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孤决似担忧得立即伸出手,将一股冥修之法的眩力强行注入了易从安的魂身之中。
    如此,
    易从安当真变成地府冥界之中众多幽冥的其中之一了。
    “嘿~多谢冥主成全!”易从安满面笑意,屈身跪在地上,叩头又是行去三个大礼。
    “不过是磕头行了罢了,只要是冥孤决,我易从安做什么都可以。”易从安心中念道。
    易从安抬起头来,起身静静的站到冥孤决的对面,那游离的眼眸之中,无不透着一股赤城的恭敬之意。
    “如此,你可算是了却心愿了?”冥孤决望着下身已是呈现混沌之态的易从安,心中总是觉着有点不是滋味。
    “嗯~还差一点。”回话之际,易从安猛然站起身来。
    他很是诡异,笑幽幽的望着一身闪烁冥色光斑衣袍,脸颊如天赐般精湛,且又是清晰得棱角分明的冥孤决,不禁又说道:“冥主,有没有谁对你说过,你长得极为好看~”
    分明就是平平淡淡语调的几字,却让这千百年以来一直是少私寡欲的冥孤决心头猛地滚烫起来...
    所以,
    他易从安现时是又要做什么?
    冥孤决强行镇定下来,恢复了以往面对众冥那般清冷的面孔,眼眸转过与易从安对望之际,便说道:“入了冥界,就好好尊崇地府冥界的规矩。”
    “好,冥主说什么便是什么~”易从安依旧舔着笑脸望着冥孤决,好似想到了什么,他又继续说道:“冥主,既是入了地府,从安今后,待在何处才好?”
    听到易从安这般问自己,冥孤决没有回答,似犹豫了一会。
    因为,这安排一介小小幽冥今后隶属何处当差的事宜,本无需冥孤决亲自安排。
    “你......”冥孤决开口刚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易从安给立即打断了。
    “从安知晓了!从安就跟着冥主,今后便誓死效忠冥主~为冥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易从安一副玩笑相的对着冥孤决说着,虽是笑意相说,但无形之中总是透着一股诚挚。
    此时,
    地府之内的昏暗的冥火光线正巧照耀在冥孤决与易从安的冥身之上,这一番打照,
    一个显然的对比,
    立即就映现了出来。
    一身冥界之主气息的冥孤决,经过冥修之法的幻化过后,身形显得是那么的壮高且又匀称。
    而他易从安相比之下,是倍显娇小,还尚存在的上半冥身还是那么的干柴瘦小...
    这番不经意的相比之下,真是天壤之别!
    面对这番毫不遮掩自己目的的易从安,冥孤决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冥孤决没有立即允了易从安,依旧保持这平常的语气的对易从安说道:“誓死效忠我?你现时只是一具幽冥罢了,何来生死?若真是想在地府冥界站稳脚跟,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幻化成形吧。”说完,冥孤决还特意望了一眼已是化作幽冥,下半身呈现混沌之态的易从安。
    被这么一说,好似真被击中要害了的易从安终于没有开口回话了。
    他现在确实出了幽冥便什么都不是了,
    搞不好连易从安他现在连他自己也保护不了,但凡事总要有个过程,他需要一点时间。
    冥孤决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眸,随着他身上冥修之法的冥光乍然闪灭,立地就消失在了易从安的眼前。
    眼前的冥身消失的那一刹那,易从安好不容明闪了一些的眸子不禁又冒出了些许失落的措感。
    想到现时自己已是一具常鳞凡介的幽冥,易从安的心中也是多有无奈。
    “冥主你真是太没有良心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再把我丢下一次啊...”
    “真是,冥主你真是一点情|调也没有!”
    “唉,我的冥主大人。你怎么能如此不懂怜香,竟是这般无情的将我拒之~如此,从安只好用别的办法来到你的身旁了。”易从安下身混混沌沌的,一直在地府冥界的出入口之处飘飘荡荡,就是找不到能自己暂时栖身的地方...
    “你,做什么的?”
    就在易从安还在愁着的时候,一个已是全身修了形状,看似冥差首领模样的幽冥,终于注意到了已是在这冥界晃荡了很久的易从安了。
    被叫问的易从安先是面容一喜,便立即回道:“哎哎哎,不做什么不做什么~”
    见这般从容不迫回答自己的幽冥,那冥差首领模样的幽冥不由往易从安的冥身打量了一番,便缓缓说道:“瞧来是才入冥界了,即是选择呆在冥界,为何不赶紧找些事情领着做,呆在这耗费冥识?你若不修冥法维持冥识,就算现在入了冥界,不用多久,你便会冥身毁散,到那时,你便真的什么也不是了,就连冥界里的一把猩土都亦是比不上!”
    “嗯,易从安多谢指教。只是,我可不是一般的幽冥啊!我将来,可是要效忠冥主的。”易从安笑了笑,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暗下里却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幽冥冥差。
    却被首领模样的冥差讥讽的立即驳了一句:“我说你闹呢?这庞然地府冥界,谁不是效忠冥主的?”
    “不不不~我和你们可是不一样的。”易从安真是认真极了,那较真的样子,好似真就像他说的那么回事似的。
    瞧着如此执着的幽冥,那冥差首领好似也不愿再与易从安多加辩解了。只是对着易从安翻了一记冷眼,就继续忙着巡逻的事宜去了。
    望着已是离自己愈来愈远的冥身背影,易从安还不舍得放过,对着背影就是大喊了一句:“大哥,我说的可是真的!不信你就等着吧~~”
    那道激昂且又带着一丝自豪的声音,引得一旁已是开始恢复正常秩序,正在走着各自该走的路的生魂纷纷都往易从安的方向瞧了过来。
    易从安有些尴尬,不自觉的便是伸出泛着冥光的手挠了挠头,对着望向自己的众多生魂,呲牙一笑。
    那番模样看上去,真是傻极了。
    就在挠头之际,易从安一时忘了什么,无意中不小心碰到了头顶青丝之中的东西,恰巧轻碰之际,竟是令得他整个冥身好似会疼痛似的,不由就晃身猛的打颤起来。
    但难捱的面色在易从安的那闪得极快,没到一眨眼的功夫,便被他立即给隐藏了下去。
    缓神许久,
    易从安便是在那出入口之处思量了好一会儿
    那番模样,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酆都深至地底的阎罗殿正殿之内,
    由于冥孤诀的继任大典与同举办的冥界祭祀被修罗族一番搅乱,
    一身冥黑色臣子服饰的众阎罗王现时正是齐聚阎罗殿的正殿之中在商讨着什么。
    看着那嘈杂的阵势,不难看的出来,众阎罗王对修罗族这次闹事的举动,真是颇有不满了。
    而秦广王众王不同,他则是沉寂的呆在一旁,面色之上瞧不出什么东西,但那副样子,跟枯骨纵叠而成的冥主之上坐的冥孤诀有那么一些相似。
    冥孤诀此时正高悬坐在那位上,面色已是愈显得不耐烦了。
    “冥主!此番我等众王商讨,纷纷觉得我冥界应该不再做容忍退让之态,而是时候给他们修罗族一些厉色了。若是一直容忍退让,谁会知晓这冥河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来!”率先开口的当是平等王,他从来都是如此,一副操心的命。
    “青辽,你觉得如何?”冥孤诀没有直接回了上官禹的话,而是把矛头丢给了殿下一旁站着的秦广王。
    但他们可是穿一条裤子的,这秦广王怎么会不知晓冥孤诀的心思。
    “回冥主,青辽觉得,还是暂且秉承初心,自我冥界沉淀如此千百年以来,可一直都是如此,如若就因为一介冥河,我们就自乱了阵脚,这才是给修罗族带去可乘之机!况且,我偌大的地府冥界,岂是他冥河说欺就欺,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地府冥界,无需惧怕。”
    秦广王话还未得以说完,那上官禹就立即又是反驳道:“秦广王此言差矣,我地府冥界不论如何都应该先给那冥河丢用一些脸色,如是一直如此,迟早是要被那冥河老狗当作软柿子揉捏的!”
    “冥主,平等王与秦广王说得皆是颇有一番道理,寒诩以为,定夺大事,还是由冥主决定吧。”宋帝王寒诩自上千百年以前,冥孤诀还是少年之时,他们二冥就是多有不和。
    此番这宋帝王—寒诩就如此把冥孤诀好不容易丢出的矛头又从新给他丢了回去...这下,二冥之间本就不太合的矛盾,定是又再度爆涨了。
    冥孤诀还是沉定了好一会儿,殿中空气寂静许久,众王纷纷齐目看向高悬冥主之位的冥孤诀。
    现时冥孤诀的一言一行都是十分重要的,这可是关乎到冥界今后能否得以安稳度日的情形。
    “自从洪荒大乱,众生得以安定下来,三界逐有定成,我冥界亦是得以大有形成。这冥河真是不喜安定,野心勃勃,他的霸心当是显而易见,但我冥界绝不能做这出头之鸟。如此,即日开始,我冥界明面之上,就秉承千百年以来的初心,保持中立,不论冥河如何派修罗族骚扰我地府冥界,只要不太过于放肆,我冥界皆是先行容忍。暗下,秦广王便亲自查明冥河真正目的到底为何?如此,众王认为如何?”冥孤决不紧不慢的对着殿下齐身站着的众王说道。
    声落,
    众王纷纷点头,呈赞许之态。
    “冥主英明,众王谨遵指诲!”九位阎罗王相互一番对视,表示十分认同冥主的想法,随着那齐声浩荡的尊喊,身着冥色臣服的九位阎罗王纷纷恭敬的跪在冥主之位的正方,行了一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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