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十余米的龙在白帝城上方盘旋,飓风围绕这座青铜之城,将周围的龙侍全部刮走。
    漆黑的鳞片布满在龙的身上,彼岸花抬起手,那条龙悄然落下,它低着头,用古老的语言说道:“吾以身缠罪孽,迎接太古的祭祀。”
    “二代种?”
    源稚生下意识的向后退去,那可是仅此于龙王的二代种,居然在彼岸花手中如此听话,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看来你已经觉醒了,上百年的等待,是为了迎接古老的王吗?”
    彼岸花摸了摸巨龙的额头,冰凉的触感,却又有一丝火热,这是青铜与火之王后裔的象征,不灭的龙炎。
    “——吼。”
    巨龙吼叫一声,以作回应。
    “真是乖呐~”
    彼岸花笑了一声,随即转过身,面朝源稚生,笑容逐渐妖异,像是血染的玫瑰,致命。
    “源家主,有兴趣与我一同阅览,真正的历史吗?”
    她伸出一只手,作为邀请。
    “真正的历史?”
    源稚生表示不解。
    “是啊,真正的历史,那辉煌的时代,究竟是如何走向没落,人类,又是如何得到龙的力量,一切的开端、起源,究竟从何而起,又该如何结束。”盯着龙的眼睛,彼岸花说道。
    “该怎么做?”
    源稚生向前一步。
    “牵住我的手,与它共享那份记忆,但是,这也意味着,你的人生将走向真正的没落,或者与我们走向巅峰。”
    斜视一眼源稚生,彼岸花高昂起头,赤红的眼睛像极了鲜血的潮流,犹如深渊的血海。
    “这是逼我做决定吗?”
    源稚生艰涩的笑道。
    “并非如此,只是我一时兴起而已。”
    “你的兴起还真可怕。”
    “我觉得很好,其实你不必如此害怕,对于神秘,你就不好奇吗?不想去一探究竟吗?决定这种东西,可以稍后再给我答案。”彼岸花说道。
    源稚生轻哼一声,眼神凝重道:“死都死了,来啊。”
    “来吧,握住我的手。”
    彼岸花抬起手,再次递了过去。
    “……”
    源稚生沉默的走了过去,握紧彼岸花柔软的手,温热,舒适,死刑不亏。
    巨龙闭上眼睛,安静的趴在那里,彼岸花按住它的额头,一抹红色的光芒流入它的身体内。
    灵魂剥夺,记忆探索。
    妖力不止流入巨龙身体内,同时还流入源稚生体内,以彼岸花为中心,形成共鸣。
    一人一龙一妖的视线逐渐昏暗,取而代之的,是亘古的歌声。
    ……
    无边无际的天空,烈阳高挂于空中。
    在炽日之下,是万千巨龙虚影,它们在飞舞,它们在吼叫,最终却化为歌声,悠远流长。
    巨龙虚影之下,是大陆的顶点,漆黑的王座立于巅峰,一道黑影缓缓走至王座前,当他坐下那一刻,龙群虚影开始扩散,象征统领大陆的开始。
    不知何时,在黑影面前,出现了另一个白色的王座,一道白影走了过去,黑影起身,接应了她,她与黑影并肩站立,俯视这片大地。
    那是新的皇,白色的皇帝。
    黑影的背后,出现了四个庞大的身躯,原初的龙王,山、火、风、水。
    白影的背后,是与之对立的另外四个龙王,大地、青铜、天空、海洋。
    龙王们交汇在一起,最终两两分开,混入龙群虚影中,代表各自统领一方龙族。
    龙群围绕龙王,龙王围绕两位皇帝。
    两位皇帝转过身,共同坐在对方的王座之上。
    于此,又出现两道神秘的影子,他们从迷雾中走出,各自站在一位皇帝的身后,白色皇帝背后的影子,逐渐展露出她的面容,赤红的眼眸,那是彼岸花。
    白色皇帝接纳了她,与她共享王座。
    另一边……
    黑色皇帝转过身,朝那道黑影袭去,却被击退,黑影那双紫瞳,看起来格外邪魅,他的面容逐渐展露出来,那是八岐大蛇。
    源稚生对此并不陌生,在他的家中,还有那个人的画像,传说是他们的祖先,可对方却出现在这里,远超人类史的顶点,在人类还未出现时,对方就已经存在,果然……
    家族记载的历史,出现了错误。
    黑色皇帝与他打了数年,却从未赢过,最终默认了他的存在,并看向另一边坐在王座之上的白色皇帝与彼岸花,暗自摇头,谁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那一日,龙王从四海归来,共同朝拜,两位皇帝将王冠交付与彼岸花与八岐大蛇手中,而后两人将权杖递了过去,作为交换。
    两位皇帝,两位祭祀。
    日月交替,昼夜不息。
    无数岁日之后,一群渺小的身影走向王座,那是人类,最初的人类,懵懂无知,试图撼动龙的王座。
    也就在这一刻,两位皇帝回到了各自的王座上,一条虚无的界限,于王座之间产生,那是决裂的开始。
    白色皇帝褪去那双黄金瞳,站在人类的面前,漫天龙影汇聚在一起,落在黑色皇帝的背后。
    为了庇护人类与其他生灵,白色皇帝与黑色皇帝产生矛盾,独自脱离龙群,并将曾经的领地赠予人类。
    黑色皇帝默认了这一行为,依旧坐在王座之上,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在黑色皇帝的肩上,是八岐大蛇的手。
    一切冲突被身为“祭祀”的八岐大蛇压下,另一边的彼岸花游离于人类的群体中,收集他们的生命与灵魂。
    和平持续了无数时间,直到那一天,八岐大蛇的身影消失,彼岸花走到了界限中央,代表两位皇帝的调解者。
    然后,她的身影也开始模糊,消失不见。
    在那之前的事情,彼岸花清楚记得,一切的根源,都在那之后,彼岸花开始认真观看,想要知道一切。
    当彼岸花消失后,黑色皇帝依旧坐在王座上,龙王们蠢蠢欲动,却又被黑色皇帝压下。
    然后,另一边……
    人类举起长矛,抛向白色皇帝。
    白色皇帝交予炼金的技术,而现在,他们凭依这个技术,反噬了曾经庇护他们的龙皇。
    那一日,数以千万的生灵围剿白色皇帝。
    那一日,鲜血从天空流淌至大地,连续三日仍不停息,尸体化为枯骨,枯骨铸成城池,以示罪孽的开始。
    亦是那一日,黑色皇帝从王座上站起,龙王们重新涌入那片领土,迎接白色的皇帝。
    血染的银色王座,成为仇恨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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