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差距已经出来,已经没有必要再比下去。
    眼前的长官是她这两世碰到的身手最好的人之一。
    对于真正的高手,潇棠棠从来就是个愿赌服输的人,更加懂得在差距明显之时适时收手。
    输了就是输了,怨不得别人,只能说他们之间的差距,太明显。
    下次,再继续。
    “你,确实不错。”夏侯琤走上前,对着潇棠棠伸手,冷漠的弧度微微上扬了一下,快速消失。原本冰冷的脸在轻扯弧度的当下,竟能看到一个小小的梨涡。
    潇棠棠眼底划过一抹光亮,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你,也很不错。”
    长得更不错。
    “你们都很不错。”杨勇几人走上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会打得你死我活。
    潇棠棠:她还没这么傻。
    翟天辰靠近潇棠棠,微微凑近她耳边,“小糖糖,你真服气了?”
    潇棠棠撇他一眼,“你觉得呢?”
    翟天辰很实际的摇头,我还真不相信。
    唐唐潇家糖糖,哪有这么轻易放弃和服气的。
    “你当我是你。”潇棠棠说完这话便懒得理会无聊的某人。
    无聊的翟某人摸摸鼻子。
    他才没这么难伺候。
    夏侯琤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杨勇仿佛没听到两人的扯犊子,只是面向夏侯琤,看着他的下巴,眼中戏谑明显,“感觉如何?”
    问的是他受伤的下巴。
    “还撑得住。”夏侯琤正面对上他的调侃,不甚在意。
    潇棠棠确实让他刮目相看。
    夏侯琤转头对着潇棠棠道:“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便和我离开。”
    翟天辰:“这么快!”
    “好。”潇棠棠没有再拒绝,也没什么其他话。
    见潇棠棠答应,杨勇的心中反而升起了一抹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感受。
    眼中有不舍,欣慰,还有…潇棠棠的笑脸。
    ……
    晚上,潇棠棠是从一打人的唾沫下偷溜的。
    “呼~第一次见识到男人啰嗦起来这么恐怖。”潇棠棠拍拍胸口,“真是吃不消啊吃不消!”
    回头看了眼没有人追上,潇棠棠才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抱着膝盖欣赏天空中的点点星辰。
    “今天,没月亮啊!”潇棠棠声音可惜。
    “怎么,喜欢看月亮?”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从背后响起,潇棠棠没有回头反而直接躺下,两只手交叉垫着自己的脑袋,嘴角勾勒,“怎么,不可以吗?”
    “毕竟从明天开始我就见不着这里的月亮了。”
    低笑声传来,“这么快就做好上刑场的准备了?”
    “有问题?”潇棠棠下意识看他,盯着他嘴角处,一会收回目光。
    很快,边上微风传来,地面仿佛有些微震了下,潇棠棠侧了下脸,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经在她边上躺下,动作一致。
    “风景确实不错。”
    “那还用你说。”
    “…”空气中一阵静默,两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最终还是潇棠棠率先开了口,“你和我们老大很熟吗?”
    “嗯。”夏侯琤看着天空,应声,“我们曾经是战友。”
    “那为什么我们老大会被发配到这里?”
    夏侯琤微微一愣,诧异,“为什么会说是发配?”
    “我不是傻子。”潇棠棠道:“我们这就一个一百多人的小连队,而且还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兄弟们能力参差不齐,哪有正常的部队是这样的。”
    夏侯琤没有说话。
    潇棠棠:“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夏侯琤下意识问。
    潇棠棠:“内幕。”不能说。
    夏侯琤:“…没有内幕。”
    潇棠棠转头看他,“我不是小孩子。”所以,没必要对她撒谎。
    潇棠棠眼中的夏侯琤侧脸立体,轮廓精致,宛如雕刻,很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夏侯琤刚好回头,对上她那双带着欣赏的眼,微微一愣。
    潇棠棠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胆怯和不好意思,扭头,“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没有。”夏侯琤摇头。
    因为没有人敢这么说。
    潇棠棠嘴角灿烂,“那些人真没眼光。”
    夏侯琤再次轻笑。
    今天他笑的好像有点多。
    两人就这么平静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像战友,像伙伴,也像多年不见的老友,就是不像只是刚认识还打了一架的陌生人。
    夏侯琤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潇棠棠会走过来,为什么会在这里和她闲聊,这样的感受,很独特也很奇怪,却难得的——安详。
    若是有人刚好出现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堆会觉得非常的诧异。
    半小时后,潇棠棠站起身,拍拍屁股,“你继续,我先走了,今晚多谢你陪我聊天。”
    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侯琤坐起身,侧身看向潇棠棠的背影,没有说话。
    潇棠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夏侯琤看不懂。
    ……
    是夜,正值九月中下旬的空气中难得带着一丝即将入秋的清凉,这个晚上很舒服,然潇棠棠睡的不是很安稳。
    “危险,危险!快走!”
    潇棠棠在噩梦中惊醒,额角还带着些许的虚汗。
    “原来又做梦了。”
    潇棠棠坐起身,看向窗外,月亮不知何时竟然出来了。潇棠棠从床上起身走到床边,抬头,光晕下的眼底氤氲着复杂。
    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
    前世的潇棠棠是个孤儿,后来被一个雇佣兵收养,从小接受训练,在到达一定年纪之后便开始执行任务;她的死亡很正常,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和伙伴一起陷入了敌人的陷阱之后死亡,那时候她的年纪差不多比现在要大上个五六岁。
    潇棠棠记得自己再度睁眼是在这幅身子八岁的时候,在她的记忆里,身体的原主是饿死的。
    她有着一个比上一世的自己更加悲惨的童年,从小就被人灌输自己是被抛弃的存在,性子懦弱,八岁的孩子,却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听翟天辰说,她曾经只会傻笑。
    潇棠棠记得应该有个在这里抚养自己的人,不过那人在自己醒来之后便已经消失了,而她是在森林里狩猎被杨勇给带回军营的。
    整整十年的时间,军营,早就成为了潇棠棠心中不可替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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