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至然去到维德药业之前,就与南野秀人有过约定,如遇无法明文沟通的情况,则会将沟通信息加密进研究报告中的图片之中,完成信息的传递。
    诺拉的任务,就是与林至然保持联系,负责信息的加密解密。
    现如今,诺拉拿着从林至然传来的报告中解密出的信息,与众人共享着林至然当下的处境。
    “……综上所述,据节点42号分析,螳螂与母巢为敌的意图,且很可能寻找到了某种能够抵抗母巢影响的方法。节点42号希望我们能与它里应外合,展开营救,帮助她回归母巢。”
    “——我们要尽快把卡——节点42号接出来,”知道42号就是林至然的门罗迅速接话,焦心不已,“我手下目前总共有一百二十四人,主要分布在灰鹅镇及灰鹅镇周边,我可以在一天之内召集他们……”
    “——别着急。”南野秀人打断了门罗的发言,并运用房管权限,关闭了门罗的麦克风,“螳螂的巢穴戒备森严,具体的营救方案,我们还有时间细细考虑。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种更有效率的联系方式,趁着螳螂离巢的机会,与节点42号进行更加直接的意见交换。”
    门罗被南野秀人打断,本来还有点着急,听到南野秀人说这话,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沉思起来。
    “……我能拿到一款实验室最新研制的单通道通信装置。”扎克里首先发话,“但是体积不小……要是直接带进去,一定会被发现。”
    南野秀人问:“可以拆解再组装吗?”
    扎克里答:“可以。但是具有一定的拼装难度。需要操作者具有一定的组装电子设备的经验。——除此之外,我们还得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把这个人和设备一起送进去。”
    “——或许,”诺拉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一个合适的人选。”
    姜哲秀揣着朴昌珉化作的纸片,找到了一间无人的教室,反锁教室门后,发起了与私语者的通话请求。
    没多时,对方给出了允许通话的回复,与姜哲秀建立了通信。
    姜哲秀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知了私语者,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随时可以把‘骨’放出来,但我认为,现在最好不要让‘骨’单独行动。  ”➎2ъしщχ.cⓄм(52blwx.coM)
    “你还能控制他多久?”私语者发问。
    姜哲秀闭着眼感受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仍有余力的时限:“叁天左右。”
    “两天之内,我会派人去你那里把‘骨’转移。你保持现状,注意隐蔽。”
    “明白。”
    凯特挂断电话后,想了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一个懒洋洋的男声接通了电话:“要开始行动了?”
    凯特淡淡道:“——快了。在行动之前,你先去一趟灰鹅镇。”
    那边的语气不是很乐意:“又是灰鹅镇?”
    “——你去过?”凯特追问道。
    “嘛。都是之前的事了。”那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说吧,让我做什么?”
    “去灰鹅镇找到‘魅影’的‘皮’,他会把‘骨’交给你。你负责让‘骨’藏好,不要让人发现——尤其是不要让异变防线发现。”凯特言简意赅地交代道。
    “有异变防线的人在灰鹅镇活动?”
    “对。据我推测,是违反命令的私下行动,人数有限,但你不能放松警惕。”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之后会确认那人的身份,并且把相关信息发给你。如果有机会的话,在我们行动之后,想办法让他和异变前线扯上关系。”
    “哈。又是栽赃嫁祸的那套把戏。”对方不屑地笑了一声,“行了,我知道了。有消息再跟你说。”
    不待凯特回应,对方便挂断了电话。凯特毫不见怪地收起电话,面带微笑地看向了坐在沙发上两眼放空的原科学部负责人、现异变防线马萨诸塞州东区分部临时负责人凯尔·汉米尔顿。
    她将手放在键盘上,做好记录的准备工作,而后发问:“凯尔,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到刚刚的话题……能跟我详细说说科学部的内部路线吗?”
    蒙蒙细雨里,南野秀人与诺拉漫步在雨中的街道上。
    狭窄的街巷之中,有穿着雨衣的孩童嬉笑着、大喊着从两人身边跑过,南野秀人下意识地皱眉、避让。
    诺拉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你真的很不喜欢孩子。”
    “不是。”南野秀人一脸淡漠:“我只是更喜欢与拥有自控能力的成年人打交道。”
    诺拉耸了耸肩,回归先前的话题:“……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去实验室了,不止实验室,课堂、宿舍、甚至是球队,都没有去。”诺拉穿着一件带兜帽的卫衣走在前面,低着头往前走,谨慎避开地上的水坑,“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去找他,他很有可能因为酒精中毒,醉死在屋子里。  ”
    “……是我疏忽了,”南野秀人点点头,“现在呢?”
    “我拿卡拉的工作服暂时稳住了他,但是也不可能长久。”诺拉愁眉不展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南野秀人,“……他毕竟跟我们不一样。”
    “你做得很好。”南野秀人点头,看向右手边的一幢颇有年代感的老旧叁层公寓:“就是这里吗?”
    “对,二楼的最南边。”诺拉指了一下方位,抬步走了进去。
    南野秀人抬头望向诺拉所指的方向。
    二楼的最南端,半拉着窗帘的房间。
    这是一间不算宽敞的开间,房间里没开着一盏灯,被阴云遮蔽的阳光透过蒙着尘的玻璃窗,无精打采地落进屋里,照亮那散落一角的空酒瓶和食品包装袋。
    距离窗户稍远些,房间的正中心,摆着一张宽大的床,床上躺着一个赤裸而精壮的男人,弓着身子,用左手死死地抓着一团白色的衣物。
    他抓得是那样用力,就如同溺水之人紧抓浮木。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正紧握着双腿之间那根勃发的利器,不知疲惫地上下撸动着。
    随着快感不断累积,他撸动的频率逐渐加快,而他也愈发不受控制地做出了一副痛苦与迷恋混杂的表情,将英俊的脸深深地埋进那堆衣物之中,深吸着,低喘着,甚至忍不住地用牙叼住了那胸口处,用红线绣着“KARA”字样——
    在精神意志的帮助下,他的眼前闪过第一次,他与林至然在值班室里发生关系的那一刻,狭窄的床榻,迷幻的快感,若有似无的馨香——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那一刻。
    他还能触碰林至然,拥抱林至然,进入林至然的那一刻。
    他禁不住地咬住嘴唇,屏住呼吸,手上青筋迸发地进入了最后的冲刺——
    ——一种超越了性的快感支配着他的动作,他好似进入了某种超越现实的幻觉之中,用左手和膝盖吧,贪婪而用力地绞紧手中的衣物,狠狠地往嘴里塞去,像是要将这件衣服、连同衣服的主人一起,绞死在自己的手里。
    南野秀人跟着诺拉,停在了201号房间的门口。
    南野秀人还在找寻门铃的时候,诺拉便极其娴熟地拉开了一旁的电表箱,从电表箱的内侧找到了房间钥匙,插入锁孔要开门。
    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理所应当,就连南野秀人也有些惊讶,不由得吐槽了一句:“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那当然,我可是他的‘女朋友’。”诺拉翻了个白眼,转动钥匙,打开了门。
    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床上的男人也到达了最终的顶峰,低吼着,颤抖地,射了出来。
    棕肤黑发的男人喘着气,松开了抓着衣服的手,有些脱力地躺在床上,勉强吐出了被他咬得湿漉漉一片的衣服,一双湛蓝的眸子就这样静静地望着门口站着的诺拉与南野秀人,眼神空茫一片。
    尽管早已知道威廉的情况不好,但不好到这个程度,还是让南野秀人有些吃惊。
    他下意识地看向诺拉,诺拉只是耸了耸肩,回了一个“我早告诉你了”的口型。
    南野秀人定了定神,环顾四周,捡起不知为何落在墙角的一张毯子,朝躺在床上的威廉走去。
    在他移动的整个过程中,威廉只是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疲惫而执拗地望着他。
    南野秀人展开毯子,准备给赤裸的威廉盖上。
    就被威廉猛地抓住了手。
    “——是她要见我吗?”他眼睛发亮,无比渴求。
    南野秀人没有跟他卖关子,点点头道:“是。”
    威廉猛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就要下床去:“我、我马上就好,等我一下、等我——”
    南野秀人自知自己这坐实验时出来小身板,铁定拦不住这人高马大的四分卫,是以也没有动手拦人的意思,只虚虚伸出一只手,站在他面前不远处,淡定道:“不着急,不是现在。”
    威廉一愣:“——那是什么时候?”
    “这取决于你。”
    威廉盯着南野秀人看了一会儿,渐渐反应了过来:“……是她找我,还是你找我?”
    “——是我找你去帮她。”
    威廉看看南野秀人,又看看门口的诺拉,亢奋的情绪逐渐褪去,忧郁与乏力再次袭扰了他。
    他无力地坐回了床上,结实的背阔肌舒张开来,顶出好看的蝴蝶骨。
    “——我……不去。”
    他这样说着,声音像是从体内某个不知名的黑暗角落钻出来,透着一股子了无生趣的惫懒。
    诺拉闻言一愣,抢白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南野秀人伸手制止诺拉,看向威廉:“你确定?”
    “……我不去。”威廉嘴唇发白,眼色慌乱,哪怕只是有这个念头,都已经在心灵层面给了他极大的负担。
    南野秀人盯着威廉看了一会儿,十分平静地道:“我知道了。”
    然后他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诺拉一边上前阻拦南野秀人:“他一时发疯,你别把他的话当真。”一边越过南野秀人,焦急地朝威廉喊话:“你发什么神经?你知不知道这是你见到卡拉的机会?”
    “——我不去!”威廉梗着脖子,固执地看向窗外,“她要是需要我,让她自己跟我说。”
    “你给我闭嘴!”诺拉气急败坏地朝威廉吼道,并转头望向南野秀人:“教授、先生——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
    “诺拉,我说过了。”南野秀人静静地看向诺拉,“我更喜欢与拥有自控能力的成年人打交道。”
    被他这样看着,诺拉张了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南野秀人绕过诺拉,走到门口,握住了门把手。
    诺拉看看南野秀人,又看看威廉,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威廉抓着手里的毯子,哪怕是看着屋外,余光却始终追随着门口处的南野秀人。
    眼看着南野秀人就要开门出去,威廉终于扛不住了,猛地喊道:“——为什么她不找我的时候,我再怎么想见她也没用,而她一需要我,我就得巴巴地赶过去?!——我不去!”
    南野秀人没有停下动作,继续拉开门。
    “——我那么喜欢她、那么听她的话!可是她呢?!她只是将我甩在一边,像是个没有感情的物件——就连到了要用到我的时候,也只是让别人来找我!”威廉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叁步并作两步,大踏步地来到了门口,一把抓住了南野秀人的胳膊,那用力的模样,像是要将对方的手腕给拧断。
    南野秀人皱眉:“松手。”
    “——不!”赤裸的男人眼里隐隐跳动着怒火,他将南野秀人拉进房间,并大力地关上了门,“你不过是她的一条狗!我连她的话都敢不听了,凭什么还要听你指使?!”
    南野秀人也被他的用力给挑出了几分火气,一双眼瞪着威廉,黑得发亮:“——就凭我真的能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威廉闻言,一个哆嗦。
    “你可能还不清楚目前的情况——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我,你都没有不可取代的价值。”南野秀人面无表情地说着极其残忍的话:“要不是诺拉同情你,竭力向我推荐,你甚至不在考量的范围之内。”
    威廉茫然地退了两步,看看诺拉,似是想要确定什么一样。
    诺拉不忍心地移开了视线。
    而这一动作,在这一场合,就已经是某种无言的明证了。
    黑肤蓝眸的男人无措地看向南野秀人:“可是——她明明说过……”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跪了下来,语气无比迷茫,“……她明明说过…  …只要我听话——她会带着我,让我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地属于她……”
    他啜泣着,哽咽着,而后迸发出一声强烈的嚎哭:“呜啊——!”
    紧随其后的,是某种发自肺腑的,撕裂灵魂的痛呼:“——她真的——真的说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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