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牧潇潇转头看白子逸,“夫君,你好像有心事。”
    白子逸道:“有心事的恐怕是夫人。潇潇,你待这卓不凡的态度很奇怪。”
    牧潇潇想了想,不答反问:“夫君以为此人如何?”
    “x格坚韧,不拘小节,且有一身正气,除了有些迂腐,不失为可塑之才。”
    牧潇潇轻笑道:“我能从他身上看到几分大师的影子。”
    白子逸扬眉,“潇潇莫不是开玩笑?”
    “呵呵,非也,我是认真的。”
    白子逸哂笑:“我杀妖只为自己痛快,可不是为了匡扶正义。”
    “哦,我是说夫君当初的迂腐b他过之而无不及,我记得当初某人啊,一个劲儿地跟我强调人妖有别,每天都要跟我讲一大堆道理,你说这么个迂腐之人如今怎么就成了我的夫君了呢?”
    白子逸哭笑不得,本是拉着她的大掌松开,改为搂抱她的腰,“当初是怕你步入歧途,所以才会跟你讲那些道理,事实上很多东西我自己并不认可。”
    “夫君啊夫君,我该如何说你,你自己都不认可的东西拿来教我,夫君是想把我交成一个正义大妖吗?”
    “呵呵,或许吧,可现在,不是我教夫人,而是夫人教我。夫人口中的道理可是一套一套的,b我还多……”
    白子逸一手拄着斩妖刀,一手揽着nv子,两人的背影在乡间小道上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
    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有的事情却还是重复着原来的轨迹。
    白子逸杀了一个正道捉妖师。
    不是因为发狂也不是因为失手,他就这么当着其他几个捉妖师的面杀了那“捉妖师”。
    一只千年蜈蚣jing吃了那捉妖师的r0ut,藏在了那捉妖师的皮囊下。
    这蜈蚣jing本就修为高,刻意敛起妖气,加之有外面的皮囊遮掩,竟让它在这群捉妖师里藏匿了数日。
    白子逸眼盲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这妖披了人的皮,只是在闻到那淡淡的妖气后,以斩妖刀将其斩杀。
    蜈蚣jing自诩聪颖,混在这群捉妖师当中数日未曾被发现,于是愈发猖狂。但因为太过自负,白子逸挥刀过来的时候,它竟连反抗也来不及,便被其一刀斩杀。
    在捉妖师同伴看来,他们好端端地走着,半路上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直接就将他们的小师弟斩杀了。
    这群年轻的捉妖师神se大变,连忙将白子逸和他身边的nv子团团包围,“猖狂!竟杀我云海门弟子!”
    “他是妖。”白子逸淡淡解释了句。
    “我呸,这是我们小师弟!他若这是妖,能一动不动任你一刀砍成两半?我看倒是你跟这位nv子更像妖,一般人可长不出你们这般相貌!”
    白子逸没有理会那人,兀自蹲到那尸t面前,伸手m0了m0,随即眉头蹙起。
    “夫君,这尸t不对劲儿。”
    “是人皮。”白子逸道,他正yu扒开人皮一看究竟,却在这时,那人尸t突然g瘪下去,只留下了一层皮。
    那几个同门师兄弟面se又是一震,为首之人大喝:“你到底施了什么术法,竟把我师弟变成了这样?近日我五个师弟莫名失踪,莫非就是你g的?”
    白子逸抬头,面容冷峻。
    他忽地呵了一声,轻轻一个呵字便道尽了嘲讽,“愚蠢至极,你们的师弟早就被这妖吃了。”
    男人扒开人皮,用刀尖将里面已经变回原形的蜈蚣jing挑了起来,“藏在这副皮下面的是这只蜈蚣。不过是披了一层人皮便认不出来,也敢自诩捉妖师?”
    接着,嘴角微弯,“想必你们失踪的师兄弟也都被它吃掉了。”
    白子逸奚落完,便与牧潇潇离开了,没有看到这群年轻捉妖师脸上惊恐羞恼的表情,更不知道这群人中有人认出了他背后的流星诛邪剑,进而推测出了他的身份。
    捉妖门派中的流云派曾有一资质超群的弟子,只是十年前判出师门,走之前还盗走了流云派镇门之宝流星诛邪剑。
    这群捉妖师是这次出来围剿鬼王的捉妖大派云海门弟子,只是听说鬼王被乌山卓不凡灭掉了,他们便yu返回,哪想中途有师兄弟接连失踪。
    为了找人,他们的行程这才慢了下来。
    最小的师弟竟是蜈蚣jing,失踪的五位师兄弟也被这蜈蚣jing吃了,这几人心知如实上禀给师门的话,他们定会受到不小的惩罚。
    为了推卸责任,这几个弟子便将这些事推给了流云派叛徒白子逸,称此人心术不正,连同蜈蚣jing一起杀害他门派弟子,众人联手也抵挡不过,师兄弟们最终惨si六人。
    那六人皆是新一辈弟子中资质上乘的,不然也不会被门主挑选出来参与鬼王的围剿,以此历练。
    这云海门门主得知凶手跟流云派弟子有关后,b0然大怒,当即找上了门,要流云派门主协同他一起铲除此人,谁叫这叛徒以前是流云派的,手里还有流云派的镇门之宝。
    白子逸全然不知正派之中也会有如此j邪之人,竟睁眼说瞎话,颠倒事实黑白,倒是牧潇潇那日走之前多看了那几人一眼,总觉得这事儿可能会留下祸患。
    果不其然,当第一波捉妖师围剿白子逸时,牧潇潇就知道,之前那些人恐怕是往她夫君身上泼脏水了。
    刚开始牧潇潇还试图解释几句,但一个盗走镇门之宝的叛徒跟云海门数个内门弟子相b,众人更倾向于相信后者的话,就算牧潇潇解释也没人信。
    “以多欺少,真够无耻的。”牧潇潇冷笑。
    “便是以多欺少又如何?此人杀我众多同门师兄弟,此乃血海深仇!”
    “潇潇,退后。”白子逸沉声道。
    “夫君,此时哪容我退,我与夫君共进退,千年大妖我伤不了,但这些小喽啰我却不怕。”
    白子逸打斗的时候从来不许牧潇潇出手,但眼下人多,她要么回到画中,要么就跟他一起战斗,但不管哪一种都会暴露她不是人的事实。
    果然,这一战之后,众人皆知流云派十年前出走的那个叛徒跟妖jing搅和在了一起,他还娶了那妖jing为妻!
    后来也不知谁流传了消息,称这白子逸身上除了流云派的流星诛邪剑,他手中的那柄斩妖刀也是神兵利器,一时之间,白子逸处境越发危险。
    “夫君,他们欺人太甚!”牧潇潇恼怒道。
    白子逸冷笑:“我早已被打上叛徒的烙印,所以他们再如何往我身上安罪名倒脏水也不会觉得愧疚。”
    白子逸这一身行头太过打眼,加之众人都已经知道他眼瞎了,所以他的行踪很容易暴露。
    离上次围剿没多久,两人便又遇到了第二波人。
    这一次是熟人。——流云派的弟子。
    “白师兄,好歹同门一场,你真要跟我们厮杀?”那为首之人道。
    白子逸听他称呼自己白师兄,剑眉微挑,问了句:“你是何人?”
    那人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我晚白师兄一年拜入师父门下,我姓于。”
    白子逸怔了怔,淡淡哦了一声,“是于师弟。师父近年可好?”
    对方冷笑:“当年你打伤同门师兄,还盗走流星诛邪剑和几本捉妖法书,如今还有脸问我师父好不好?”白子逸嘴角g起一抹嘲讽的笑,“若非他b我,我何至如此?当年我斩妖无数,纵使不听师命,但我何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老人家觉得我戾气重,日后或许成为师门祸患,仅仅因为这个便要逐我出师门。
    我主动叛出师门,盗走流星诛邪剑,也算是帮他找了个驱逐我的理由,他指不定松了一口气。”
    于师弟闻之没有丝毫触动,一脸冷漠地道:“就算师父曾经有那想法,也只能说明他老人家高瞻远瞩,已经料到了今日。而事实也证明,他老人家没错,错的是你。”
    牧潇潇注意到白子逸的神se那么一瞬间的复杂,可转瞬间,他便恢复如常。
    在他心底,其实还在乎着流云派,毕竟他在那里生活了多年。
    可惜现在,没人领他的情。
    牧潇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白子逸回神,也握了握那小爪子。
    “倘若我归还流星诛邪剑,你们就能放过我?”白子逸问。
    牧潇潇怔了怔,他果真是极不愿意跟流云派对上的。
    于师弟闻言却摇头,右手已经握紧了剑,“流星诛邪剑我们要取回,白师兄也得跟我们回师门请罪。师兄杀了云海门的六名弟子,师门总要给云海门一个说法。”
    白子逸还没说话,牧潇潇却先气笑了,“你们怕是在做梦!夫君归还流星诛邪剑都不满足,竟想要他替几个根本与他无关的人偿命?”
    “夫君,既然他们不仁,你还顾忌什么师门情谊?打得他们p滚尿流才是正理!”
    “你这妖邪,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了,看我不收了你!”
    流云派是捉妖大派,门中虽然丢了镇门之宝流星诛邪剑,却还有许多捉妖法器,几个核心弟子纷纷祭出法器,全部冲着牧潇潇而去。
    “谁准你们动她了!”白子逸怒喝一声,提刀去挡。
    斩妖刀斩妖无数,却从未斩杀过人,那威力只能使出平时的三分之一。
    白子逸弃刀,直接用功法对敌。
    他功法诡异多变,邪气无b。
    那于姓师弟被他一掌打得吐血,他指着他,双眼大瞪,口齿不清地道:“邪道……你竟入了邪道……”
    “是,又如何?”白子逸冷声道。
    就算他入邪道又如何?g这些人何事?
    最终,白子逸还是没有下杀手,将一群弟子打伤后,便带着牧潇潇离开了。
    牧潇潇微微沉眸,神se忧虑。
    她只顾着防气运子,却没想到,防得了这个防不了那个。
    现在白子逸还可以忍着不杀生,可他入邪道的事情传出去,道法又这么深厚,到时候定然成为正派公敌,到时候若这些人b狠了,白子逸绝不会再忍。他本就不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
    而一旦白子逸真的杀了人,那便再也别想洗白了。到时候,气运子就算欠了两人人情,他还是会选择大义。
    牧潇潇r0u了r0u眉心,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潇潇,这次是我连累了你。”白子逸一脸愧se。
    牧潇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她灿然一笑,道:“夫君,不如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吧。”
    白子逸一愣,随即r0u了r0u她的头,嘴角微弯,道:“没想到潇潇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我早就有此打算。漂泊够了,是该安定下来了。”
    “夫君,你会搭木屋吗?”牧潇潇问。
    “不会,但是我可以学。”
    “夫君不方便,一切交给我吧,我记得上个月路过了一片繁茂的竹林,我们可在那竹林中开辟一处,建一个竹屋。或者上上个月路过的那片山林也行,我们可以在山腰上修个小木屋……”
    两人一路走小道,避开人多的地方,最终在一处隐蔽的盆地中建了个木屋,然后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不过定居半年,这里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牧潇潇泡了一杯花茶给他,“卓小弟是如何找来的?”
    卓不凡饮下那花茶,眉宇间凝着一丝解不开的忧愁,目光扫过她,最后落在白子逸身上,“我都知道了。”
    白子逸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倒是牧潇潇轻笑一声,“知道什么?是我夫君杀了云海门弟子,伤了昔日同门师兄弟,还是……他修了邪门歪道?”
    卓不凡沉默片刻,轻声问:“白兄,你真的……修邪门歪道了?”
    其实,他早有怀疑,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我修邪门歪道又如何?”白子逸淡淡道,“我不曾害人。”
    卓不凡:“我相信那云海门弟子不是白兄杀的,只是……”
    白子逸将流星诛邪剑扔给他,“帮我还给流云派,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打搅我。”
    卓不凡接过东西,突然道了句:“于东等弟子si了。”
    于东是白子逸和牧潇潇上次遇到的那流云派同门师弟。
    白子逸神se微动,似有些意外,“你想说什么?”
    “我相信这些人不是白兄杀的,但没人信我。我偷偷检查过尸t,是蛇毒,他们为白兄重伤后不小心入了蛇妖领地,于是全部丧了命。”
    其实,这些人也算间接因白子逸而si,但卓不凡恩怨分明,不觉得这是白子逸的错。
    “所以卓小弟是来告诉我们,我和夫君已经成为所有正道中人的通缉犯了?”牧潇潇道,神情漠然。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卓不凡沉默,道:“我同师父提及过白兄之事,师父愿意为白兄正名,白兄可随我去乌山?”
    牧潇潇笑了,“卓小弟,我没听错吧,你师父愿意相信一个邪道捉妖师?”
    这姜漠姜大师是什么德x,她可早就从小白那儿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为一个邪道捉妖师正名?做梦!
    牧潇潇的语气让卓不凡微微蹙眉。
    “我知道此事听起来有些为难,但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白兄难道就不想为自己正名?白兄甘心这辈子都隐姓埋名,活得如此憋屈?我知道你心中有大道,你不该在这里。”
    牧潇潇:你知道个毛线。大师心中从来就没有你们所谓的大道,他悟自己的道,走自己的路。卓不凡继续道:“师父为人正派,现在对妖类也没有以前那么偏激了,他老人家连雪儿都接受了,又如何不能接受一个从未害人的邪道捉妖师?当初那祸害人间的鬼王便是白兄同我一起灭杀的,单单凭这功
    德,师父就愿意相信白兄,师父他老人家德高望重,他若是为白兄正名的话,我想其他门派一定不会再为难白兄。”
    牧潇潇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卓小弟请回吧。”
    气运子这边没有白送人情,他愿意相信白子逸对牧潇潇来说已是极大的意外,至于让他们主动去乌山,呵呵,鸿门宴而已,谁去谁傻b。
    卓不凡叹了一声:“也罢,你们若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可来乌山寻我。还有,这地方我可以找到,其他人亦能找到,你们注意些。”Pо-①8.Cо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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