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你出卖得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快,快!”
    莫卡安禁不住克兹?佛尔茨连连催促,只好提起手轻轻一放,接着又是十多个人头落地……突然间,莫卡安发现那些瞪自己的目光少了许多,他们要不人头落地,要不害怕起自己来了!莫卡安嘴角居然露出了笑意。
    “杀?”他轻声问着,克兹?佛尔茨点了点头,又一批人头滚在血槽里。
    “杀!”
    “杀杀!”莫卡安越来越喜欢做这种决定别人生死的角色了,太爽了,太爽了!他心中狂叫着,那边的人看自己眼神已经变得闪烁,恐惧起来了!哈哈哈哈,那一个个脑袋滚在血沟里,几乎要把沟给填满,连细沙也快吸不住那四处喷射的血液了!
    哭声越来越大,莫卡安的疯狂重重地加剧了绝望情绪的传播,渐渐,不单止那些官员,就连苍鹰之团的成员也被吓坏了,哭泣起来,还有那些镇民,一下子不管台上台下,囚犯镇民,都一个个掩面抽泣,整个广场都变得凄凄惨惨了!
    克兹?佛尔茨乐得见此景象,眉开眼笑,这不是证明林畔镇快要死去,要成为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任由自己蹂躏了吗?
    就在这时,一声号角在袅袅响起,在广场西南方,两队绿斑龙骑兵昂首挺胸地开路,他们身披黑色重甲,甚至连绿斑龙头上也戴上金属头盔,比起一般“龙民兵”来说马上就高档起来了!
    这队精装绿斑龙骑兵之后,乃是两队竖着旌旗齐步前进的步兵,旌旗上半数是支垩顿上下颚国旗,另一半数却是一个复杂的纹章!艾德郎身穿厚甲,头戴长着三角头盔在队伍中被一头三角龙载着出来,气派非凡,简直像个王孙贵戚出行一般!
    他一出现,现场气氛就紧张起来了,克兹?佛尔茨马上就喊着副官去为艾德郎的亲卫队开路,守卫也更加严密起来了,而他本人则带着莫卡安一路小跑,在艾德郎的路上恭喜守候着。
    克兹?佛尔茨略略抬头一看,哟,艾德郎虽然出行威风,但原来那一张铁铸的脸写满着疲惫,看来这段日子里四处征战掠粮,就算对手只是仓间盆地的普通平民,但这东奔西走的活也让艾德郎累得不轻咯,不过艾德郎眼光随便扫了一下,看见一直以来的死对头,仓间之风被醒目地绑在木柱上,那一双本累得睁不开的眼马上病态似得发红,死死对着他!
    “好好好,好好好!”艾德郎连连大声喊了数遍,兴奋地跳下龙背走到克兹?佛尔茨跟前,“佛尔茨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只大老鼠终究给你揪了出来,不错!不错嘛!”艾德郎摸了自己光头一把,然后顺手用力地拍着克兹?佛尔茨的背脊,幸得克兹?佛尔茨也是个壮汉,还能笑着硬受着,不过当他看着莫卡安时,瘦削的莫卡安就敬谢不敏了。
    三名算是这南方支垩顿军中明星人物寒暄交谈了好一番,此时针对囚犯的罪行宣告刚结束,克兹?佛尔茨略略示意,三人便并肩走上前台,代表着今天行刑的最高潮就要到了!
    就在这时,远在正面300英尺后一栋两层平房屋顶的叶擎,放下了单筒望远镜,脸上一阵惊愕。
    “那、那、那不是两年多前夺了波叔火车的光头大官吗,居然没死,还成了堂堂叁统领?”叶擎低叫着,久远的仇恨一点点攀上心头,再看看艾德郎旁边两人,一人使诈弄死了阿瓦尔,弄得苍鹰之团林畔根据被连根拔起,另一人更是大大的叛徒,个个都是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大仇人啊!
    叶擎掏出腰间的短火铳,还有随身的几发火药包,心中慢慢计算定了……
    “……大支垩顿帝国只是一心想让梵垩大陆安稳下来,让迷途的生灵重归龙梵上神的怀抱之中,大家切勿误信无耻之徒的胡言乱语。还有的是,希望各位镇民能好好记住,任何帮助外敌扰乱林畔镇和平,扰乱林畔镇发展的行为都会受到严厉惩罚!在我们大支垩顿帝国统治下的林畔镇是不应该存在这些老鼠苍蝇的!行刑!”
    艾德郎高声朗读完后,双手高举,背后的行刑手迅速把火把扔在各个木桩之下,火焰迅速腾起,火舌像是野兽贪婪的唾液,不住地舔着上面每一个人,然而火势一时间还未蔓延到他们身上,只是热浪/逼人。
    这种先长时间煎熬,才被活活烧死的感觉,使得无论是镇政府官员还是苍鹰之团成员,个个脸露极大的痛苦,更加声嘶力竭地惨叫起来,而广场下的镇民见此也放开了嗓子,从一开始的痛哭流涕,到后面简直是哭声整天了!
    “不要哭!你们不能哭!”突然,脸上肥肉已经痛苦得在抽搐的仓间之风冲着台下镇民大叫,“不可以哭,不可以屈服在这些西方蛮子面前!我们生来是自由之民,这些恐怖统治成为不了我们的枷锁!哭就是认输,哭就是屈服!”
    仓间之风的无端狂叫使得全广场的人都看向他,而艾德郎等人更是看好戏般抱手看着,在他们注视下的仓间之风被火焰炙烤得面容扭曲,浑身大汗淋漓,仿佛热气要把他体内的水分抽干一般!
    但仓间之风还是能咬牙切齿地忍受着,不住地重复着几个字,“不要哭,不要屈服!”
    那张脸容虽然扭曲,却是坚毅,那双眼眸虽是流泪,眼神炯炯,仓间之风极力克制痛苦的模样,让大家慢慢安静下来,那抱着孩子看丈夫被炙烤的少妇忍住了哭泣,慢慢抚摸孩子的背脊;看着儿子痛哭挣扎的老夫妻也停住了哭泣,两双干涩的眼睛狠狠盯着台上每一名支垩顿人;看着朋友、兄弟、甚至不相识人的少年、青年们更是一个个目眦欲裂,指甲狠狠地陷在手掌之中!
    一阵沉重的坚定的气氛居然慢慢地从人民身上扩散开去,像是一片烈风欲吹散那一片的愁云惨淡!艾德郎、克兹?佛尔茨两人敏感地察觉到这一切,他们四处张望,眼里一张张都是重回坚定信念的脸孔,心中开始不安起来!克兹?佛尔茨知机地命令一名士兵带上砍刀,先处决了仓间之风这个动荡的源头。
    看着狰狞的士兵走来,仓间之风更是面露无惧,“软蛋这名号,以后可以留给你们自己了!呸!”
    士兵站定他面前,高举大刀,台下的镇民一阵惊呼,许多热血青年已经推搡着栅栏!然而士兵的刀终究没有落下,却是他整个人地迎面扑倒一下子扑在了火堆上,被火苗迅速吞噬!支垩顿人一阵惊讶,马上扭头看去,恰好看见远远的一处屋顶似有白烟升起!
    “怎么回事,不是埋伏了几道防御线的吗!怎么还有人在哪里!”艾德郎叫骂着。
    负责现场的克兹?佛尔茨也是一面惊诧,那到白烟距离这行刑场地起码超过一英里!怎么可能有燧发枪能射到这个距离?他马上就想到那会不会只是掩护真正开枪地点所做而已,一队队士兵、暗哨立刻奉令离开行刑场,而另一名由两名持盾士兵掩护着的行刑手也慢慢走过去接替工作。
    被这一突发事件影响,台下的镇民更是骚动,一个个咬牙切齿的镇民紧紧握住栅栏不断摇晃,在众人一同推搡之下,包围着刑场的外围木栅栏疯狂地摇摆起来,哗啦一声,一个栅栏居然倒下,一大群镇民从缺口涌入,一下子涌到了内一层的栅栏前!
    克兹?佛尔茨再吃一惊,他刚刚才派出了许多士兵去捉拿潜伏在附近的杀手,此时手下士兵不多,只得硬着头皮抽掉了一部分卫兵,个个持着长矛对着蜂拥的镇民!但那些镇民根本已经对这些威胁视若无睹,依然用力地推着第二层栅栏,眼看下一刻就要涌入刑场,不得不和支垩顿士兵们爆发正面冲突!
    虽然饱受着炙烤,仓间之风还是意识到如果发生这事的后果会是如何惨烈,他再次吃力抬起头,眯着熏痛的双眼大喊:“住手,住手各位乡亲,请留下性命,请相信我们苍鹰之团,我们……”
    “操!还这么话说,老子劈死……”那行刑手骂着又举起长刀,之后又利落地摔下!那弹丸居然穿过了两名士兵盾牌之间小小空隙,直接打在他肩膀上!
    这一枪未能射弊行刑手,不过却把他打在了火堆上,那行刑手马上被烧得大叫大呼,惨叫整天!与旁边还一脸克忍,直视死神来临的仓间之风形成鲜明对比!
    两名盾牌士兵原先借到克兹?佛尔茨命令,暗中掏出小匕首往着仓间之风猛地一刺!可是脚下踩在烧脆的木材堆上一滑,只是插在了仓间之风大腿上!那小胖子居然还一声不吭,一双眼睛饱含怒火地盯着两人,那简直是凶猛野兽的眼神!
    两人心中一惊,反应略慢,接着又有两颗弹丸射来,分别集中他们没有盾牌保护的大腿、小臂等部分,吓得两人忍着痛屁滚尿流地滚下行刑台!
    早已被士兵团团保护下的艾德郎、克兹?佛尔茨、莫卡安三人战战兢兢地四处张望,那还未现身的死神究竟在哪里?!
    “哈哈哈,你们这些软蛋,回家玩孩子去吧!”火堆中的官员、苍鹰之团成员同时笑骂。
    此刻,正对着广场的民房二楼楼顶,叶擎放下了两把枪口冒烟的短火铳,现在艾德郎等人已经被严密保护,以他犀利的枪法还是无法狙击到那些仇家,如果此时苏拉还在,或许能……
    “算了,”叶擎在火铳药池上好火药,笑容完全收敛,眉头紧皱,他一手伸出火铳,一手举起单筒望远镜互相配合使用,望远镜中,正是仓间之风那饱受折磨的脸。
    叶擎手指摩挲着扳机,但扳机象有千钧重,怎么也扣不下去,昔日与小胖子并肩作战,要他假扮自己引开叛徒梅尔?加内特,再到林畔镇初次见他,尖兵号坠毁时,他那如巨人般的身影,昔日重重绕缠脑中挥之不去,就算他再三想狠下心来,可满手是汗,怎么也扳不动一英寸。
    那一边的仓间之风依然以极大的忍耐力忍着伤痛与火焰,用尽全身力气高呼:“相信我们,你们要保着性命,林畔镇的荣光不可被独裁者所沾污,自由而独立的……”突然,仓间之风浑身颤抖一下,脑袋终于无力地垂下,在他消失生命神彩的目光中,正看见自己胸膛插着一根弩箭。
    叶擎惊讶地把单筒望远镜移开,原来支垩顿那边为了不让仓间之风再鼓动镇民先下手为强了!一时间民怨沸腾,几乎所有镇民都在狂怒痛骂,准备奋起冲开栅栏!但是其余苍鹰之团的成员、镇政府的老官员却顺着仓间之风的话继续呼吁,不断地制止着镇民的冲动。
    “杀了他们,快点把他们全杀掉,不要让他们再开声了,这里不是他们的演讲台!”艾德郎怒不可遏地叫着,克兹?佛尔茨连忙调动卫队举起弩箭,纷纷射杀被绑在火刑台,困在火堆中的囚犯。
    火焰升腾,血液洒下,林畔镇民的眼中,红色的颜色剧烈的扩大起来,成为了这块广场,这刻天地的唯一色调,然而他们早已无比愤怒,愤怒得能把愤怒控制起来。就像一名冲动的复仇者,转变成一名冷静的猎人般。
    他们一个个,无论男女老少,皆在一时间闭上了口,静静地站在原地上,就像是一尊尊石像般看着渐渐死去的囚犯,还有那些粗野残忍的外来者。
    他们目光是那么地冷酷而深刻,以至于就是一贯以勇者民族自居的支垩顿人,那些在战场上厮杀打拼过的支垩顿士兵,居然也被他们看得发毛,一个个不安地挪动着身子,脸颊别开,不敢正视任何林畔镇居民的目光。
    就是手上沾染过多少鲜血的艾德郎居然也被这些目光看得发悸,他很想立刻下令来一场大屠杀,只可惜他需要林畔镇的后勤支持,整个仓间盆地的支垩顿军都需要林畔镇的供给,如果肆意地破坏这一个大镇可不是什么好方法。
    呸,如果仇恨可以杀人,老子早被杀掉多少次了!反正内外反动势力都被连根拔起了,还怕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吗?艾德郎自我安慰着,轻吁一口气,扬手命令卫兵簇拥着自己离开刑场,在那成千上万阴寒的目光中。
    那边,对于仓间之风的死,叶擎心中百般滋味,不知道如何说起,他虽然有意让仓间之风解脱得轻松点,但支垩顿当面射杀他的战友的滋味可一样不好受。
    此时眼角射来几点黑影,他立马向后一翻,数根弩箭便一字排开地射在他原来位置上,叶擎再站起环顾,那些先前派出捉拿自己的支垩顿士兵如黑色的蚂蚁般密密麻麻占据着附近的街道小巷,许多人脸上正挂着残忍的微笑。
    “是你们不长眼睛。”叶擎也残忍地歪笑着,把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只留下一样――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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