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
    文森瞠目结舌。他是识货的人,看得出来,这些酒都是上好的货,虽然无法卖给一般人,但只要运到夜总会那种地方去,就必然很受富人们的欢迎,而他们出的价钱自然也是非常可观的。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光一箱酒大约的价值至少超过了十万美元。
    这种诚意,着实让人很难拒绝。
    文森清楚,德雷克不仅仅是在寻求盟友,更是在寻求一个足够安全的驻地,而政府势力鞭长莫及的大西洋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能够判断,如果以后有德雷克负责海上运输,汤姆逊先生等于如虎添翼,不需要再受限于原本向他们提供货物的路易斯——那个坐轮椅的废人总是命人把掺水的酒运到他们这儿来,而且时常依天气变化坐地起价,并且动不动就销声匿迹,简直像个西部牛仔,汤姆逊先生已对他这个盟友颇有微词,于是有意向与如今的芝加哥黑手党教皇洛伦佐·兰·美第奇合作,但显然德雷克来得更早,更及时。
    “我会去立刻回去禀报汤姆逊先生,感谢您的厚礼。”文森走上前去,朝德雷克鞠了一躬,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举动,他是一个黑人,即使汤姆逊先生对他十分重用也不能改变黑人在当代美国的种族地位。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看见对方斗篷下动了动,竟然伸出了一只手,并且摘下那天鹅绒的手套,礼貌地将他的手握住了。
    “也感谢您的到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您太客气了,德雷克先生。”文森不禁怔了怔,一瞬间甚至有点怀疑关于幽灵党非常凶残的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从德雷克的眼里,他能看出这个人一点也不在意什么种族歧视,是个真正能成大事的人物。
    “明晚这个时候,我会再次到来,希望届时能看见汤姆逊先生本人。”
    抽回手后,文森的脉搏有点发麻,忍不住偷瞄了两眼德雷克的手。他的手形异常漂亮,戴着一枚样式特殊的戒指,压根不像握枪杀人的那种,可就在刚才与对方握手时,他却能感觉到他手掌上一层的枪茧。
    这鲜明的反差实在是给人非常矛盾的感受,以至于文森在离开码头之后,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如他所料,汤姆逊先生在收到那箱酒后十分愉悦,立即将与德雷克的合作的事纳入了计划之内,当晚就挂断了路易斯打来的电话,将给芝加哥黑手党教皇回电报的事情也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得了丰厚的奖赏,文森心情愉快的哼着爵士小调,走到街上,贴着墙角撒尿时,他在墙上意外地发现了一张通缉令。
    那是一年前就已被张贴在这儿的,悬赏数额高达五百万元美金。
    他还记得与这张通缉令相关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全国皆知,报纸上说是芝加哥黑手党教皇的后院起火,被自己的继子盗走了一百万,那小少爷卷了钱远走高飞,自此以后不见踪影,纵然洛伦佐出了这么高的价码,表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没能找到人的下落。
    他盯着那通缉令上的画像,终于知道,德雷克为什么眼熟了。
    他居然是个在逃的通缉犯。
    ……
    “你说什么,弗兰?别激动,说慢一点。”
    “大人,我们运往大西洋城的货被打劫了,船上的人一个活口也没留,真不敢相信有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对您的船下手!”
    “哦,是什么人?”
    洛伦佐眯起眼,手里的钢笔一顿,在纸上洇出一点儿墨迹。
    “一帮子海盗,就是近一年来在那一带很猖獗的幽灵党。我听到些风声,说那帮幽灵党的头子德雷克昨天出现在大西洋城的圣迭戈码头,把从我们手上劫来的货卖给了汤姆逊,真是嚣张到了一种极点!”
    “知道了,我会亲自去大西洋城一趟。”洛伦佐眉头一挑。
    如果不是不知道那艘船是他的,而非路易斯的,这么干就等于是在下战书。他本想通过这个方法把一年以来一直在躲避他的追杀的路易斯引出来,没想到,遇到了一个不长眼的拦路虎。
    “那么,我随您一起去,爸爸。”弗兰殷切地自告奋勇,继而他压低声音,“……一直在外面跑腿,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您了。”
    洛伦佐“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挂了电话。
    “德雷克”。
    钢笔在纸上点了一下,写下了这个名字,洛伦佐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有关幽灵党的印象,只想起几个月前的一篇新闻报道,幽灵党绑架了一位富商的儿子,勒索了三百万的赎金,之后人间蒸发,因为并非是在他的地盘,所以他并没有十分在意。但现在,情况可不太一样。
    他有点心神不宁,一种特别的感觉从心间腐烂的裂缝里滋生出来。
    批阅完最后几张账目表,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时近傍晚,空荡荡的屋子里很安静,酒液淙淙淌进杯中的声响与时钟的针摆声交织着,洛伦佐抬起眼皮,就能看见昏暗的霞光透过百叶窗细密的缝隙,洒在桌子对面那张色彩浓郁的油画上,使画上的人栩栩如生。
    他站了起来。像每天都会做的那样,走到画的前方,用一根天鹅羽毛扎成的掸子配合时钟的节拍拂去上面的灰尘。嗒,嗒,嗒,嗒……
    那对碧绿的眼眸好像眨了一下,少年扭着头的背影更侧过来了一些,羞涩地弯起了唇角:“爸爸……”
    洛伦佐的心一颤,闭上眼睛,停止了这种饮鸩止渴似的自我催眠。
    再睁开眼时,男孩的画像凝固在昏暗的光线里,没有一点变化。
    倘若有人看见接下来的这一幕,定会觉得旖旎而诡异。阴暗的房间内,俊美的男人低下头,殷红的嘴唇落在画像的肩头,他的手指滑下去,落在那翩然欲飞的飞蛾上,轻柔地掠过,仿佛是在爱抚真人。
    而后他的膝盖便抵住了墙壁,一只手留在画上,另一只手则探到身下。随着一下一下自淫的动作,喉结上下滑动,溢出压抑的粗喘。
    “你到底去了哪里,约书亚?”
    在释放出来的时候,男人嘶哑地吐息着,自言自语的质问。
    然而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不可能得到。
    他将画像翻到背面,一个暗室的门便在面前洞开,内里深幽寒冷,弥漫着干冰散发出的白雾,并且充斥一股浓郁的迷迭香的气味,用于掩盖那股令人不舒服的、属于死者的气息。在暗室中央的一个棺椁里,存放着那具与他的男孩极为相似的尸体。尽管,尸体上存在诸多疑点,但由于那个存着约书亚乳牙的箱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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