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为何要这般说呢?”皇龙不解地问道。
    “虽然我们不曾去过那里,但听说他们以食人为生,拒绝一切外来族人进犯,一旦抓住擅自闯入者必定要活活地分尸。”
    “听着就怪吓人的,但无论如何,有此机会我也得走一遭试试。”皇龙语气坚定,在他心中,他必须尽快救醒墨香儿才是。因为距离回墨族的期限越来越近了。
    “那些所谓的恐怖都是道听途说罢了,不可信。再说了,真正的食人族我也接触过,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玄乎。”
    李若然顿了顿,阴沉着脸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关键是我们不仅要寻得曼陀罗花,更要聚齐粉、红、紫、蓝、绿、黑、白、茶、黄这九种颜色的曼陀罗花,加上香儿的眼泪,用土属性雷气淬火烧之,才是治疗慢惊遗忘的绝佳丹药。”
    “我倒是听说过其中的八种,唯独紫色曼陀罗花闻所未闻啊。”
    此时,影倩领着墨香儿走出内室,两人来到众人面前微微鞠躬。
    “刚才听影倩说了你们为了救我费了不少周折,我虽然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但我小女子还是要感谢大家。”
    众人看罢,不但不高兴,反而唉声叹气。
    “感谢道长和道姑一直照顾我。”墨香儿来到仙鹤道长和道姑前面微微躬身施礼。
    仙鹤道姑忙起身,扶起墨香儿道:“不必客气,你救了影倩,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墨香儿来到皇龙和李若然面前,也施以躬身礼,道:“多谢皇公子和李老前辈。”
    李若然忙回礼。唯独皇龙脸色阴沉,低下头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皇龙对李若然道:“前辈,徂徕族该如何去?无论多么艰险,我想去走一遭。”
    李若然淡然一笑,捋着胡须道:“路途遥远,如今九蛇族大乱天下,凶险横生,还是我陪你去吧。老夫今生去过数不清的地方,唯独这个徂徕族,一直没能去得了。不管他们是狼豺虎豹,还是恶魔地狱,老夫去过了,今生也就无憾了。”
    “有劳李老前辈了。”皇龙起身躬身施礼。
    “皇公子,你们一路小心为是。香儿就交给我和道长了,虽然她失忆了,但天资聪慧,相信很快就能继承我和道长的衣钵,一面算是给她增添一份护身的法术,一面还了我和道长的夙愿。”
    仙鹤道姑拉着墨香儿的手说。
    “是啊,是啊,龙哥哥大可放心去吧,有我呢。”影倩说这话时想到了自己曾经赤身露体被皇龙怀抱着冲锋陷阵时,不觉脸蛋滚烫。话说完了,又觉得说话太冒失了,脸蛋一下子滚烫起来。她急忙捂住脸蛋补救说:“有我师父和师母呢。”
    “有劳各位了!”皇龙朝仙鹤道长、道姑、影倩等人一躬到底。
    辞别了众人,皇龙和李若然轻装上路。
    行了几里路,皇龙一直低头不语,李若然见状便问道:“是不是挂念香儿啊,由仙鹤道长和道姑照顾着,你大可放心吧。”
    皇龙闻言抬起头来,一脸的愁容掩饰不住。“李老前辈,我倒是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我们能否顺利到达徂徕族,能否找到九色曼陀罗花。”
    李若然坦然一笑,道:“还没进行下一步,你就忧心忡忡了。这样的心态最要不得了。老夫一辈子只有一个信念: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且行且珍惜,不为昨日烦忧,不为前程顾虑,放空思想,拥抱大自然!”
    见皇龙一脸的不屑,李若然缓缓道来:“如此道理看似凭空来的豁达,实际上是经验得来。老夫历经数百载,一生都几乎活在旅途中,经历过凶险,也经过过死难,但明白一个道理,前方的道路你永远不知道是否平坦,永远不知道是精彩还是险象环生,很多时候,担忧只是多余的,既坏了旅游的心情又让自己精疲力尽,还不如放松心情,享受眼前的美景。”
    “人有旦夕祸福,都是难以左右的。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自己快乐,这个就算有人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只要我们自己想得开,哪儿有不快乐的时候呢。”
    见皇龙开始微微点头了,李若然张开双臂,大声喊道:“快乐由我做主,那些损己的恶念和忧虑统统滚一边去吧。你要知道,越快乐越幸运!越悲伤越倒霉!人过一世不易,何苦以悲度过呢?”
    山谷回音,字字如珍珠蹦入心间,皇龙心中的忧虑陡然消散。
    他也跟着李若然大喊起来。
    回音袅袅,激荡空旷的山谷。
    不觉间,两人便加快了行进步伐。
    两人边走便猎杀灵兽。意外之喜的是,竟然得了不少的灵兽丹核,有些还是界别比较高的药材。皇龙就此可以炼制比平时更为高级的丹药了。
    让两人诧异的是越是接近徂徕山,灵兽越来越健壮,内劲值也越来越高级。往往是两人联起手来,半天才搞定一只。
    “难道徂徕山是个蛮荒之地?很少人侵犯这片森林吗?怎么灵兽个个都养得彪满肉肥,功力深厚呢。”李若然擦把脸上的汗珠,握着刚刚得到的灵兽丹核,疲惫感已经让他高兴不起来。
    夜间,两人择高岭休憩。焚烧树木,烤熟禽肉,以酒喂之。
    李若然贪杯不少,醉卧草坪,便是呼呼大睡。
    皇龙并不贪杯,一是克制私欲,以免神性恍惚,不由己控;二是珍惜时间,用以修炼真法。
    皇龙往火堆里添置了不少木柴,躺在酥软的草丛上,仰望漫天璀璨闪烁的星空,皇龙掏出了《敢当内经》。
    正好翻至《心术·结》篇。几个豆大的文字跳入眼帘:“炼术先练心”。
    内里只有一句话:“心不生外物一分,但生内心万物。”
    “这就是了。”皇龙思前想后,无论是颜烩之战,还是解救李重生,抑或解困墨香儿,无不透着这份哲学。
    “外界万物,一人左右的力度有限,但对于内心世界,却是自己说了算。就跟李若然老先生所说的,或悲或喜在于执念。反观香儿还是李重生的心魔,之所以中毒太深,在于迷失了自我,在自己的内心,异常憎恨的人或者事反反复复出现在自己的内心,折磨自己,到头来,那些憎恨的人或者事却是自己!”
    “自己在想,自己在思,自己把原本憎恨的人或者事影射到内心,亲自扮演了那些自己可憎可恨的东西,反复较量,反复批评,却不知是自己穿上了外人的行头,做起了坏人的勾当,害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愤懑,抑郁,最后到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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