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动手,出去。”大张喝止了王铂龙的行为。
    王铂龙尽管没再动手,但仍旧怒不可遏,点指曹优喝骂:“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曹优没理王铂龙,而是看向对面,说:“罗局、雷局,你们想啊,那事怎么就那么巧,早不炸晚不炸,偏偏那时候就炸了?除了王铂龙外,又有谁能掐的那么准?”
    “刚才你没看到吗?是曹秀的人通过监控掌握的,并及时摁了遥控器。”大张回道。
    “这就对了,曹秀是奉王铂龙之命,两人是密谋好的,否则怎会那么巧的前后脚到矿上。”曹优马上给出回复。
    “放屁,放屁。”王铂龙真的急眼了,嘴里骂着便扑了过去。
    “什么玩意,怎么又上手了?弄出去,弄出去。”
    在大张的吩咐下,立即进来两个警员,拉着王铂龙出门而去。
    在离去的时候,王铂龙不再骂曹优,而是一直急急辩解着:“曹优胡说八道,罗局、雷局明鉴呀。”
    “看见没?这叫原形毕露、气急败坏。”曹优扭头望着屋门方向,兀自叨叨着。
    “快算了吧,装什么糊涂,再听听。”
    大张话音刚落,壁挂电视再次出现画面和声音,是刚才没出现过的画面。
    画面中曹秀正在说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曹优吩咐的,是他让我赶到矿上,也是他让我安排人设计了炸爆一事,我做的所有坏事都是奉曹优之命。本来听说疤哥自杀消息后,我都要跑路了,可曹优非让我回到矿上,他说罗程彻底交待在矿上了,还说王铂龙也垫了背,要我完全不必担心,我这才回去的。”
    待到画面关闭,不等对面提问,曹优已经说了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家伙也被收买了,可惜我这……一个是老朋友,一个是亲堂弟,我这识人的本事真是太差了。识人不明,给大家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我深表痛心,也愿意承担用人不当之责。”
    罗程冷哼道:“这样有意思吗?此事中王铂龙也是受害者,炸爆就是你一手策划,根本与王铂龙无关。一、假如真是王铂龙的话,王铂龙不可能陪着我送死;二、王铂龙这段时间就没在矿上,矿上发生的事王铂龙根本没有参与,就更没有弄死我的必要了。三、王……”
    曹优抢了话:“这正是王铂龙的狡猾之处,故意造成不在现场的假象,但其实他早已经通过曹秀安排了。这次他之所以到现场,也是为了把你引去井下。至于他为什么也被堵在里面,一是他的诡计,为了取得你的信任,但他绝对知道那里可以打通,昏迷也不过是假装的罢了。二是他本意是要逃脱,只不过忽然被你扯住而已。”
    “那么曹秀口口声声说是王铂龙所为,这又怎么解释?”罗程反问道。
    曹优又给出了答对:“这,这也好解释。要么就是曹秀忽然良心发现,不忍王铂龙再继续害人;要么就是狗咬狗,用以自保。很可能是第二种原因,因为曹秀肯定以为王铂龙死了,那么就死无对证,他就彻底安全了。王铂龙可是与你有仇的,他时时刻刻都想报复你。”
    “就那点事,他至于要我命吗?何况本就是他咎由自取。话又说回来,若不是我和雷局他们出手,怕是王铂龙都要死无藏身之地了,他应该感谢我才对。”罗程嗤笑道。
    “可不仅只是那事呀,你们要好好查了。”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但那事根本与他无关。”
    盯了暗影处好大一会儿,曹优追问道:“你就那么信任王铂龙?”
    “这不是信任与否的事,而是证据在那摆着的。咱就先说这次透水的事,起初我并不知情,而是有人打了匿名电话我才知道的。虽然对方通话时已经做了变音处理,但经过对录音的技术鉴定,频率、波长等指标与王铂龙声音指标相同。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在井下向王铂龙求证,他也承认电话是他打的。有自己揭露自己的吗?”
    稍稍停顿了一下,罗程又说,“正是基于这点考虑,我才拉上王铂龙一同下井,才不担心他会对我下手。而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得到诸多证据,证明矿上确实出现了透水事故,彻查此事也已刻不容缓。”
    听到这里,曹优点了点头:“怪不得呢。以往王铂龙总是推三阻四不去,这次一接电话就去了呢,闹半点你俩已经勾搭连环了。不,这叫心有灵犀。”
    罗程嗤笑道:“你自忖阴谋即将暴露,又对我和王铂龙恨之入骨,所以这才派曹秀赶到矿上,由你遥控指挥了这场炸爆。多亏我福大命大,否则非着了你的道不可,怕是透水移尸案侦破工作也要再生变数了。”
    “你口口声声透水移尸,我怎么就不知道?难道你是指那次普通透水事故?”曹优反问起来。
    “普通透水事故?不错,曹秀是主动抛出了这个混淆是非的东西,还出示了所谓的现场监控截图,当时还真蒙混过去了。可事后我再一看,就发现了猫腻,也认定这是后续p的假图。”罗程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壁挂电视适时出现画面,正是曹秀曾经提供的图片。
    罗程侧身指着画面右上角图片,说:“你这方法也算厉害,只是你堂弟p图实在太毛糙了,竟然没把后补日期p掉,这就反倒给我们帮忙了。”
    暗道了声“笨蛋”,曹优继续狡辩:“这东西我不知道你们从那弄的,反正我只听说透水,并没听到你们所谓的灌死十多人一事。警方也好,应急局也罢,严格管理没错,但要捕风捉影甚至故意栽赃就不好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再看看这个。”
    随着大张话音,壁挂电视换了画面,竟然是一堆尸体,尸体有明显的浸泡痕迹,而且已经出现了腐烂、生蛆现象。
    罗程接着说:“曹优,你知道这些是在哪发现的吗?就在我们逃生的那个通道里,而那个通道正连着疤哥的小屋。疤哥可是你的铁杆手下,开始也一直拒不承认,这可是人命关天呀。”
    死死盯了一通屏幕,确认不像张冠李戴p图,曹优又转移了话题:“你们总说发生了炸爆,可到目前为止完全就是你们信口说来,这很难以服众。”
    “看看这。”
    大张皱着眉,又换了图片:“看见没,这就是现场的炸爆遗留物,前两个是罗局发现并带出来的,后一个是我们排查现场找到的。”
    “看着跟真事似的。”曹优故意混淆了一下是非,又提疑问,“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追到机场的。”
    大张冷哼道:“这有何难,你不是一直和曹秀发短信吗?我们自是能找到你的位置了。”
    “不可能,不可能。”曹优连连摇头。
    大张用手点指,满是奚落:“是该说你自大,还是说你无知呢?其实在井下炸爆之前,根据现有人证、物证,我们已经对你进行了布控,虽然并未监听你的通话内容,但位置一直掌握着。通过技术分析,我们认定有一个号码你正在用,也就是你和曹秀发短信那个。与此同时,我们也通过大数据,监测到了另一个新号码也在你身上。”
    “后来你把发短信号码及其手机都弄坏了,甚至还加了把火,但有你另一个号码就足够了。可笑你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还假扮成了史蒂金家族的人想要出境,孰不知其实你一直领着我们呢,即使到了天涯海角也跑不掉的。”
    奶奶的,闹了半天这些家伙早就盯着老子了,怪不得呢。都怪自己呀,分开放置就好了,也怪曹秀那个笨蛋早早落了网。
    曹优既恨又悔,可又不便讲说,但还是拿话找补道:“不可能,不可能。以我对警务技术的了解,你们没有能力找出我另一个号码,八成又是别人的黑科技吧。”
    大张不由得脸上一红,迅即一拍桌子:“曹优,少来转移话题这一套,老实交待。”
    “果然,看来罗程一直插着手呀,除了他没别人。”曹优说到这里,反而笑了,“罗程,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能把问题看的这么透,又掌握了那么多所谓的证据,为什么还要亲自到井下涉险呢?这次你虽然逃过一劫,但差一点点就成残疾了,你提前就没权衡吗?”
    “我若不去冒险,你又岂会露出狐狸尾巴呢?正因为我去了,还和王铂龙一同下了井,你才认为时机成熟,才采取了那种极端手段。否则你若一直猫着,我们还不知道要周旋到什么时候呢,到那时怕是遇难矿工们已经尸骨无存了。”罗程说到此处,也奚落道,“你只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为何不曾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曹优长长叹息了一声:“哎……技不如人呀。”
    “邪不压正。”对面三人齐齐出声。
    曹优沉吟了好大一通,缓缓说道:“成王败寇,我认了。好,我承认,透水事故一共死了十二人,我都知情。担心影响整个生意,我这才分别指使曹秀、疤哥善后,对尸身进行了转移。错已经犯了,就要勇于面对,我愿意承担因此产生的一切责任与赔偿。”
    “就这些?”大张追问道。
    “还有,还有就是这次井下炸爆的事,我是同意的。疤哥已经吐露了许多内容,王铂龙也肯定要在井下和你兜底,我只能那么做才有可能安全。但曹秀如何操作,又是如何让那个小组长偷偷布爆药,这些我并不完全掌握。”说到这里,曹优又长叹了一声,“唉,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悔之晚矣。”
    面对曹优的看似坦诚,罗程冷笑起来:“曹优,不要避重就轻好不好?”
    “避重就轻?杀人未遂我都承认了,还要怎样?”曹优大声吼道。
    “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罗程厉声反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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