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会在那?”冥孤决疑惑一声。
    那日他只是因为被易从安挑逗的有些失了措,便是想给他一番颜色瞧瞧,施法一把给他带到了酆都城脚之下,好挫挫他那总是挑心得紧的锐气,也有意将他脱离了那秦广王所说的什么棋子。
    而后,他以为是那易从安自己觉得没趣,也没有再过多的纠缠于自己,就寻了它处玩闹去了。
    没曾想到,这不知怎么的,他竟是被弄到枉死城的牢狱之中了?
    “冥主?”秦广王再轻声一唤。
    “嗯,去看看。”冥孤决声音渐厉,面上的清冷之态更是加重了几分,随着他身上冥修之法的冥光幻灭,还未等秦广王反应过来,冥孤决便已是消失在了幽冥之门的地界之上。
    “真是!方才不还说不去的么?这才听了个名字,便已影子都不见了?”
    “冥孤决你可真有意思!”
    秦广王望着已是消失身影的方向还是禁不住说了几嘴。
    “唉呀~”
    “可惜了~可惜了~若这易从安是个女子幽冥多好,这偏偏是位男子幽冥!哎~造孽啊!”瞧着秦广王那番不正经的脸色,你都不由觉得,他不是一个人!啊,不对,他还真不是个人...
    不过也没错,他青辽可正经,也可不正经~
    将至北邙地界,
    “呵,一千多年未见,白夜你的胆子可真是肥炸了心了~竟是敢混入生魂之中,还设计动乱把我这老不死的给弄了出来,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魄?”
    阴森晦暗至令人心中甚觉发慌的魅林深处,
    一道淡青色的凌风身影正是携着一道混沌魍魉般的东西疾速狂走着。
    那被扯携的东西,恍惚之中会稍显出一道人的身影,文文莫莫的,在阴暗之中瞧得不是十分清楚。
    那身影是不慌不忙的安心呆在淡青色身影的后边,无形之中竟还隐露出了一股不聒不噪地悠然自得之态~。
    且偶尔还能听到那混沌身影是传来一阵又一阵阴魅得紧的邪笑声。
    就好似那种游荡在三界之处,却又是迟迟不肯如地府冥界,却日日在外以魅色幻化勾撩人魂的妖冶女鬼那般勾人心魂的媚笑之声。
    见方才自己的询问不得回应,那混沌身影便又开口道:“怎么?千百年都未得以相见,小白脸就不想想我这孤寡老不死么?”幽荡万分的声音落下之际,那混沌的东西还不忘伸出手来往‘小白脸’的后腰柔软之处揩了一把油。
    “嗯~不错,跟从前一样。”
    这下,
    疾速狂奔的脚步终于是停了下来。
    “要不是天界那边已是容不得我,我会甘愿替冥河老狗救了你?清醒一点好么?别恶心我,老不死的。”淡青色的身影不屑的说道。
    往淡青色的身影打量过去,那被唤做小白脸的人影,年纪约莫着正是男子的弱冠之年,他一身飘然轻凌的淡青衣衫,头上顶着一头细辫儿扎着的高马尾,五官眉目无不透着一股俊朗之气。
    只是,
    身为一介男子,他确是显得颇为白嫩了一些...且在这一身淡青衣衫的衬托之下是更显白透如玉...
    这番相貌的男子,不论谁瞧见了都会垂涎的想多瞧上两眼吧~
    魅林落叶不知是被了什么东西踏过塔拉落了几声响,淡青色衣衫的男子极其敏锐,阴暗的光线之中都能瞧见他耳朵动了几下。
    “追上来了。”淡青色衣着男子白皙颈脖之上喉结一滚,轻声道。
    “呵,无妨~再过数十里便是那谁都管制不了的北邙地界。”那混沌的身影依旧不紧不慢的应道。
    “站住!孽魂相柳,尔敢逃之!”随着一道怒声冲天的声音,两道犹如水火般互不相容的黑白光影速即就出现在了淡青色服饰男子与那混沌身影二者的面前。
    这是地府冥界的黑白无常两位冥神,
    二位冥神身着的冥界服饰不论是从雕花绣印还是样式制造之上皆是毫无二致,但服饰的颜色之上却是大有不同。
    二位冥神服饰一黑一白,面色皆是像刷抹了戏子涂面的白|粉那般的煞白,可双唇却直滴腥血似的鲜红,那番惊悚至极的面容,真不愧是令外界闻色胆颤的黑白无常!
    “哎哟,真是~”那被唤做相柳的混沌身影先是不屑的轻呵几字,便又坦然自若的说道:“我相柳既出了那狗|屁冥界深渊牢狱的禁锢,就凭你们二位黑白无常两位,还妄想再度把我抓回不成?呵~”
    话声刚落,只见那魍魉般混沌的东西突然闪耀了一带黑迹斑斑的阴暗之气,便是与那一身淡青色衣着的男子消失在了阴森之际的魅林之中!
    地府冥界枉死城牢狱内,
    冥孤决施法匆匆赶到牢狱之内,心中默念冥法依据自己丢给易从安的那枚峦石,企图能快些找到他。
    跟随着峦石的冥力反应,冥孤决一路小绕,终于是发现了易从安的身影。
    可他正上前想要瞧看一番的时候,却发现宋帝王竟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易从安的身旁,且他身旁还跟着那侍从寞迌。
    冥孤决自是认识寞迌的,自他样貌还是少年模样之时,这寞迌就已经跟在了寒诩的身边。
    且时不时还会暗下帮着寒诩给他使袢子,他真是就算再是好好先生的脾气,也是不会忘记的!
    可如今,他无意修了冥修之法的最高进阶,登上了冥界之主的位置,不论如何,那寞迌现在见了自己,也是要低声屈礼的唤自己一声冥主才是。
    “冥主。”
    寞迌果然随了冥孤决的意,‘尊喊’了一声。
    “宋帝王?”
    冥孤决疑惑一声,看见已是离易从安咫尺之间的寒诩,不禁的就有种嘴中的猎物被别人垂涎的感觉,心中一阵不悦由然而生。
    “哟~冥主为何会来到这么个猩脏狭隘的牢狱里?这是有什么事您一声吩咐,唤下边的冥差过来不就好了,何必费神亲自跑一趟?”宋帝王寒诩阴阳怪气的望着冥孤决说着。
    说罢,
    还不忘与身旁站了许久的寞迌使了一记眼色。
    那寞迌真不愧是跟宋帝王年久的侍从冥差,才得一记眼神,便知晓接下来是要做什么了。
    冥孤决望着寞迌已是朝着石地之上蜷缩躺着的易从安伸出的手,一直清冷的面色之上明显闪过一抹不爽之意。
    “不知,宋帝王要带着区区一介幽冥去何处?”冥孤决做沉稳之态,眸光之中透出一股难以猜得透的深邃,就这么悠悠地望着寒诩。
    “去何处?怎么,冥主您这是在质问寒诩么?~我不过瞧来这一介幽冥,可怜巴巴待在这地方冥识都快要消失殆尽了~我宋帝王心善至极,想要帮他一帮,怎么?冥主可是觉得有何不妥?”宋帝王说话之时,虽瞧着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但暗地之下那颗心,说不定早已是将冥孤决浑身上下都骂了个千百遍!
    虽他们二冥于对方的心思那当是肚皮皆知!
    但碍于面子与种种不妥,他们自是不会明面上那么幼稚的去狠撕下那层虚假的窗户纸的。
    “...”
    听到这番回答,冥孤决没有说话,他依旧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被拎小鸡般领着的易从安。
    但他的眼神飘走得很快,就连寒诩也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只是以为他冥孤决是好奇瞧探一番而已。
    就在冥孤决刚刚收回眼神,正准备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秦广王却忽然就幻显出现在了这令二冥觉着‘狭隘’不已的牢狱之中。
    “冥主!”秦广王一显身形便有些急切的喊道,那番模样瞧着去,应当真是有什么大事。
    “嗯,可是追到了?”冥孤决没有要避开宋帝王的意思,反而是将声音在他们不知觉的情况之下,有意的又提高了几分。
    “回冥主,冥差回报,黑白无常两位冥神一得到消息后,便是随即率领冥差前去捉拿相柳的生魂,眼看就要得手之时,那劫出相柳的白夜竟又是突然冒了出来,且在白夜的帮助之下,相柳生魂竟逃到了北邙地界,北邙地界不属于我地府冥界的管辖地界,二位冥神不好动手,只能暂且原地待命,派冥差回来于我等禀报!”秦广王一字一眼十分正经的说道。
    这秦广王还真是,正经的时候就真是正经得要死,有板有眼的。那不正经的时候,就像第二幅不属于的他的面孔,会猛窜出来。
    不过好在就是,众阎罗王与他冥孤决也皆是已经习惯了。
    “事态竟已是演变如此!那相柳肉身虽死,但生魂依旧法力无边,若是得不到什么制服,将来当真是会后患无穷!”冥孤决道,他此时脑海里的思绪不自觉的被近日事态给拉了回去,一时就忘了还在宋帝王手中的易从安了。
    倒是秦广王,他一眼就瞧见了与冥孤决向来不和的寒诩,脸眸一转朝着寒诩便是露出一记有礼的笑颜:“宋帝王也这?”
    “是~本王下来瞧瞧,顺便发发善心。”宋帝王道。
    秦广王可是宋帝王的克星,这宋帝王不论在什么时候,心思可都是玩不过秦广王的!
    一听到秦广王那番问他,他自是要好生好气的应答两句。
    “原来如此。”秦广王礼应道,但他动作极快的,凝聚了一股冥修之法就赶紧往易从安的冥身上输去。
    得以秦广王输入一记续识冥法的易从安,终于缓缓睁开了浑浑噩噩不堪的双眸。
    易从安在寞迌的紧抓的手中,挣扎了好一会,这才挣脱开了,悬浮飘着。
    易从安猛地甩了甩鸡窝一般的头发,正了正脑袋,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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