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风雷阁。
    宋雷的师妹钟篱箩还在不停的谩骂,无数恶毒的词汇泼向殿外,如果这话能杀人,外面的人早就被千刀万剐了,但是没用,咒骂永远只能是咒骂。
    弱者才会骂人,强者都是直接用拳头捶人的。
    宋雷捂着剧痛的心口,咳嗽着质问顾长空:“为什么?我阁待你可不薄!”
    “哼哼!”
    顾长空冷笑两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为什么?因为我来你地火风雷阁就是为了今天啊,因为我愿意来地火风雷阁便已经是你们的荣幸,我不是给你们带来灾难的,我是赐予你们腾飞的机会。”
    挥手指指自己身旁:“看看你的弟子吧,他们为什么会选择与你背道而驰?因为你的懦弱,因为你的无能,因为你无法给宗门带来荣耀,你能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屈辱。难道你就没有好好反思一下?为何宗门年年都是倒数?宗门的排名不是应该宗主来负责的头等大事吗?”
    顾长空耸耸肩,摊开手:“可你在干什么?整天无所事事,你身为宗主竟然可以做到心无杂念的无所事事,单单这一点,我很服气啊!”
    “不思进取能到你这种地步也算是境界。”
    “这里已经烂掉根儿了。”
    “等死不如由我来亲自动手。”
    “毁灭便是重生。”
    “鬼谷的光芒会带着他们走向成功。”
    宋雷一愣:“鬼谷?鬼谷是西陵鹄国的宗门,跟我唐国有什么干系!”
    脸色忽然骤变,因为宋雷发现,殿外那些平日里熟悉的宗门弟子,竟然没有一个露出惊讶的神色,一股子伤感油然而生:“原来你们都知道啊,原来你们宁愿做叛徒,背叛这片生你们养你们的土地,都不愿意起来反抗吗?”
    忽然。
    殿外一个中年人大喊了一声:“反抗就等于找死,幽州城已经被攻破了,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北境今后就是鹄国的天下,修行者应挟气运而行,不能逆天,你不配做我们的宗主,你不配!”
    “我呸!”
    “臭不要脸的家伙!”
    “什么时候你连祖宗都不要了,鹄国?你爹你娘是鹄国人吗?”宋雷没说话,扶着他的钟篱箩一口浓痰就碎了出去。
    紧接着。
    争论进入白热化。
    宋雷:“鬼谷给了你们什么?”
    叛徒:“看得见摸得着的尊严。”
    宋雷:“身为地火风雷阁的弟子就没有尊严吗?”
    叛徒:“跟着你这样的宗主混日子,没有尊严。”
    宋雷:“排名只是攀比,都是欲望。”
    叛徒:“没欲望就成仙了,我们都是凡人。”
    宋雷:“那也要有追求,不能自甘堕落啊。”
    叛徒:“你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宋雷:“我是你们的宗主。”
    叛徒:“就你也配!”
    宋雷:“……”
    被顾长空蛊惑最严重的是二代弟子,这时候,忽然扯着嗓子喊起来:“宋雷身边的师兄弟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历史的齿轮辗过之后会证明,他就是一个错误,我们要为地火风雷阁的未来着想。”
    钟篱箩跺着脚回应:“背叛宗门的败类,还有脸吆喝,你们真是给咱祖宗长脸。”
    带头蛊惑煽动的叛徒叫宫四海,是宋雷的师弟,当年就曾以一招之败,痛失宗主之位,内心深处视宋雷为死仇。宫四海一直认为,这地火风雷阁的宗主就应该是他的,钟篱箩也应该是他的,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因着这份恨,所以,宫四海是最早也是最快答应顾长空条件的人。
    杀宗主。
    灭宗门。
    带着地火风雷阁投奔鬼谷。
    宫四海脸色有些发红,也不知是气愤,还是有些被戳到痛处:“男人说话,女人莫要插嘴,宋雷,你这辈子就只敢躲在女人身后吗?若不是钟篱箩喜欢你,师父会答应让你做这宗主之位?他是为自己的女儿着想而已!说白了,这地火风雷阁只不过是送给钟篱箩的嫁妆。”
    宋雷眼中忧伤更浓。
    钟篱箩则是满脸通红:“宫四海,我真的好想掰开你的臭嘴瞧一瞧,那满嘴的牙是不是假的。”
    宫四海有些没反应过来。
    钟篱箩冷哼一声:“你是不是天生就没长牙啊。”
    没长牙便是没牙,没牙就是无齿,钟篱箩在羞辱宫四海无耻。
    永远都不要跟女人对骂。
    因为你永远都赢不了。
    宫四海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然后顾长空就等得不耐烦了:“谁杀了宋雷打开大阵,谁就是地火风雷阁的宗主。”
    宫四海一愣:“顾先生,这宗主之位让予我不是都说好了吗?”
    说好了?
    说好的事情多着呢。
    你学艺的时候还说过永远不背叛宗门呢。
    驴蛋臭狗屎。
    ……
    顶着风雪,狂奔十数里,宁十将林竖横安安全全地送回了家。
    一路上,林竖横千恩万谢:“放心,到了我们地火风雷阁,就当是到了自己家,哥哥一定好酒好肉伺候着。”
    “救人绝不让你们白救,一定给哥哥一次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你看,这天寒地冻的,去哪儿都不方便啊。”
    “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哥哥肯定不是坏人。”
    宁十没说话,旁边的叶青鸟却接过话茬:“确实不是坏人,只不过,有些蠢而已。”
    林竖横很尴尬:“青鸟妹妹,怎么说话呢。”
    叶青鸟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说你蠢不蠢,什么时候不好,非要天亮了再去拔旗,三十一个人出来,就你一个人回去,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拉着师弟们去送死的。”
    陈余生点点头,附和道:“确实有点笨。”
    春夜也跟着点点头:“反正不聪明,比故事里的大英雄差远了。”
    停顿片刻,春夜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衣服好看点,长得也不帅。”
    林竖横感觉被怼的有些窒息,掏出怀里的鸿鹄飞鸟旗:“可我确实拔了这面旗,就问你们服不服气。”
    宁十继续沉默,撇了撇嘴。
    叶青鸟都被逗笑了。
    陈余生的大胖脸更是夸张的抖了抖,张张嘴又闭上了,没好意思补刀。
    最后还是春夜说了句实话:“没有我家宁哥哥,这旗子,你可拔不走,只是摸了摸而已,然后你就得死,被乱枪刺死。”
    林竖横还想狡辩:“可……”
    话都没说完,宁十就松开手,直接就将他扔到了雪地上:“下去,自己走。”
    林竖横被摔了个嘴啃泥,地都没撑住,有一句说一句,他确实是脱力了,这个真没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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