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折腾,众人虽说是回去了,但是也都无心睡眠,各自回到帐篷里面,窃窃私语。清音端着水盆,搭着『毛』巾跟我进了屋,小心的在我身上擦拭,我看着清音的面庞,这几日明显的变得十分消瘦,看得我心里一阵难过。清音擦洗了一阵,皱了皱眉头说道:“秦哥,你身上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我看了看清音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啊,不过我觉得这是我体内杂质被清理出来了,所以才是这样。怎么我家人都来了?”清音“噗嗤”一笑说道:“你忘了前天晚上,咱俩干嘛来着?”我惊呼道:“前天?”清音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前天么?你这一坐,就坐了两天。不吃不喝的,吓得我……本来我们想叫醒你,可是二位师傅说他们守着,不让我们叫你。你难道忘了,前天晚上,咱俩到后院偷听?”我会想起来前天晚上的情景,恍然大悟说道:“对对对,爷爷和师傅已经把咱俩的事订下了,二师傅心急,喝了一半起身去通知我家里人去了,还说要叫上我姥爷和姥姥,还有葛姥爷他们。”清音说道:“嗯嗯,昨天一早他们就都到了,陈蕾也来了,她张罗的,带来好几个武警战士,帮忙搭的帐篷,观中房屋不够,你又这个样子,于是大家都住在帐篷里。”清音边说边擦,可是半天也没有擦干净多少,我见这样洗法太费时间,也不痛快,于是拉着清音说道:“清音,走,别洗了,你给我拿套衣服,咱俩去外面。”说着我匆匆的拿了块肥皂,带着清音直奔后山坳的山泉。
    这后山坳的有一条小溪,早在二十年前,这里还是一条挺宽的河,每到夏季晚间,师傅经常带着我来这里洗澡祛暑,不过现在大河不见了,仅剩下窄窄的一条涓涓细流。不过这条河的上游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以前水美鱼肥,现在只剩下一个小水洼那么大。不过就是这个小水洼,也确实比一盆盆打水洗的痛快。我带着清音来到这个小水洼,清音在岸边帮我看着衣服,还好此时天还没有亮,借着夜『色』茫茫,我便下水洗澡。身体一入水,冰凉的山泉激的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虽然是盛夏,但是山里不比城里,山泉依然是冰冷刺骨,水洼不大,不能在里面游泳,于是我在水里使劲的扑腾,也算热热身。扑腾了一阵匆匆打上了肥皂,搓洗完之后,再次入水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那么凉了,白『色』的肥皂沫在水中四下散去,仿佛水中盛开着朵朵白莲花。毕竟是活水,肥皂沫子在流净之后,潭水又变得清澈起来,此时我心念一动,心道:刚刚天眼过处,寰宇中清气通过天眼的光芒,竟然能够直达肺腑,如果我在冰冷的潭水中,是不是也能够吸收一些灵气化为修为?想到此处,我在水洼中找到一个稍微平整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屏气凝神,调动起息,逆行体内罡气,不久体内罡气转了起来,一阵清凉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全身。
    随着这种清凉的气息流动,我能够清晰的感觉的体内的气息在流动,从下丹田气海一只贯穿到上丹田气海,两个气海一顺一逆,清凉的气息一入小腹下丹田,顷刻间热气蒸腾,变成了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再行至额头上丹田时,转眼间又转化成一股清凉的冷流顺势而下,如此循环不停。我趁机打开天眼,顿时腹中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体内先天罡气的情形不复存在,转而变成了一条浑厚的泛着金光的黑白两道气息交织而成的混元罡气在体内循环流动。我举天眼向水洼中看去,额头处一道气息『射』出,水洼之中的情形顿时十分清晰的显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只见水洼中的泉水清澈无比,水中似乎蕴含的五彩的流光,这些五彩的流光纷纷向天眼『射』出的气息中聚集起来,顿时这股气息也充满了五彩的光泽,这五彩的光泽顺着天眼的气息直达肺腑,而我此时就好像神游天际一样心旷神怡。在五彩的光泽暗淡下去之后,我收了天眼,此时在看水洼中的泉水,已不像最初是那般活泼富有生气。
    我出了水潭,擦净身体换上干爽的衣服,感觉到精神十足。我要跟清音一起回去,清音非要将我换下来的衣服洗净,当她蹲在潭边将衣服泡在水里之后,忽然“咦”的一声,转过头来问道:“秦哥,这水,这水怎么是……热的?”我闻言一愣,伸手没入水洼中一试,果然是温水,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清音三下五除二便将衣服洗净,我们便回到观中。
    回到观中时,天已经亮了,院中烟火缭绕,葛陈蕾系着围裙在紧忙活,清音将衣服晾起来之后,也要跟葛陈蕾一起忙活,葛陈蕾一见急忙把清音推进屋,说道:“嫂子,这几日你最『操』劳了,我哥现在醒过来了,看样子精神不错,你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也别管。”说着硬是给清音按到了炕上盖上了被子。这一声“嫂子”,叫的清音脸『色』红了大半边,急忙躺了下去缩进被子中。
    不多时天光大亮,院中早就摆好了桌案,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牛肉热汤面出锅,俺姥爷姥姥、二位师傅和狄老一桌,俺爹娘还有我和陈蕾一桌,吃的不亦乐乎。西北生活习俗和其他地方有所区别,除了汉族人普遍的什么油条、豆腐脑、小笼包子等传统吃食,牛肉面是普遍的西北早餐吃食,尤其是在冬天,大早上寒风凛冽,吃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加上两勺辣椒油,这一天都是精神饱满。除此之外,西北的辣椒也是十分的有特『色』,西北的辣椒不像朝天椒,小米椒或是川鄂湘的辣椒那样,干辣干辣的,那种辣椒没有点吃辣的天分,真的不行,吃下去辣嗓子,到肚子里火烧火燎的,说句不雅的话,吃完了放个屁都熏眼睛,拉泡屎都辣pi yan。而西北的辣椒是香辣,虽然也有辣味,但是不是那种辛辣,热油一泼,倍儿香!西北的辣椒分为两种吃法,一种是偏向陕北风格的油泼辣子,一种是纯宁夏回民风格的羊油辣子。陕北风格的油泼辣子,各种影视剧多有介绍,各类餐馆中也比较常见,就是将辣椒磨成面,热油一泼即可。而宁夏的羊油辣子确实颇具特『色』。宁夏的羊油辣子是用羊尾油配上辣椒面制成,冷却之后,看上去红彤彤的一嘎达一块的,放在汤中调味最是上品。
    这一锅牛肉面配上羊油辣子,果然是给我那牛鼻子老道的大师傅吃的直杂么嘴,没见三口两口,一大碗面就造的干干净净,边吸溜着碗里汤边说道:“真是人间绝品啊,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牛肉面了,你看看这汤,你再看看这羊油辣子,哎呦呦,这叫一个地道!”葛陈蕾闻声嘻嘻一笑说道:“大师傅,您老要是爱吃,我以后有机会就给您做,知道您吃腻歪为止!”大师傅闻言更是乐的屁颠屁颠的端着碗就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到我边上说道:“丫头啊,听说你拜了老狄头为师,当了老狄头入室的老徒弟?”葛陈蕾微微一笑说道:“是啊,我现在已经是师傅的徒弟了,还是关门弟子呢,清音是我的师姐!”说完了葛陈蕾脸上的笑容就好像春天里的盛开的鲜花一样灿烂。大师傅听完说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是还在报社干呢,还是准备跟着老狄头回他们那嘎达去学艺?”葛陈蕾放下碗筷说道:“那当然是跟着我师傅了,我已经跟报社打好招呼了,月底就辞职走人,然后跟着师傅回苗疆去长长见识,以后学艺有成,家里人有个病有个灾的,我也能照顾,我觉得,世界上最好的医术还是我们的中医,最好的中医还是来源于我们道家,既然拜了师,就得学好学透学明白,不把我师傅压箱底的招牌都骗来,我就不回来!”大师傅闻言大拇指一竖,赞叹道:“好孩子!年轻人就是要有点志气,学到了能耐,不愁将来没有饭吃,不仅不会饿肚子,而且比那些个啥博士硕士啥的大学生还了不起!”我一听赶紧问道:“陈蕾,报社那么好的工作,你说不干了就不干了,跟着狄老回苗家山寨,老葛叔和葛婶他们放心吗?”葛陈蕾微微皱了一下眉说道:“担心其实有一些,不过主要还是舍不得,我哥是道派传人,我嫂子是祝由传人,我师傅和列位师叔都是道家、佛家的大能,我亲哥是武警中队长,我怕谁啊,谁敢欺负我啊,不过我爸思想还是有点老,不愿意让我离开报社,我妈嘴里不说,估计心里也是那个意思,我爷爷倒是看得开得很,支持我跟师傅学能耐。”大师傅闻言摆了摆手说道:“毕竟是女孩子么,不像你哥,从小跟卓子『摸』爬滚打,紧实抗造,女孩么,爹娘都心疼。”大师傅这一句话说完,葛陈蕾的眼圈红了,眼瞅着眼泪就要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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