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棍太多,把前面的箅子抽起来,后面的别急,谁家的牛棚被水给没了。”
    “无妨,当前季节不缺草,起。”
    “漂来一只死狗,扑腾……没死,叉出去。”
    “不是野狗,脖子上挂牌,别叉破了。”
    “走你,还能站起来不?行,回家吧!”
    守一段段水渠的人在清理可能堵塞水渠的东西,每隔一段的水渠有三个向下插的竹箅子。
    东西冲到上面,前面的抬起来清理,后面两道拦截。
    前面的清理妥当放下去,后面的两道也正好清理完毕。
    这样的排水渠把所有方面考虑进去,又快又稳当。
    不会等着一大堆的东西堵在哪个位置,水满出来再捞,那属于被动。
    现在叫主动拦截、定位清理,地点易寻。
    清理的时候,一条狗出现,以为死了,结果看到人扑腾,被叉到旁边地上,狗自己吐了几口,甩甩身体,汪汪叫两声跑远。
    狗脖子上有绳索挂的竹牌,证明有主人。
    遇到野狗,可以抓回去炖了吃,遇到有牌儿的不能碰。
    除非周遭没人看见,否则被举报,得赔偿。
    就像养鸡的一样,在鸡腿上绑绳子,颜色、长短、结扣方式不同。
    谁家看到家里鸡多一只,瞅腿上的绳子便知晓是哪个邻居的,给人家送回去。
    邻里之间就没有说把人家的鸡给杀了吃肉的,绳子只是标记,不是卫星定位,并且带影音录像的设备的那种。
    散养,几家的鸡全在外面放,等鸡回来后,大家会去鸡群呆的地方看看,找蛋。
    发现有蛋,摸摸自己家的母鸡,都还在,估计晚上能下,就喊邻居,问谁家的鸡缺蛋了。
    鸡放出去之前都摸,快生蛋的一摸就摸出来。
    回来后少了蛋,自然缺失,过去把蛋拿回家。
    没有监控,也没有谁贪别人家一个鸡蛋。
    属于道德在约束,感觉偷别人家一个鸡蛋,睡觉都睡不踏实,这蛋吃了会生病。
    孩子不懂事,拿回家一个蛋,要挨打,再给送回去。
    大唐就这风气,一旦邻里之间因为一只鸡而争执,地方官府介入。
    真判了谁输,那一家子人最好是搬家,否则进入社会性死亡阶段。
    故此家禽绑绳、牲畜挂牌便可。
    “渠修的有毛病,上面宽,下面窄,小狗掉进去爬不上来。”有人就狗的事情发表看法。
    “束水攻沙,上宽下窄,水有重力,能带动下面的沙子冲,不看报纸啊,报纸现在开始讲课了。”
    “狗怎么办?”
    “狗碰到隔栏不就停了么?自己爬上去呗!小狗崽子,不是上宽下窄的渠就能上去?更不好上吧?至少这个还有坡。”
    “倒也对,那谁家的狗?怎么掉进来的?”
    “赶紧拿起来,草棍太多了,后面的准备。”
    一段段的路上发生着不同的事情,或者啥事儿都没有。
    所有提供免费汤的官方或饭馆、富户,都在里面加上姜沫。
    ……
    “百姓们在互相帮忙,人性之体现。”
    王维透过窗户,看到有艘小船没拴好,冲进河里,一群人帮忙捞,最后被羽林飞骑给弄回去了。
    要不然这船就不知道跑多远了,但基本上不会丢。
    下游的人看到空船到,一样要想办法给控制住。
    李易瞅一眼:“所以武则天在文明和道德传承上还是做了贡献,尤其是针对世家大族。”
    李易说起武则天,跟捞船的跨度很大。
    他能猜出来武则天杀儿子的目的,一个孩子被世家大族掌握,她就杀一个。
    她的孩子呢,依旧不明白,还是指望依靠别人当皇帝,于是再被杀。
    武则天的性格狠辣、强硬,一边利用着世家,一边收拾世家。
    最后她没被收拾,不是她运气好,是她把能收拾她的大族都给收拾了。
    只不过在操作的过程中,她的孩子活下来的像鹌鹑一样,撑不起大梁。
    那个天枢压迫了其他世家,也鼓励着其他女子成立自己的朝代。
    后来的韦氏有武则天之心,却无武则天之能,更无武则天之志,所以被收拾了。
    王维、孟浩然、长孙昕三人不敢出声,别看长孙昕是长孙家的人,现在的皇后却不是长孙皇后。
    “故此今存世家大族,可用其财、其力,不可树其志。
    正如眼下不许大唐十姓通婚,过个几年,我认为他们可以随便通婚。
    然后一个人出问题,就诛九族,省事儿。”
    李易说着已经把二十几个田螺肉放到了他旁边的茶水杯里,涮去辣椒。
    他把茶水倒掉,里面的田螺肉放到孟仪甫面前的大碟子里。
    至于为什么不喝了,口感不好呗!
    就像喝啤酒吃田螺,与把田螺扔啤酒里喝,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喝一口白酒吃一个条耳朵可以,把猪耳朵扔白酒杯里涮着吃,不行。
    当然,把白酒倒进米饭碗里拌着吃的属于特殊情况。
    “觉得没有味道,稍微蘸一点汁,拿点蜂蜜过来。”
    李易怕孟仪甫不爱吃,劝,瞬间想到办法。
    现在的他吃田螺蘸蜂蜜基本上吃不下去,结果蜂蜜被拿来,孟仪甫蘸着吃,反而很满意,好吃。
    “甜味,永远是孩子的首选,即便你觉得这么吃不合适。权利,从来是大族的追求,哪怕路途中可能要粉身碎骨。”
    李易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小孩子用田螺蘸蜂蜜吃得开心的样子,说正经事情。
    “刚柔,我家还行,我也不追求家族利益。”王维怕李易是在说自己。
    “没说你,你家里的人都不错。郭子仪你看他家我还专门给好处呢,等雨停,咱们出去走走。
    现在出去,会给安保队伍增加负担,我用不着在雨天到外面显示亲民,装样子有何意义?
    我就是怕死,就是不给任何想让我死的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李易不避讳自己的胆小,更不认为丢人。
    “往后我们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也不出去,然否?”孟浩然学到了。
    “否!你们必须出去,你们死了没关系,不影响大唐社会稳步向前发展。”李易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孟浩然。
    孟浩然:“……”
    王维一愣,随即笑着问:“刚柔,方才你说在黄河上修桥?哪一种比较适合?”
    他赶紧转移话题,怕李易再说出什么有为什么他们应该冲在最前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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