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季藻一来一回略微耽搁的这一会儿工夫,顾采真虽然没能成功地实现自给自足,好歹靠着五指撸动也纾解了一些,尽管也就比隔靴搔痒的程度好了那么一点点,至少让抬头的欲望被压制了下去。
    她并不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于什么经验也没有的池润而言,会带来多大的冲击。晚来秋外,年轻俊美的男人目含潋滟,咬牙切齿地扶住栏杆,微抖的指尖泄露出他的不平静。他有心离开,却……腰软腿软得可耻!根本走不了路。
    顾采真只是在心中隐约感应到,池润似乎还停留在附近。但她有心远着他,就刻意不去关注他为什么还没有走。
    她抚摸着自己的昂扬继续帮自己消火,一边分出点儿心神思索了一下如今的局面。还好,她没有因为欲火难消失去理智,做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情来。
    前世她拥有的四个男人,如今已经有三个出现在她面前,还差一个萧青就凑齐了。但她的心中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不靠近,不招惹。如今一时的欲火焚身就让它焚好了,反正只是一时的,她能忍着,她可以忍着。
    有句话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对于这一世的谋划有很多,但其中没有他们的存在。
    “采真,是为师。”伴随着敲门声,季芹藻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待声音落下,他拿着花正骁递来的衣服等了等,却没有听到顾采真让他进去的回答。事实上,就算顾采真再拎得清,她身体里也还是有着属于上一世魔尊才有的疯狂,以至于在听到季芹藻的声音时,她默不作声地抚慰自己的五指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又加快了几分。摩擦带来的热度在温水中根本散不开,坚挺的性器在她的手中更加滚烫。在带着几分掺杂了古怪的、不为人知的、报复性的、甚至是阴暗扭曲的快感里,她微微靠向浴桶的边缘,轻轻仰起头,被水打湿的长发如蜿蜒的枝蔓攀爬于她的脖颈与肩膀上,又好似是欲望幻变的细长水蛇,缠住了她的咽喉与锁骨。在她的手上下撸动时,那犹如雪缎的双肩也随之轻微又快速地耸动着,弯曲卷起的发梢垂入水中,仿佛一个个软钩子,漫不经心却又精准无比地勾住了那些看不见却又挣不脱的……欲念。
    “采真?”季芹藻得不到回应,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能听出显而易见的担心,他叩门的声音也快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花正骁更是面色一变,下意识地就一手按在门板上,急道:“师傅,她方才说她不舒服,不想再泡着了……”
    听着季芹藻和花正骁的声音,顾采真一点也不紧张,甚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前世此时的顾采真脸上,根本不会出现的嘲讽笑容,却依旧没有吭声。其实,她是有些好奇的,上一世的这个时段,她的师傅和师兄对她抱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起码她那时是真的无害,信任他们,尊敬他们,修为又低到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起码如今,他们的关切里,应该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在的吧?
    她无可无不可地想着。
    被水泡得起了褶皱的拇指指腹软得过分,轻轻擦过马眼,敏感的孔隙立刻微微张开,于水中吐露出一点兴奋的腺液,一股爽麻从鼠蹊部往头顶窜上来,肉茎顿时更加坚硬起来。“嘶——”顾采真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轻吟。她知道,以她好师傅的耳力,就算相去一段距离且隔着门板,他定然还是能听到的。不过,他大概根本辨别不出她这声嘶气一般的动静后面,代表着什么。他怎么会懂呢?毕竟,虽然瑶光君年长她这个弟子好些年岁,可对于情爱之事,他可什么都不懂,所以上一世,她
    んāíTāňɡSんúЩú.てòM才会在一步步调教他时,得了那么多乐子……顾采真掐断了自己的深思,上一世季芹藻那敏感的身子就是个随时能点燃她欲望的引线,现在可轻易想不得,她已经够欲求不满的了,没必要再给自己添把柴,万一火烧起来了,害的还不是她自己。
    季芹藻只听见室内轻微又迅速的水声频响,接着少女似乎抽了一口冷气,再紧接着除了水声就再没了声响……那浴桶有些深,采真药浴前就晕过去一次,若是她体力不支,滑进水中没力气起身……他心神一凛,面上顿时浮现担忧之色,也顾不得什么繁文缛节,只交代了花正骁一句“退后”,便立刻推门进入内室。
    门扉一开一合,在退后避嫌的那一瞬,花正骁从门缝中看到了缭绕的水雾,以及隐隐绰绰于那朦胧飘渺之中的,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眸。顾采真的肤色原本就白,这趟回到归元城更是变得极白,那是一种气血匮乏的虚弱,让人总觉得她似乎随时可能晕过去。可如今,在这一张白得几乎透明的杏脸上,她的眼睛又黑又亮。因为内室水汽十足,那眸子毫不意外的也是湿漉漉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花正骁只不过瞥了一眼,却觉得那一霎那,那双眼睛也正盯着他看,他的视线像是与对方的撞在了一起,明明是不期而遇,却好似短兵交接,对方的目光中竟像是闪烁着一簇火苗,几乎冒着火星。
    花正骁的内心一跳,被那带着侵略性的一眼钉在原地一般,而后对着随即就被关上的门板发怔,向来低眉垂眼几乎从不与他多加对视的顾采真,怎么可能有那样的眼神?所以,刚刚……是他的错觉吧?不对,之前在那破庙里,她确实对他做出了逾越的举动,还叫他“花儿”,从没有人对他做过那种事,更没有人那样叫过他,她根本没有她平时表现得那么正经知礼,她又到底把他花正骁当成什么样的人了!可……她又确实不顾自己受伤,从水下救了他……一瞬间,他的心里乱糟糟的,但是却在第一时间先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清醒着,没有晕过去。
    顾采真想到上一世,她一看到那个结扣就乱了心神,可怎样都无法从花正骁口中逼问出,到底是谁教的他。事关阿泽,她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就对花正骁……充满阴郁暴虐气息的记忆中,欲望纠缠和仇恨猜忌绞股在一起,仿如被浓墨泼洒过的一场生死大梦,花正骁苍白的脸,漆黑的眸,还有他流出的鲜红的血,构成了顾采真回忆中明晃晃挥之不去的颜色。她的呼吸一下沉得近乎于无,即便如今想起来,不管是那个经由他的手打出来的结扣,还是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她都依旧耿耿于怀。于是,从一开即关的门缝中,她非常在意地扫了一眼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朝气蓬勃的少年立身站于门外,天光在他的身后散开,光线照进水气弥漫的室内,那不过咫尺的光线瞬间明亮,而站在那一线光中的他是那么的耀眼,仿佛在阳光下肆意绽放的花。
    然后,门合上了。
    可顾采真的眼前,却浮现过被她强要受伤又被她施加了何须问,从而心神俱创的花正骁,那张双目紧闭毫无血色的脸……
    肉刃如同一把巨大的利剑,毫不留情地插进花正骁原本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后穴。没有残余的爱液与精液润滑,那凶器从撑开穴口进入的瞬间开始,就很不顺利,可它的主人铁了心要插进去,哪怕阻力重重,哪怕她也没有一点快感,甚至感觉到丝丝涩痛,她还是冷着脸将自己完全地送进了他身体里。
    身体被清理,情绪已平复,就算再疲惫不堪,内壁也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此刻又被强行绷到紧张的状态,撕裂的剧痛从穴口瞬间扯到身体深处,花正骁闷哼了一声,感觉自己整个人犹如被当中劈开,痛得额上一片冷汗。顾采真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下的男子瞳孔紧缩,煞白的脸上,那眸子如同被水洗过的墨色地砖,黑得明明灭灭,仿佛夜空中被月晕渲开后便黯淡下去的星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践踏了他和报复了他的快感。“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她冷酷的话几乎带着能结成冰渣子的寒意,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响起。
    但除了那痛到极致的一声,花正骁就咬紧了嘴唇不肯再发出一丝声音,一副犟得很的模样。顾采真冷笑了一声,将人死死压住,开始了对他而言根本就犹如酷刑的律动。柔嫩红肿的内壁崩开好些伤口,涌出来的鲜血中和了摩擦时的干涩,可疼痛丝毫没有减轻,反而因为她得以加快抽动,而疼得更加频繁剧烈。就算这样,花正骁也硬撑着不愿意出声。他疼得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在她身下颤抖不已,可顾采真癫狂的反应让他嗅到某种很遥远的秘密的气息,而近在眼前的则是没来由的危险感,他直觉不能说出师傅与这个结扣的关联,他宁愿顾采真以为,他就是故意不想理会她,不想给她一丝示弱的反应。如今,能不能见到师傅,已经不是首当其要的事情,守住师傅会打这个结扣的事情才是。
    呵,他自嘲地想,真是枉费了他付出的……“代价”。
    他咬紧牙关不肯出声,那些几乎能够湮灭他一切感觉的疼痛,都被他生生闷在了身体里。
    花正骁被迫最大程度地打开身体,承受她的入侵。他犹如踏入陷阱却又侥幸逃出的野兽,穷途末路身受重伤,背上是刺入肺腑的长羽弓箭,脚上是血肉模糊的捕兽铁夹,可为了顺利逃生,他不能发出一丝声音,只能绝望地在密林中闷头狂奔,沉默着一直跑,一直跑……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了。
    可是好疼!真的太疼了!双目无法遏制地浮起泪光,他痛得面色煞白。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打碎了重新组合起来,被粗暴入侵的地方疼得他几乎要晕过去,压在他身上的顾采真根本不顾及两人交合的地方还那么干涩,而她每抽动一次,他就疼得快要窒息。肺部的空气像是随着她狠狠的抽插被迫全都挤了出去,他颤抖的鼻尖上全是汗珠。因为咬牙抿紧了嘴唇,仅靠鼻翼翕动只能吸入一点稀薄的空气,对于呼吸困难的他来说,根本杯水车薪。
    此刻的顾采真与之前判若两人。虽然今日的她同样也令他觉得奇怪,但那至少有一些昙花一现的温和与耐心,他少吃了许多苦头。而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疯子,一个暴徒,一个恨不得杀了他的凶手,更像是……他刚刚“进宫”的那一晚,她刻在他脑海中的那疯狂的模样……
    那一晚的顾采真,是他最深重的噩梦,是他人生至暗的制造者,是只出现了一次就将耻辱的烙印打进他这一生的毁灭者。而如今,这样的她,又回来了……
    血液从后穴内壁上被撕裂的细长伤口中流了出来,嫩肉疼得瑟缩不已,顾采真的律动却从凝滞变得顺畅起来。她一手按住花正骁的额头向后压,迫使他不由得昂起下巴,露出在之前的交合时被她吮吸出斑
    んāíTāňɡSんúЩú.てòM斑红痕的脖颈。那喉结突起颤抖,无声地吸引着顾采真的心神。
    她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丝,缠绕,揪住,“说,是谁教你打那个结扣的?嗯?!”这句话她说得咬牙切齿又断断续续,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始终贯穿其中,细听还会有液体被擦蹭发出的“滋滋”声——那是他不断流出的鲜血,粘稠地裹住了正在一下一下捅着他的,她的凶器。
    在花正骁腰臀下的床褥上,血迹晕染出鲜红的一圈……又一圈……并且还在不断扩大、加深。
    他疼得几乎想侧身佝偻起腰,哪怕明知道就算缩成一团也无法缓解这样生不如死的疼痛,他还是试图推开顾采真。然而,他举起的手被她攥着压过头顶,她用身体压制住他,飞速地耸着胯让两人的下身一次次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狠狠深插的动作带来更加可怕的疼痛,花正骁腰身弹起又重重落下,疼……好疼……好疼……他被这痛苦折磨得一瞬要昏厥,一瞬却更清醒。长腿屈起,徒劳地颤抖着想要躲开她的攻势,而顾采真根本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抬起他的一条腿,挺腰就把自己朝前一送!
    “呃啊!”花正骁的牙齿抖得不停磕碰再分开,痛苦的尖叫脱口而出,手指抓破了掌心,指甲死死地嵌入手心的皮肉。顾采真的身子顿了一下,接着便恍若未闻地一插到底,快速粗暴地深入开垦独属于她的桃源秘境。
    前一刻还被温柔以待的隐秘之处,如今几乎要被对方亲手毁灭,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空气里腥甜的气息像是包含了能刺激得人发疯的毒药,顾采真一边狠狠地贯穿他,一边低头咬上他的喉结。
    他的身体震了一下,含混在双唇中的痛苦呻吟微弱得仿佛是垂死的呼吸,可自始至终,他都不发一言。
    顾采真也沉默着,在连续逼问了他很多次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后,看着身下简直是摆出引颈就戮姿态的男人,她心中的愤怒狂躁完全达到了顶点。
    恶意,瞬间浸透了她的心。
    “花儿,很疼吗?”她的齿尖一用力,便将他的喉结处咬出鲜血来,感觉他细微地抖了抖,她又着迷地吮吸了那些血液再吞咽下去,下身的抽插又快又重,“你信不信,就算你疼成这样,我也能让你……爽。”
    “你!嗯啊啊啊……”花正骁像是被她拽进了一场夹杂烈焰的滔天巨浪,火在燃烧,水在瓢泼,一切都这样矛盾,分裂,可怕,诡异……疼痛从始至终不曾消失,可快感却如她所说地那样最终降临。痛苦与快感纠缠着他,身体被彻底地填满,灵魂却好似被完全地抽空,他的双目失神地向上望着,似乎是在看顾采真,可视线是虚化的,完全没有聚焦。
    唯有两人交合的地方,他的柔软痴缠着她的坚挺,裹紧、吮吸;她的滚烫浇灌满他的空虚,激打、充斥……
    “告诉我,是谁教你打那个结扣的?”这样激烈的发泄让顾采真的身体也享受到了极致的舒爽偷文的辣鸡丁,她知道花正骁根本不能再承受丁点儿她的抽插,却一点不打算放过这样神志不清的他,哪怕她已经把他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快感中,她的律动也还是没有停。与之相比,她凑近他耳边用温柔语调问话的侧颜,恰似一只恶鬼披着善女的皮,眼神叵测,笑容蛊惑。
    可花正骁已经在将要晕过去的边缘,神智不甚清明,顾采真趁机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却还是得不到回答后,她的眉心一皱,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他到底在隐瞒什么?!昨晚阿泽的笑容仍在眼前,今天与池润的冲突更是让她根本不甘心放过这样探寻真相的机会,她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没有多做留恋地抽身退出,听着两人分开时那“啵”的一声,她面无表情飞快地念着咒诀,催发了何须问。
    “是不是阿泽教你的这个结扣?”只有九息的时间,她抓紧时间问道。
    “不是。”
    “是不是池润教你的这个结扣?”
    “不是。”
    “是不是师叔教你的这个结扣?”
    “不是。”
    顾采真的眉越皱越紧,快速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可她已经换了几个问法,却都没有问出什么来。其实,想来阿泽也好池润也好,都没有道理教他打那个结扣。可那还能有谁?还可能是谁?!
    九息的时间何其短暂,转瞬即逝!
    顾采真恨恨地握住了花正骁的肩膀,在他本就布满指印的肩头又添几痕,她的指尖刺入他的肌肤中,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和不甘。
    阿泽不会出现在外人面前,池润也深居简出,都不是热络与人交往的性子,但是他们都尊敬师兄季芹藻,季芹藻又是花正骁的师傅……那么……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却又觉得这个可能……不太可能。
    不行,她必须再问一回!可现在花正骁的恍惚已经逐渐消退,除非她能再制造出一个他心神不稳的恰当时机……
    然而刚刚她太粗暴,他伤得厉害,根本没办法再做一次,而且他本就体力透支,只怕还没等她再肏得他泄身恍神,他就先昏过去了。
    顾采真盯着男子俊秀的容颜,眼眸黑沉沉的,充满风雨欲来的阴沉。
    “唔……”身下的男子呻吟了一声,被撕裂和侵占的剧痛与被迫再次高潮的刺激夺走了他太多的力气,让他连眨眼这样的动作都觉得辛苦,他很慢很慢地转了一下眼睛,目光这才找到了焦点一般,定格在女子的脸上。
    “你……”花正骁仅仅说了一个字,又再一次闭上了嘴。
    他这样的态度,成功令顾采真的情绪完全失去了控制。也让她原本还有点犹豫的内心,瞬间坚定了一个念头。
    “呵呵,你摆出这副姿态给谁看?”她捏住他  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刚刚可是也爽得都浑身发抖了!”
    花正骁的气息本身已经很微弱,但因为之前的刺激太大,他又呼吸急促到发喘,这种矛盾显示出他如今的状态多么糟糕,仅仅是被迫昂首的姿态,都加重了他呼吸的负担。他并不知道自己刚刚一瞬的恍惚,是被顾采真利用了,更是对何须问一无所知。他沉默着,双眼明明看着顾采真,偏偏有种好像余光都吝啬于分给她的感觉。
    “别仗着我的容忍,就挑战我的耐心。”顾采真冷笑,“在你的身体没养好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和季芹藻见面的。”
    也就是说,养好身体之后……他还能见到师傅?!
    没想到即便被他触怒,顾采真也依旧打算履行约定,心中的讶异让花正骁终于迎上了她喜怒难辨的双眼。
    “舍得看我一眼了?呵呵,果然是师傅的好徒弟啊,一提到他的名字,表情马上不一样了。”顾采真嗤笑着道。
    花正骁又避开视线不再看她了。这种仿佛她这个人在他眼里可有可无的态度,瞬间让顾采真心中非常的不舒服。她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话,到底有种快要出口气的快感。
    “放心,接下来这段日子,我不会碰你。你只要乖乖养
    んāíTāňɡSんúЩú.てòM身体,早一日好起来,就早一天能见到季芹藻。”她虽然说着貌似关切的话,但语气中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看着花正骁在听到季芹藻的名字时,睫毛颤了颤,不由期待他听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时的反应。
    “当然,你若是有事或者想我,也可派人去贞妃的居所春来也找我,”顾采真一本正经地交代着,“贞妃,你还记得吗?当年,我接他回宫时,还曾来芳菲殿告诉过你。”她叹了口气,似真似假地嗔道,“我本来还盼着你会吃醋。可你倒好,居然还开口祝福我们……”
    看着花正骁疲惫虚弱但又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的样子,顾采真面上居然笑了笑,一副不甚在意很是包容的样子,可较之她方才粗暴残虐的态度,这样的笑容更显诡异,“不过,想到你跟贞妃的关系,那祝福我还是没有带给他。”
    他和贞妃的关系?什么关系?花正骁的双眸很慢很慢地转朝了顾采真,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你还记得,当时祝福了我们什么吗?”顾采真笑得越发温柔。
    花正骁的手指动了动,艰难地抬起手来,抓住顾采真的手臂,声音沙哑无比地问,“他是谁?”
    “什么?谁是谁?”顾采真侧了侧头,笑盈盈地明知故问。
    “贞妃,是谁?”花正骁连完整说出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直觉告诉他,顾采真显然是在故意诱他发问,但他还是要问,因为他的心中忽然升起某个荒谬的联想,难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他力气虚浮,却坚持着住顾采真手腕,五指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是谁?”
    顾采真静静地望着他,怜悯与嘲弄一起从她的眼神慢慢扩散到整张脸,“贞妃,就是——我们的师傅啊。”
    “他是,季芹藻。”她凑近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花正骁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脸色青白发灰,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明明被压制着,他却还是挣扎着,想推开她,想爬起来,“不可能!”
    顾采真大笑了起来,几根手指按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就轻而易举地阻止了他想起身的意图,“你开阳君不也在我这真言宫里过了这么多年,”她再一次凑近他的脸,笑容恣意极了,“凭什么你可以,季芹藻就不可能呢?”
    “你……混账!无耻!”花正骁气得骂她,无奈力气太弱,骂人的声音都高不了,这么多年也没学会几句粗鄙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词儿,毫无长进,亦如当年刚刚被她带回宫时。
    “你怎么对得起师傅?!”他恨声质问。
    “是他对不起我!”顾采真凤眸一寒,看着因为突然得知季芹藻的处境而心神大震的男子,心中一凛,就是现在!
    她再次催动了何须问,看着花正骁目光一怔,随即怒气与恨意从他发红的眼中消失不见,就知道这心咒起效了。
    “是不是季芹藻教你……”
    顾采真还没有问完一句话,花正骁就双唇一颤,刹那间从眼耳口鼻流出鲜血来。
    她浑身一震,一瞬间心底竟涌出大片大片说不出的恐慌来,“花正骁!”她抱起他,再也无暇顾及没有问完的问题,不假思索地为他输入灵力。
    何须问是以邪气与魔力为支撑的咒术,便是金丹修士对上这种违背心智意愿的手段,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花正骁早就被毁了修为,毁了根基?只是顾采真向来自负,一直能精准地将何须问的伤害控制在最低,何况以前她也在他身上用过,他除了虚弱一段日子并无其他不妥。
    可这一回则不同,先前压抑心中不愿的过度交欢,本就叫花正骁精疲力尽,随后顾采真失控后的粗暴侵犯,更是让他身心俱伤。他硬扛下第一次的何须问,已经勉强至极,更何况短时间里,顾采真又施加第二次——那足以要了他的命。
    鲜红的血不停地自花正骁眼中、耳中、鼻中、口中涌出,顾采真的脸上是她自己看不见的惊惧骇然。他们未着寸缕,肌肤相触,她能感觉到从来比她温暖一些的男子,体温正在逐渐变低,亦如他已经变得微弱的脉搏。而她源源不断输入的灵力则石沉大海,他的身体仿佛根本不肯接纳这带着生机的力量。
    顾采真心有所感,花正骁似乎完全没有求生的意志,他的双目快要完全地合上,那不像是要睡着或者昏过去,反而像是快要……
    这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让她如同一只暴怒的困兽,在无形的铁笼中将自己撞得鼻青脸肿,她扼住他修长的脖颈,“花正骁,你就这么想死吗?!”
    “是。”被血液染过的薄唇轻轻一动,红得如同地狱彼岸正在绽放的花。
    话音未落,九息已过。
    明明只是低得几乎听不清的一个字,却如同一道炸雷落在顾采真的耳边。
    她一怔,望着怀中失去意识的花正骁,刹那间笑得如癫如狂,“哈哈哈哈,我偏不让你死!”
    她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声音温柔得犹如恶魔在耳边呢喃,听上去却叫人心惊肉跳,“你想死就死?哪儿来这么容易的事!”
    “来人!立刻去请贞妃!告诉他要是来晚了,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好徒弟了!”……
    顾采真靠在浴桶中,看着推门而入的季芹藻已经来到她面前。情急之下,他忘了再用白色长帕折成布条蒙住双眼。那双温润而泽的眸子里,满是几乎能够实质的担忧。
    顾采真无声地垂目避开他的视线,而她隐藏于水下的手,也悄悄从炽热难消的欲根上移开。
    “怎么了?刚刚为什么不应声?我以为你晕……”饶是季芹藻脾气包容,到底关心则乱,看到顾采真好端端坐在浴桶中,顿时连声发问,却在她重新抬头的那一眼目光中,停住了话音。
    她看起来,累极了。
    那是一种仿佛灵魂都被痛苦浸透了的疲惫感。迷魂掌和巫毒虽然很折磨人,可她怎么会有这样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哀默的眼神?她的眼中有种好似穿透了岁月的深邃,面庞却一如既往的稚嫩清秀,季芹藻瞬间哑火,一时觉得自己是看岔了也想岔了,一时又觉得自己刚刚简直是在苛责她……收顾采真为徒至今,好似之前所有平淡相处的印象,都在今日一天内被打破和颠覆。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是觉得,少女的眼神,太让人心疼了。
    “采真……”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而后,触及自家女弟子裸露在水面外,那平直秀气的玉肩,他的双目像是被烫了一下,立刻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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