁华上,那繁华像陈年云锦上的满地绣,因为太繁丽,乍一看去似乎平庸,是一种朴拙的、宽裕的美。看得久了,才觉到触目惊心的浓艳。
    有些人天生也是如此,他们的温雅已经成了习惯,密布在他们举手投足的每个细节,乍一看去,仿佛也不觉得如何惊艳,然而愈看就愈为这种沉静的气度倾倒。
    世安包下了整个场子,经理带着服务员们规规矩矩站在门口,先鞠躬问“王总好”。
    世安请他母亲落座,自己也款款坐下来。
    王圌静琳含圌住心里的一缕吃惊,她刚开始以为狸猫换太子的事情金海龙是在胡搅蛮缠,现下她当面见了,也觉得她儿子和过去的差距太大了。
    简直天差地别。
    金世安看出王圌静琳的惊讶,她藏得再好也还是在脸上流露出来,世安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惊讶——大凡名角开场之前,总是先要有许多小角色来唱戏,点着黯淡的汽油灯,拖着唱许久,让人盼得眼渴心角,名角方才姗姗来迟地登场,那时候数盏电灯大放光明——哪怕名角开口不够脆呢!这雪白光耀的场子一镇之下,大家也就心醉神迷了。
    所以世安不开口,先让王圌静琳心里的汽油灯烧一会儿。
    王圌静琳此时一定在心里猜测他的变化,先猜他是否虚张声势,又猜他会怎样求她。
    烧吧,世安想着,脸上更加文雅地笑着,只听经理在一旁介绍摆上来的前菜。
    昨天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许之柳电话来了。
    先惊醒的是白杨,白杨把他推醒,他看了看电话,白杨嘟着嘴说:“接吧。”
    世安笑着开了外扬。
    许之柳的声音听上去虚弱无比,像是拼命喊叫之后的嘶哑。
    “我拿到名单了。”他说。
    世安听他这样声音,一时有些吃惊,和白杨对望了一眼。
    “世安,”许之柳问他,“白杨就在你身边,是不是。”
    世安温和道:“是。你的嗓子怎么了?”
    许之柳好像被什么人掐住,从喉咙里痛苦地哼了一声,电话发出滚动的杂音,过了许久又被拾起来。
    白杨有些着急,插嘴问了一句:“怎么了?谁在打你?”
    许之柳听到他的声音,半天才说:“我没事。”
    他知道他们在一起,不管白天还是夜里。
    世安也在旁边担心,只是不好说出来,怕惊动了对面,他按住白杨:“你在哪里?”
    许之柳咳嗽着笑了一下,“我真的没有事,不用报警。你要见我,我随时可以去找你。”
    白杨不敢说话了,在世安怀里眨巴着眼睛,他的意思是要世安去救他。
    许之柳不等他们说话,只问了一句:“你很爱他,对不对。”
    世安沉默片刻,缓缓道:“之柳,你要保重自己,不要为我犯险。”
    他以目示意白杨去报警,一面用话拖延。
    “我并不需要那份名单,”世安说,“你先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
    许之柳没有说话,电话被另一个男人拿走了。
    “名单我会发给你,”他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之柳,他和你的事情到此为止。”
    电话被挂断了。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五分钟后,从另一个陌生的电话上发来了金海龙的名单。
    “是苏络风。”白杨说。
    世安默默点头,他们互相望着,都觉得这事有点儿狗血。
    许之柳在苏络风那里,想必吃了苦,但苏络风这样说话,应该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世安打电话给郑美容:“报个警,许之柳没事的话,就不必回我了。”
    过了一会儿,却是李念打来电话,“安心吧风流大总裁,许之柳回家了。”
    白杨放下心来,终于有闲情余裕在旁边酸溜溜地看着他:“金小三。”
    世安无奈地笑,他把白杨搂在怀里:“冤枉冤哉,以后一定注意。”说着他又去吻白杨撇着的嘴:“可是你得跟我保证,再也不离开我。”
    金海龙的名单让情势变得清楚,也变得严峻,几乎所有股东都在这张名单上,世安合目计算了一下,即便金海龙不在散户里收圌购,他也已经掌握了超过30的股份。
    不仅是老股东,连赵伟昌和马燕也被他笼络其中。
    倒是持有5的涂林强,不在这个名单上。
    金海龙无须顾虑涂林强,他只要再从散户身上收5,就能得偿所愿。这个数字对于现在的股市和金海龙的财力而言,易如反掌。
    世安不会完全相信许之柳和苏络风,但即便没有这份名单,他也已经做好了所有股东全部倒戈的准备。
    “杨杨,”世安的声音沉静而温柔,“如果有朝一日,我一无所有,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他不问他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他知道无论他变成怎样,白杨都不会离开他。
    白杨呆了片刻,忽然豪气地搂住他的肩:“那就让我这个大明星来包养你吧!”
    世安低下头去,无声地微笑,他牵过白杨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不管是何等的艰难困苦,只要这两只手互相握住,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早上世安就吩咐了李念,查到了王圌静琳的住处,整整一天都着人盯着她的行踪,李念手下的狗仔们做这些事情当然轻车熟路。直到傍晚,李念来报:“你圌妈去了海龙。”
    世安闻言笑了,无人敲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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