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活佛在熊熊大火中结束了自己的短暂的一生。从佛家的角度来看,这二十几年的春秋,作为仓央活佛来说,虽然有过罪孽,可是想比之下仓央活佛还是完成了一个作为活佛的根本责任,也许千百年之后人们无法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怎么样一幕,最后流传在世上的也不过就是这一本《仓央诗集》而已。
    随着仓央活佛的灵魂在烈火中得到了升华,那一身皮囊竟然好像钢铁一般在烈火中得到了锤炼,直到烈火渐渐熄灭的时候,一个浑身发出金属光泽的干尸留了下来。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当这荒废的庙宇大门再次被推开之后,福大人一眼便看见了已经坐化了的仓央活佛,顿时跪在地上哭道:“仓央活佛,我来晚了,福海对不起仓央活佛啊……”哭罢多时,福海将抬头看了一眼这衰败的庙宇大殿,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殿中的塑像早已消失不见,福海灵机一动,吩咐跟随而来的几个兵士打来清水,和着这院中的泥土将仓央活佛的金身封了起来,就在仓央活佛身上已经抹上了一半的泥土时,福海不经意之下发现了掉落在一旁的那半幅千里佛光图,于是将这半幅千里佛光图仔细的用油布包裹紧,放在仓央活佛金身的怀中一并封在了泥土中。随行的几个兵士在福海的吩咐下一连在仓央活佛身上封了三遍泥土,这才将庙宇大殿里原本是放立佛像的位置仔细打扫干净,将仓央活佛的金身泥塑请上去之后带领众人对着仓央活佛跪下拜了几拜,这才转身骑马而去。
    福海大人离去之后,一缕忧伤的歌声忽然若隐若现的穿了出来,我仔细聆听片刻,歌词唱的似乎是这么几句:“假如有来世,我愿生生世世为人,只做芸芸众生的一个,哪怕一声贫困清苦,浪迹天涯,只要能爱恨歌哭,只要能心随所愿……”听着这阵凄美的歌声,我的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噙满了泪水,可就在这时忽然觉得肩膀上重重的一拍,我顿时惊醒,再一睁眼的时候才发现我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这时文辉捧着一份盒饭正大吃特吃,一旁的董伯召和白秀珠对坐在小桌上吃着,文辉边吃便说道:“诶我说秦卓,这一下午就听见你又是念经又是唱歌的,你这是咋滴了?喏,这一份是你的……”说着向我递过来一份盒饭。
    此时我早已经饥肠辘辘,拿起盒饭立刻开吃,边吃边给他们讲述在梦中的情景。我三口两口的扒拉完手里的盒饭,意犹未尽的看着董伯召和文辉,白秀珠这时“噗嗤”一笑道:“怎么样,我就说秦师兄一盒不够吧,喏,秦师兄,这还有一份,吃吧,管够!”我笑着接过白秀珠手里的盒饭继续吃了起来,这时董伯召放下手里的筷子道:“秦卓啊,我觉得这事情不对劲,你这并不是一个什么梦,具有可能就是当年真是发生过的情景。”这句话说完文辉顿时叫道:“不是吧老董,你是不是穿越剧看多了,秦卓做了个梦你还当真了?要我说干脆把这半幅千里佛光图也拿去让孙局看看,我看这幅画并不属于必须上交的那一部分,另外你们不是也说了,这幅画里面蕴含着佛家的那叫啥力道的,我也不懂,指不定可一件法器来使用。”董伯召听完文辉的话笑道:“文辉,不是老董我穿越剧看多了,我老董从来就不看那些瞎编乱造的玩意儿,那些玩意能看吗?不就是找几个年轻的有点姿色的小年轻博一下大众的眼球,要演技没有演技要水平没有水平的,可到手的薪酬贼高贼高的,不是我眼红,这些东西也骗骗未经事的善男信女,要我说,我宁可花上百十来块去看咱们京城人艺的话剧,那才叫艺术呢!”董伯召这句话刚说完,只见白秀珠斜着眼睛瞪着董伯召,董伯召立刻反应过来,又找补了几句道:“当然了,看那些穿越剧的也不都是善男信女,也有一些高品位的有志青年,就文学影视作品来说,任何一部作品都有精华糟粕,东西是一样的东西,关键看你怎么看,有些人看热闹纯属浪费时间,有些人则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就好比同样是看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有些人学里面的坏人偷摸劫道,有些人学里面的大侠行侠仗义,东西是同样的东西,可是结果却是因人而异了……”
    看着滔滔不绝还在穷百话的董伯召,文辉是在不耐烦道:“行了老董,赶紧的捞干的是给,别说起来那些虚头巴脑的就没完没了的,没看见我秀珠妹妹一个劲儿的皱眉头不爱听么?”听完文辉的话董伯召立刻笑道:“我是说,秦卓刚才的那个梦,不简单,我看并不像是梦……”说着董伯召一伸手将这半幅千里佛光图拿了起来,一边右手抚摸一边闭着眼睛感觉着什么,半晌过后董伯召道:“秦卓,佛家的愿力我能感到一些,不过不是很敏感,你是佛道兼修的人物,你来感觉一下,是不是这半幅千里佛光图的佛家愿了小了很多?”说着董伯召一伸手将这幅画递了过来。
    我伸手结果千里佛光图之后仔细的感觉,片刻之后我对着董伯召道:“老董,你说的不错,这半幅千里佛光图的愿力确实消耗了不少,你的意思是……”不得我说完,董伯召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能够在梦里见到这么真实的画面,这其实是就是当年真实发生过的情况,这是由你所说的那个叫啥仓央活佛的,通过自身的佛家修为和愿力见着一段往事封存在这半幅千里佛光图中,以待后来者看到画中图像,然后去完成仓央活佛的遗愿。”文辉听罢晃着脑袋问道:“老董,那个啥修罗王不是都挂了吗?那个仓央活佛还有什么遗愿呢?”董伯召笑道:“没听刚才秦卓讲的吗,那个修罗王只是被仓央活佛暂时封印在画中,并未消灭,我觉得仓央活佛的意思是让我们去代他彻底消灭这个修罗王,从秦卓刚才讲出来故事中来看,修罗王能够往来于修罗界和人间道之间,就是因为有人起了贪念,擅自修习修罗王经咒,仓央活佛毁去这一整套的《大日如来经咒》之后,这画中封印的修罗王便是人间道最后的一个修罗王了,仓央活佛的遗愿一定是要我们去消灭它。”文辉又道:“老董,那不也不对吧,那这个仓央活佛怎就知道一定会落到我们手中呢?万一落到寻常人手里,不是擎等着去送死么?人家也未必会去。”文辉话音刚落,不等董伯召开口白秀珠抢先说道:“要是落在普通人的手里,必不会感觉到这画中的佛家修为和愿力,而且只有佛家修为的人才能开启这佛家的愿力看到里面的内容,我和董哥都是道家,只用秦卓师兄是佛道兼修之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当中只有秦卓师兄能够看到这幅画的原因了。大清康熙朝的时候,阴阳领域已是百家争鸣的时代,看来这个仓央活佛临终前仍是将这除魔正法作为己任,不愿与假手与其他教派之手除去这个修罗王。”
    白秀珠说完文辉琢磨了一会道:“怎么个意思,照你们这个说法,我们还得再去找一下这个什么千里佛光图的下半张,然后再除去这个修罗王?”董伯召点了点头道:“既然这张千里佛光图与我们有缘,看我们便不能置身事外,毕竟这修罗王不是普通的东西,万一哪一天佛印失效,这个修罗王出来隐匿起来,我们不是更不好对付?还不如现在知道它在哪,趁它还没有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文辉道:“不是就咱们几吧,你们别忘了,当初在成陵之中寒烟是怎么死的,这个事我看还是先报告孙局为好。”董伯召笑道:“文处长,我也没说就是我们几个偷摸着去啊,此去肯定要准备一番才是,而且我觉得这次遇到的最后一世修罗王,应该比那个成陵里面的要厉害得多,虽然它被封在这千里佛光图几百年了,可是这几百年来它也休养的差不多了,我看这一次咱们凶险不比成陵之中差多少,我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一番才是。”董伯召这番话说完,白秀珠咧嘴道:“怕什么?这世上还有你们十三局害怕的东西么?我看管它什么修罗王不修罗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死不是gong chan党员!”
    这话说完我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说道:“没看出来啊,我这位亭亭玉立的秀珠还是为党员啊。”白秀珠咧嘴说道:“那当然了,本姑娘打小儿就不信什么牛鬼蛇神。”这句话说完我们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来就是么,自幼开始修习白家祖传的阴符术法,现在说不信什么牛鬼蛇神,这不明摆着扯淡么?白秀珠见我们三人大笑,顿时气道:“有什么好笑的,本姑娘说的话就那么好笑?”文辉忍住笑问道:“白姑娘,既然你打小都不信这些牛鬼蛇神,那你信啥?”文辉话音刚落,白秀珠脱口而出道:“本姑娘的信仰是马列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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