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人?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师父您看徒儿跪的姿势标准不?”
    老庙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这个一脸奴才相的家伙,眼角一阵一阵的抽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年那个家伙开疆拓土,虽然也是从做和尚要饭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可是一直胸怀大志,一身的英雄气概,让无数豪杰为之倾倒,老了虽然做了很多糊涂事,那也是杀伐决断,辣手无情,没想到他的后人被这物欲横流的社会打磨出一套如此下作的做派。罢了罢了,似乎他的后代从那个脑后生反骨儿子以后就都不怎么样还是正事要紧,老庙祝皱了皱眉重新理清了思路。
    “师父,您看徒儿这手法还可以不,您这年纪大了应该多放松放松,这样的才能长命百岁不是。”朱瀚文可不管老庙祝心里想的什么,只希望赶紧把这老家伙伺候舒服了,好知道自己父母当年去世的真相,越想着手上越发的麻利起来。
    “好了好了,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老夫就给你个机会,想拜老夫为师还要经过一层考验,看到院子里那个耙子了吗?你先用耙子把这后院的青苔都给我耙干净,然后回来叫我。”说着老庙祝一抻懒腰,走到榻前仰头躺下,不一会响起了呼噜声。
    “哎,师父,您倒是先把正事说了啊。”一看老庙祝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睡下了,不由得有些着急。
    “通过考验,入我门墙,为师自然为你解惑,去吧,记着一定要耙的干干净净,不然别说老夫将你扔出去,让你自生自灭,现在算来你也就剩不到半年的命了,何去何从,你应该心里有数。”说完,老庙祝不再理他,沉沉睡去。
    一看老庙祝的态度,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朱瀚文只得垂头丧气的转身向门口走去。就在他转过身去的同时,老庙祝突然睁开了双眼死死地向朱瀚文的背后盯去,原本浑浊不堪的双眼射出两道精光,额头中心的皱纹不住颤抖,隐约似乎有灵气吞吐。而背过身来的朱瀚文低垂着的脸上也早没有了刚才的舔狗模样,面色冷峻,一双小眼睛精光闪烁,向门外走去的脚步拖沓中透着决绝。
    “人怪,东西也怪,谁家耙子长这模样,这玩意哪能干活啊!”到了院子中心看着倒着的耙子,朱瀚文又恢复了一贯惫懒模样,吐槽道。
    也不怪他这么说,正常人家的耙子都平头弓背直柄,这样不管是耙地还是耙谷子都比较省力,可是眼前的这柄耙子,九颗耙钉像一只龙爪一般遒劲狰狞,通体都是不知名的金属打造,但是可能是因为放的时间太久了,上面落满了灰尘,除了耙钉锃明雪亮以外,全身都是黑漆漆油乎乎的锈渍。
    伸手一拎,触手生寒,可是不管怎么样就是拎不起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移动这耙子半分。丫的不会是锈死到地上了吧?要不找个棍子翘一下试试吧。想到这,朱瀚文转身在院子四周翻找起来,找着找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好像背后有人一直跟着自己。回头看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这种感觉好似附骨之蛆一般,假装无事继续在院子里转悠着,过了好一会,猛一回头,院子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院子,耙子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耙子。等等!刚才这玩意不是在院子中间来着嘛,怎么自己都快转到前院了这玩意还躺在自己身后。
    “鬼啊!”朱瀚文一溜烟地跑回到寝殿,“师。。。师。。。师父,那个耙子是。。是。。特么活的!!”
    “哦?怎么个活法?”老庙祝眉毛一挑。
    “它跟踪我!”
    “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它跟踪你,应该是喜欢你。你多陪它玩会呗。”
    “玩?!我怕被他玩死,你不知道大晚上的看见一个奇形怪状的铁耙子跟在你背后有多渗人!”
    “记着为师的话吗?用那个耙子把院子中间的青苔给我耙干净,我就告诉你你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父母的死因。三天之内如果完不成说明你我没有师徒缘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一脚将这个大惊小怪的家伙踹出寝殿,将门一关再不多说半句废话。
    一看老家伙这个态度,只得硬着头皮向耙子走过去。
    “耙兄,打个商量,你让我用一下呗。”
    耙子特别有人性的摇了摇头。靠,这玩意还真听得懂人话。但是,在这一刻,朱瀚文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能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虽然他看上去一直是一个吊儿郎当,万事不挂怀的样子,但是父母的去世,一直重重的压在肩头,九岁就成为孤儿的他,经历过旁人无法想象的艰难,也造就了他这副生无可恋外壳以及隐藏在外壳下坚韧的心脏。
    “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你看你身上油乎乎的,我用完之后帮你清洗干净好不好。”说着,朱瀚文试图伸手去触碰眼前的耙子。眼看指尖就要够到耙子时,没想到这钉耙突然一翻身狰狞的耙钉对着屁股就是一撩。朱瀚文第一次发现人类竟然可以一跃十几层楼高,还没来得及感受腾云驾雾的感觉,就感觉到了地心引力的力量,眼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悲从中来,本来是为了完成父母遗愿,想着来这破地方烧柱香就走,哪成想这才一天时间,就要去跟父母团聚了。
    “孽畜,他还是个凡人,那禁得起你这么折腾!”正开始回忆自己苦逼人生的时候,耳畔响起一声暴喝。紧接着感觉身子一软落在了一个充满酸臭味的怀抱当中。朱瀚文刚想道个谢,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屁股跟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一阵火辣辣的疼顿时传遍整个后背。
    “玩玩可以,不要搞出人命来听到没有!”老庙祝难得有了一丝世外高人的样子。等等!什么叫玩玩可以?!我是来给你们一人一耙解闷的吗?正想着反驳几句,就见这倒霉耙子蹦着点了点头,不对是点了点耙。然后一蹦一蹦的向自己蹦了过来,还转了转身子好像再说,不好意思,刚才玩的有些大,你不要介意。看那个死样子似乎在撒娇?
    你是一个耙子好伐,你撒你妹的娇!朱瀚文一闪身窜到旁边。哪成想耙子一瞬间跟了过来,再往旁边一闪,耙子一个急转弯又跟了过来。歪着耙头立在其身前。
    “你也不让我摸,还跟着我干嘛?还想继续玩我怎么的?”
    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
    耙子横过来悬在半空用耙头似乎想蹭蹭朱瀚文的衣襟。朱瀚文感觉好像一只巨龙撞在自己的胸口,这一次真的是腾云驾雾的感觉,不过只有零点一秒,就被这股巨力贯在院墙之上,当时就喷出一口老血,肋骨不知断了多少。不过这次老庙祝再没有为他出头,看来只要不闹出人命,他是不会再理会自己了。一旁的耙子似乎也发现自己闯祸了,连忙蹦了过来,用柄攥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不会死,耙背深深一弯似乎长出了一口气。
    “大哥,你是要玩死我啊。与其被你玩死,不如拼了!”朱瀚文把心一横,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耙子抱住,这耙子似乎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能动,还能有力气把自己抱住,像甩臭虫一样,往地上一甩,似乎想把他甩下去,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松手。三甩两甩,耙子似乎有些生气,原地一顿向天上飞去。老家伙不让我弄死你,可没说不让我带飞一圈。一时间院子里一阵银光闪动,伴随一声又一声高亢有力的惨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还有点环绕立体声的意思。
    过了良久,惨叫声不见了,变成了悉悉索索低语,再过一会就只剩下一阵一阵的呕吐声。老庙祝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打开门想让耙子停一停,别给人弄出毛病来。没想到推门一看,这混小子正趴在墙角一手扶着墙,不住的呕吐着,另一只手死死的握着耙柄,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已经有些发白。
    没想到这小气竟然还有此等韧性,嗯?!一手握着耙子而这宝耙竟然没有反抗?莫非。。。
    “师父这上宝沁金耙好歹也是太上老君合四御帝君之力,在兜率宫老君炉提炼了九九八十一天,期间还有诸天星君法力加持的无上至宝。怎么被你搞得这么埋汰?”
    “你竟认得此宝?”
    “这世上如此形状的宝耙除了那净坛使者、天蓬元帅的上宝沁金耙还没听说过第二把。”
    “还算有点见识,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猜您应该是,武宁中山王,徐天德徐大元帅吧?”朱瀚文擦了擦嘴角,慢慢站直了身体。
    “何以见得?”老庙祝嘴角微微一扬,转瞬又恢复严肃问道。
    “这帝都的城隍庙南北供奉的分别是文天祥,杨椒山两位大贤,为的是他们刚正不阿,浩气长存,唯有这都城隍庙供奉的乃是大明开国元帅徐达、徐天德,为的是护佑大明江山。当年这里也算是风光无限,可惜现在早已被百姓忘却,香火凋敝,哪里可能养得活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如此厉害的高人。您说我说的对吗?”
    “呵,没想到你小子虽然长的猥琐,但是脑子还算够用,不过可惜,老夫并不是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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