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当周易溜进房间时,震惊地发现……发现根腿毛。
    这厮压根就没回家,头天他被苗苗弄怕了,再加上早上起的太早,晚上录制节目又搞得太迟,紧绷着一天的神经,使得他十分疲倦,索性在公司员工休息区睡了一晚。
    他这纯粹是眼不见心不烦,回去了又是麻烦事,还不如,不去想苗苗是否会暴露,即便暴露在梅庭眼皮子底下,最多梅庭会评价,苗苗是个暴露狂而已。
    第二天一早,周易起来的很迟。
    等他吃过早餐,回到办公区时,大家基本都已上班了。
    同事见他时的态度,虽不像前一天那般轻慢,却大多神情冷淡,甚至是无视,看大家的反应,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周易知道,这些人都在等他新栏目的反应,又或是等待黄副总裁出手,总之就是没安好心。
    妹的,都想跟老子玩高冷,老子站冰箱上鄙视你们。
    他带着情绪,很快就处理完了西游记邮件,闲来无事,就打开手机,查看觉醒值是多少了。
    自从上一次,他在无意中,启动了青葱时光后,就一直没查看觉醒值,最近西游记反应还不错,再加他名气的增加,数值应该很可观才对。
    如果没记错的话,此前启动青葱时光后,消耗了大部分觉醒值,所剩余的觉醒值,应该只有74。
    当他打开觉醒app后,发现新的数值果然不少,总数值已达一千多,足够下一次启动觉醒了,可他对此并不满足。
    因他的目标,是探究人体奥秘,呃,应该是再次觉醒、能自我选择目标的,青葱岁月,而非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觉醒,所以此次,他并没立即启动觉醒。
    依照他的推测,下次启动青葱岁月,需要2304的觉醒值,虽代价非常高,但却值得,因有关西游记的一切,他至今都记忆犹新,证明青葱岁月,是永久性的觉醒能力。
    突然的,有喧嚣声传来,周易发现是秦经理来了,心中一动,估计是来宣读,头天的市场率了,便收了手机,将注意力投了过去。
    看得出来,今天秦经理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是头天看周易新栏目太晚,也可能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果然,秦经理拍拍手,引来大家的注意后,扬了扬手中的表格:“这是昨天各栏目数据的排名,我念一下。”
    众人竖起耳朵,却不约而同中,都瞄了眼周易。
    第一名,田诗诗的缘来是你。
    第二名,周易的西游记。
    第三名,筱筱的秀色可餐。
    前三名,在这段时间,基本没啥变化,仿佛固化了。
    田诗诗的栏目数据很稳,而周易的西游记,则是稳中有升,可筱筱的栏目,数据却略有下滑。
    这些都在周易的预料之中,他真正在乎的,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也就是新栏目纯爱的市场率,这才是重中之重。
    不仅是周易,其他人所期待的,也都是这一点。
    头天的吴经理,让周易接手午夜栏目时,周易曾发下豪言壮语,要将新栏目推上新高度,今日就是看结果的时候了。
    秦经理一路念下去,始终没出现纯爱,又或是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名字,很显然,排名还在后面。
    到了此时,已有人面带嘲讽了。
    秦经理宣读到最后的时候,终于出现了周易新栏目,纯爱的排名,不多不少,是所有栏目倒数最后一名。
    纯爱,转化率比正常值高了0.45,这很平常,可市场率却低的离谱,连零点一都不到。
    这种数据,普通到掉渣,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非要说与众不同的,那就是没人比这更惨,成绩惨不忍睹。
    小秋眼中有不敢置信,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
    她作为午夜栏目的行政导播,对此时间档的市场反应,有很深了解,这就是个最垃圾的时段,观众基数极差,纯爱的数据能好才怪。
    可同时,她又对纯爱的未来,有着强烈的信心,在她眼里,第一次亲密接触,是世上最好的故事,将来肯定会大放异彩的。
    周易同样难以接受,要知这可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在地球,那可是牛气冲天了啊,不管是影视还是书籍,只要出现,同期榜单都将被她横扫。
    可尼玛0.1都不到的市场率,那是什么鬼?2.4几的转化率又是什么鬼?咱靠点谱,穿个裤衩行不行,市场率不行,那转化率也给点盼头?
    当初的西游记,同样是垃圾时段,却爆出恐怖的转化率,证明这里人的审美,跟地球完全相同,可为毛到了“第一次亲密接触”这里,却完全变了样呢。
    筱筱乜了眼周易,莫名舒了口气。
    陈主播冷眼旁观,嘴角泛起明显轻蔑的冷意,一次吊尾算个屁啊,等到这货三次吊尾,就将面临被腰斩的命运,他要等着那一刻,且他相信,很快就会来临。
    其他人都观察周易的反应,午夜档栏目的市场率,排名吊尾,那是必然的,排名靠前反倒不正常。
    周易那个所谓的推向新高度,大家只当是个,小丑的蹩脚表演而已,没人认为会成真。
    谁尼玛深更半夜,没事干在听故事,而且还是所谓纯爱故事,望梅止渴吗?将栏目变成适合造人的,纯色故事还差不多。
    田诗诗眉头微皱。
    秦经理随后走了,大家也各回各位置,开始工作,可对周易这里,却又有了明显的怠慢。
    本来他上午约好的,一个封闭录播室,准备先将新故事好好推敲的,可没想到,录播室方面,却以被筱筱栏目预定为由,拒绝了他的录播要求。
    顶你个肺啊,她比我预定的还迟,却叫我让路?
    幸好我是文明人,自制力又强,否则还不骂死你们?周易非常文雅的,竖起了中脚趾,我去你个二大爷、三姨夫、六舅妈的。
    骂街也没用,接下来他连续邀约了几个录播室,不是忙,就是被预定了,仿佛陡然之间,录播室变成了有色演播厅,不问男女老少,都想挤进去露一腿。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直到西游记开始播出前,周易都没捞到录播的机会,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进西游记直播间。
    西游记的内容,早就录播好了,并不需要周易多费心,只要实时推送就行,即便他不在,控制室那边都可以完成。
    下午。
    情况依旧如此,周易还是没约到录播室。
    他在无事可做下,打开文协网站,观看“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排名情况。
    情况很不乐观,由于其他作品,都是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人气积累,使得仅参加一天都不到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完全淹没在众多的作品中,很难被读者察觉到。
    若不出现意外的话,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排名,在赛期结束,能挤进前一百就不错了。
    周易有些不淡定了,咬牙之下,连排名都不看了,直接到3号开放式录播室,进行纯爱栏目的录播。
    这里,就是当初独家赞助商,来观摩西游记录播实况的录播室,一般没人会选择在此录播,毕竟不是封闭录播,很容易会被外人打搅到。
    这里果然没人录播,也不需要预约,到了现场,可直接开始。
    周易纵使心情再糟糕,这里的环境纵使再不合适,当戴上耳麦的那一刻,他的表情,也会马上恢复亲和与温暖。
    “大家好,我是午夜栏目的周易,欢迎大家准时来到,这个纯爱的世界,这一期,我们将要说的故事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故事,应该从那一面墙开始说起。90年夏天,彰化国中部,美术甲班二年级。
    “一位坚信自己,那杂乱的自然卷发,终有一天,会通通直起来的男孩,由于太喜欢在上课时,乱开玩笑、爱跟周围的同学抬杠,终于被赖导师罚坐在,教室的最角落。
    “唯一的邻座,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
    不错,周易今天所讲述的,就是柯景腾和沈佳宜之间,那令人唏嘘的爱情故事。
    这是个黑色神经喜剧风格的,令人暖暖的、酸酸的,又淡淡惆怅的,纯爱青春故事。
    谁能躲过青春这场雨?即使湿透了,却还想再重新淋一次!
    “赖导师冷笑,在讲台上,睥睨正忙着搬抽屉的我。‘柯景腾,现在看你怎么吵闹!’
    “我打包好抽屉里,乱七八糟的参考书跟图稿,正经八百挤出一张,痛定思痛的脸。‘是的,我一定会好好反省的。’
    “麻的,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烂同学,我上课不收费努力搞笑,让大家的青春欢乐到疯掉,你们竟然这样对待我?我一边整理新桌子,一边在心中干骂。”
    一开始,小秋是乐着看的,但等到剧情推进到,柯景腾参加沈佳宜的婚礼时,她又忍不住潸然落泪。
    “我看着婚礼上的照片,思绪又陷入多年以前。有一个成绩爆烂、又爱吵闹的男孩,被老师托管给一个气质优雅的女孩……座位前,座位后。
    “男孩衣服背上,开始出现蓝色墨点。一回头,女孩的笑颜,让男孩魂萦梦系了八年,羁绊了一生。‘这个故事,需要一个意义丰盛、翅膀柔软的名子啊。’我笑笑。”
    名字应该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故事完结,当周易跟观众告别,推上设备时,竟莫名多了一丝惆怅。
    现实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无奈,不是每个故事,都有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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