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余生,我来自蜀山,别害怕,有我在,你们肯定不会有危险。”最后被关进来的少年,手指在短笛上轻轻一点,一只闪着荧火的飞虫就钻了出去,消失在海牢之中,“嘘,咱们说话小点声,别让那些看守听到了。”
    陈余生个子不高,还有些微胖,脸蛋儿圆圆的,皮肤很白,有一种很独特的亲和力,年纪应该也不大,最多十三四岁,现在看来还是个自来熟。
    “你好,我叫叶青鸟。”
    “我叫宁十。”
    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宁十也在打量对方,毕竟是蜀山的少侠啊,正义的代表呢。
    “你来自蜀山,你怎么……”宁十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蜀山的少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哈哈。”陈余生很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很认真的说,“因为我年纪小,修行时间短,实力不济,打不过那群寻魔师。”
    好吧。
    又一位菜鸟。
    你菜我也菜,三菜合一啊。
    只不过……这个胖乎乎的陈余生似乎并没有太多自知之明:“虽然我打不过寻魔师,但是不要担心,这小小的海牢还是困不住我的。作为蜀山的明日之星,哥哥行走人间,那可是救人无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是手到擒来,你们可能不知道……”
    救人无数?
    手到擒来?
    宁十越听越觉得不靠谱:“喂,小胖儿,你才多大啊,确定不是在吹牛?”
    心里更是琢磨着:“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可眼下这种情况,又不好意思拆穿,宁十朝叶青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很婉转的说:“陈余生,你看现在是不是先想办法出去啊,这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咱们出去再聊,出去再聊。”
    海牢是牢房。
    很危险的。
    陈余生抓了抓后脑勺:“好说,好说,我已经施法让虫兽去寻找石门的钥匙了,很快就会有结果,放心。”
    宁十心头一凉:“蜀山的弟子,开一扇石门,还需要钥匙吗?不是应该一剑就砍断这些铁栏?”
    陈余生放走的虫子去而复返,带回来一个消息,放钥匙的地方找到了。
    陈余生很兴奋的说:“看,我就说了,一定会带你们出去的,我可不是在吹牛。”
    那根短小的笛子再次被掏出来。
    陈余生似乎又准备施法,放出来某些奇怪的东西,八成是要去偷钥匙。
    这时候。
    宁十的鼻尖一酸,竟然流出一串鼻血,而他刚好跟陈余生面对面站着。
    “宁十,你流鼻血了。”叶青鸟提醒了一声。
    宁十抬起手擦了擦,赶紧昂头:“可能是最近喝水少,上火了,不碍事,很快就会好。”
    一串鼻血。
    很普通,很常见,宁十跟叶青鸟谁都没太在意,然而,陈余生的表情却有些古怪:“鼻血?”
    “你流血了?”
    宁十下意识的回答:“对啊。”
    砰的一声。
    毫无征兆。
    这位最后进来的微胖少年,直挺挺的就倒在海牢之中。
    宁十:“……?”
    叶青鸟:“……?”
    “喂。”
    “喂。”
    “陈余生,你别吓唬我俩。”
    “你不是蜀山的弟子吗?”
    “你可是修行者啊。”
    “怎么能说晕就晕了呢?”
    宁十小心翼翼地踹了陈余生两脚,毫无反应,然后拿手去他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还好,没死。”
    “神经病啊!”叶青鸟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这人,怕是真有病。”宁十也觉得匪夷所思。
    “就这样还蜀山弟子啊,就没见过这么弱的蜀山弟子。”叶青鸟说,“我猜这人八成是在吹牛。”
    “也不一定的……”
    宁十刚要回答叶青鸟的问题,躺在地上的陈余生突然就醒了过来,晕的匪夷所思,醒的更是惊心动魄,跟诈尸一样。
    海牢中的三位。
    谁都没说话,呆愣了半天。
    最终,还是宁十先开了口:“你……没事儿吧?”
    陈余生僵硬的转过脖子,看了看宁十:“你……谁啊?”
    宁十:“……?”
    叶青鸟:“……?”
    逗闷子呢?
    宁十指了指自己:“我叫宁十,刚才告诉过你。”
    陈余生继续问:“这是哪儿?”
    宁十:“海牢。”
    陈余生:“就我们仨?”
    宁十点点头。
    陈余生:“我叫陈余生,我来自蜀山,别害怕,有我在,你们肯定不会有危险。”
    宁十翻了个死鱼眼,叶青鸟都笑出了声。
    确认过眼神。
    这是个喜欢自娱自乐的人。
    坐在地上的陈余生,自顾自的冥思苦想,终于说了点有用的信息:“我想起来了,这里是漠北铸剑草庐遗址,后来被魔山占据,成了他们的临时洞府,距离唐国北境七十里。”
    宁十进来之前确实看到过一个剑字跟一个庐字,原来全称是“铸剑草庐”。
    叶青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里是哪儿不重要,怎么出去才重要,你不是蜀山的弟子吗?表演一下你们是蜀山的功法吧,开个石门应该不难吧?”
    陈余生抬了抬手:“别急,我有法宝,锁妖笛听说过吗?里面锁着上千只妖怪!它们会帮我们出去的!”
    叶青鸟都快崩溃了。
    这个陈余生可真是啰嗦,废话又多,就是不干正事。
    宁十也很着急:“那就请您费心了。”
    陈余生很得意的摆了摆手:“放心,放心,全都包在我身上。”
    那根短小的‘锁妖笛’第三次被拿出来。
    陈余生十根手指全部放在笛子上,气势很足,然后,忽然转过头看向宁十,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一共才几个呼吸的功夫。
    陈余生竟然又问宁十的名字。
    宁十耷拉着脑袋,瞪着死鱼眼:“我叫什么?我叫逗你玩!你到底是蜀山的弟子,还是猴子派来的逗兵?你属鱼的吗?一个名字只记七秒钟?过后就忘?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宁十感觉自己被戏弄了:“我是年纪小,但你不要骗我,我不是呆瓜。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你现在问我的问题就是在羞辱我,羞辱一个剑门弟子的智商,这样很不好,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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