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刚刚因为太震惊,思绪混乱下,意识就有些不够稳固。
    此刻那修士一开口,沈薰衣一下子就难受了。
    她瞪向一旁的谢经。
    【出去!】
    谢经脸上倒是没多大不适。
    他撇了撇嘴,老头儿刚刚说了一堆他都听不下去的屁话,现在他出去,肯定得挨骂。
    “阁下若是不出来,可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谢繁站在原地,也看向那和草叶掩映的静谧岩石后。
    他也察觉到了,这其中还有他微感熟悉的气息。只是一时无法分辨出来。
    迎上沈薰衣的催促眼神,谢经撇嘴。
    随即就干脆出去了,“哎呀,是我啊!”
    谢仿一看,竟然是谢经,他微微带上了怒气,“混账,你不在那边比试,跑这里来做什么?!”
    谢经摊手,往谢繁那边走去。
    “大哥还不是,我刚刚看他也还没比完就走了啊。”
    谢仿瞬间就开口反驳道,“混账,你以为你有你大哥这种天赋?!”
    冲动之下出口以后,谢仿立刻就有些后悔。
    谢经倒是习惯了,他悠哉悠哉回道,“是啊是啊,我修炼得烂,所以才不去比试了,要是输了的话,多丢您的脸啊!”
    “你——!”
    谢经耸耸肩,哼了一声。
    转头看向谢繁,“大哥。”
    谢繁看到刚刚谢仿对谢经的态度,此刻正绷着脸。
    他没有理谢经,转而朝谢仿道,“父亲说话真是越来越不像个修士了,要说天赋,二弟的天资和灵根都是比您还好的。”
    谢仿:……
    “您及冠之年后才至炼气期圆满,算来步入炼气中期的时间比之二弟,还要晚上一些。”
    谢仿,“两个混账!”
    谢繁被骂了也无所谓,转头就对上谢经崇拜的目光。
    谢经脸上此刻一片愉悦,他再次喊,“大哥。”
    谢繁刚才还冷硬的神色,便微微缓和了一些。
    他轻声应,“嗯”。
    谢经出去之后,那中年修士释放的威压也收了回去。
    沈薰衣感觉好多了。
    她听了太多了不得的还跟她有关的事情,此刻自然明白此处不宜久留。
    然而却也不得不顾虑到刚刚谢经微弱的动作就引起了这中年修士,也就是……谢繁和谢经的爹的注意,她如果现在离开,虽说有翩若惊鸿影相佐,但也担忧被他发现。
    关键是,她现在自己用的易容法术,同境界期和低于她修为的人是看不出来的,但谢父定然会发现。
    沈薰衣知道沈家与谢家有交,但不知几何,如果被认出来自己有沈家的影子,那便不是件好事。
    于是此时的她,也只好现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过却没想到,竟然能看见谢繁这么……有趣的一面?
    听谢父说,谢繁离家多年,但是同他弟弟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谢仿看着眼前的两人,气得脸都黑了。
    “这次,无论怎么说,你都得给我回江洲!”
    谢经挑眉挑衅,“爹,大哥可是掌门的亲传弟子,落秋山的骄傲,岂能让你带走?”
    “你给我闭嘴!”
    谢经吹了个哨子,“怎么还不让人说话呢,就兴你吓唬人啊。”
    他转头朝谢繁道,“哥,你别信他,落秋山肯定是不会让你走的啊!”
    谢繁唇间露出一丝浅笑,“嗯。”
    “那就等着看!”,谢仿放下狠话就要走。
    沈薰衣心下微微松口气,要走了要走了,这就好。
    然而此时突然一声声小粒碎石滚落的声音响起。
    沈薰衣额头一跳,朝着声源处看去。
    一抹青色衣袍仓促收回。
    谢经心头一跳,心想不会是引他来的那位平平无奇的道友弄出的动静吧,他这回怎么抢救她,可没有第二个他可以从那里出来了。
    关键是那石头还不停地滑落,速度还越来越快。
    谢仿眉头皱紧,“谁?”
    常萤萤有些惊慌地往后退,被发现了。
    她该怎么办?
    若是刚回这蜀丰,云爹就住在外面,不理旁家的闲话,亲兄弟之间也能够膈应的。
    把生分都摆在明面儿上来了。
    她可不信云家宅子没有父女俩的落脚地点子。
    小丫鬟道,原是云爹考虑到她,对不熟悉的人,生来性子较腼腆内向,就干脆寻了这处暂落,图个清静也免了不自在。
    这话说得过去,感动之余云醉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小西,走了。”看她发愣,云询走过来拍拍她的头顶,目光慈爱。
    几人坐上马车,天空中是零零散散的雪花,映得四处一片光亮。
    马车驶出这一带小巷子,约莫是随着天儿越发地冷,喜庆的节日也要来了,一大早街集就热闹得很,人与人之间交谈间呼出的气流全都成了白雾,一团团地漾。
    马蹄上裹着护蹄防滑的物件儿,踏在硬邦邦的冰路面,声音闷闷的又带点儿清脆。穿过昨日的朱街大道,右转至青藤小街,嗒嗒地又几拐几弯,才至云家宅子坐落的德阳道子。
    与来时一路上热闹欢快的场景不同,马车越是前行,道路上的人越是稀少,虽然立着的老宅子却是并不稀疏。
    厚积的雪压在墙头和门前的别致石墩子上,朱门的红漆时代似乎很久远,看上去有些呆滞的死气沉沉,即便新年将近,府外布置了些红盈盈的灯笼红绸,却也仍旧看不出什么欢喜的生命力来。
    云询看着云醉掀帘子不住地打量外面,动了动唇,一时没有说话。
    云醉心绪沉了沉,这样的场景倒真是不让人痛快。环境最是能影响人的心理和生理状态的东西。
    她本人喜看雪,因为南方这样的景很是难见,不过同时她却是又怕冷,南边儿的冷是不动声色钻骨子的湿冷,水雾一片片凉凉的浮在水面湖面。不过家家户户房屋对应着,建筑宽松随意,来往的人和船只吆喝着,倒也心中不觉孤冷。
    她大致是知道这是个架空的王朝,各处不同,与她那个世界的北方也不同。除了这如出一辙明目张胆的冷。
    但这独有的令人逼仄的宅子氛围,却让她觉得身子更冷了。
    此时云询开口同她说了会儿话,待会儿要见到哪些人等等。
    越过好一片老宅,不多时便到了云家宅子。云询率先下了马车,喊几个壮实的仆子从后面的马上卸下箱子包裹。云醉扫了一眼,不知是不是他们几人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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