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有些感慨。
    在自己等人还在为自己的利益争来斗去时,秦王却已经为天下和人类文明做出了了不起的贡献。
    这就是格局带来的差异吗?
    韩非想的有些多,他看着唐明,露出了真正的佩服之色。这一次,他是由心佩服眼前的这位秦王,这位神仙——不是因为他的地位,也不是因为他的神奇的仙术,而是因为手上的这张轻便无比的白纸。
    韩非将白纸重新在案桌上放好,对唐明恭敬行礼道:“明兄,韩非佩服。”
    张良感慨道:“真不知道秦王眼中的天下,在未来是什么样子。”
    唐明微笑道:“这只是开始。你们很快就能看到了。不过希望,几位可以来帮我,让我们一起把这天下变得更好。”
    韩非和张良相视一眼,终于用臣子的礼节向唐明行礼,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唐明哈哈大笑,道:“有你们助我,这天下何愁不繁荣富昌!”
    紫女和弄玉相顾一眼。
    两人都从这三个男人身上看到了一股气吞山河的豪迈气势。她们嘴角轻翘,露出笑容,为唐明他们斟酒。
    这酒就这么喝到了卫庄回来。
    卫庄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他提着鲨齿进入房间的时候,浑身气煞十足,冰冷的眼瞳中还残留着杀气,像是在外杀了不少人。
    事实上他的确杀了不少人。
    在他去打探那个图案的消息时,得到一个关于[毒蝎门]的线索,毒蝎子是新郑城里的一个地下组织,跟随着线索,卫庄提着鲨齿去了毒蝎门。
    他一路砍杀,然后在毒蝎门救了个人,也把图案的意义弄清楚了。
    唐明几人看着跪在面前的佝偻男子,他一身破败,脸上缠着布条绷带,形似城中的乞丐奴仆。
    韩非好奇地打量着男子,在结合卫庄收集回来的消息,他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弄玉。
    卫庄喝了一口酒,润润喉,道:“我是在毒蝎门的地牢救下的他,不久前我在紫兰轩的附近也见过他。”
    唐明道:“前几日我也见过。当时他就看着紫兰轩,我以为是什么乞丐,现在看来,这位先生的身份有些不简单。”
    韩非忽然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眼前这位,应该是曾任右司马的李开大人吧。”
    其他人一惊。
    尤其是紫女和弄玉,柳眉深皱,有些惊骇地看向跪着的男人。
    乞丐似的男子瞳孔也是微微一缩,似乎没想到韩非会这么快地认出自己的身份。
    李开道:“不愧是九公子,多智如妖,竟然只从三言两语中就认出了我的身份。李开见过公子。”李开向前伏身一拜。
    韩非笑道:“李开大人夸赞了,我也不过是看到了当年的卷宗,随口猜测罢了,没想到真是李开大人。”
    卫庄皱眉道:“右司马李开,当年是白亦非手下的将领,曾带兵前往百越平定叛乱,最后死在战争中,倒是左司马刘意,凭借着当年战争的功绩,回归后直接坐上了军政大臣的位子。”
    张良奇怪道:“李开大人既然死了,怎么又会活过来?难道是遇上了神仙。”
    韩非笑道:“哪来那么多神仙,我想李开大人也是福大命大,在战争中侥幸活了下来,是吧?”
    李开点点头,道:“我的确是侥幸从死人堆里活了下来。”
    唐明把玩着手上的酒樽,道:“你既然侥幸活了下来,为什么不回新郑报道?这么多年后,才以现今的身份回来,还一直窥觑紫兰轩?”
    李开苦笑,道:“在下想过回来述职,但当年之事……唉,公子,李开奉劝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公子恐有性命之忧。”
    韩非眼睛微眯,轻声问道:“难道此事牵扯甚大?”
    李开的脑袋微微向王宫的位置示意了一番。
    卫庄鹰眉立刻皱在一起。张良若有所思。紫女眨了眨眼睛。弄玉只是在紧紧盯着李开。
    只有唐明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酒。
    韩非有些沉默。他似乎在思考什么,良久才点头,洒脱笑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查下去。不过,那个凶手,我还是要把他抓起来。”
    李开似乎松了口气,道:“公子,我见过那个凶手。当日他在左司马府行凶时,我有看到……不过此人轻功卓越,我赶之不及,没有追上。”
    “他是什么样子?”韩非问道。
    “他戴着兀鹫似的面具……”
    “兀鹫?”
    卫庄看向唐明,道:“会带着鸟类面具的,在这新郑城里只有姬无夜手下的百鸟组织。”
    唐明道:“墨鸦和我说过,在他们百鸟里面,的确有一个称号‘兀鹫’的家伙,实力和轻功仅仅在他和白凤之下,是个任务完成率很高的家伙。”
    张良问道:“一个百鸟组织的杀手,为何会参与进当年的百越之事?”
    韩非轻轻摇头,道:“恐怕这兀鹫不是百鸟组织的杀手那么简单。”说到这里,韩非微微停顿,看了一眼李开,和弄玉腰间的火雨玛瑙,问道:“先不说兀鹫的事情,李开大人何故要三番两次在紫兰轩外窥觑呢?”
    李开呼吸一滞,身子一颤,下意识将视线远离了角落里的弄玉。
    韩非眯着眼睛道:“难道是来看弄玉姑娘的?”
    “公子……”
    李开喊着,似是在哀求韩非不要再说了。
    韩非站起身,像是没有听到李开的哀求,他走到弄玉的身前,道:“弄玉姑娘,可否一借姑娘的火雨玛瑙?”
    弄玉看了一眼韩非,韩非嘴角噙笑地看着她,目光温和。弄玉轻轻点头,摘下腰间佩戴的火雨玛瑙。
    韩非拿着火雨玛瑙,信步走到李开面前,自言自语道:“今日我去左司马刘意大人的府上,见到了他的夫人,胡夫人。胡夫人身上也戴着相同样式的火雨玛瑙,李开大人,你说这巧不巧。”
    韩非将火雨玛瑙放在李开的眼前。
    李开看着晃悠在眼前的火雨玛瑙,目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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