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蓝溪不愿意提及的回忆。
    就是因为曾经那个医生,所以她的病情才会加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
    也是因为他,她现在变得很害怕医院。
    廖璇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根棒棒糖递给了蓝溪。
    “吃点儿东西,放松一下。”蓝溪从廖璇手中接过棒棒糖。
    棒棒糖是酸奶味儿的,她小时候经常吃的一个味道。
    蓝溪接过来,拆开棒棒糖塞到了嘴里,甜味化开,她的心绪稍微平静了一些。
    廖璇观察到她的状态在逐渐好转,于是提醒她:“你可以一边吃糖一边做题。”
    许是因为吃了糖真的放松了不少,蓝溪就这样含着棒棒糖开始做题了。
    这套题是廖璇自己出的题,她虽然年龄不算大,但在精神科绝对算得上专家。
    对付病人,她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十分钟以后,蓝溪做完了自测题。
    廖璇从蓝溪手里接过纸张,坐在她对面翻看了一下答案,已经得出了基础的判断。
    情况有些糟糕。
    “可以跟我聊聊你的情况吗?”廖璇将测试题放到一边,目光看向了蓝溪。
    蓝溪耸了耸肩膀,“没什么可聊的,我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不是看了测试题了吗,应该有答案了吧。”
    “你的状况让我无法相信你真正看过心理医生。”廖璇看着蓝溪,“或者说,你曾经看过的心理医生并不专业。”
    “……”蓝溪没有说话。
    每次提到心理医生这件事情,她就会沉默。
    廖璇知道,她曾经的心理医生,在她的回忆里应该属于那种不美好的记忆。
    廖璇说:“那套自测题是我出的,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不是单纯的癔症。”
    蓝溪一听,立马追问:“那还有什么?”
    “中度抑郁。”廖璇接得很干脆,“癔症长期无法得到治疗,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并发症,抑郁症就是其中一种。”
    “不可能!”蓝溪回答得坚定无比。她摆了摆手:“我乐观得很,怎么可能抑郁!”
    “你需要搞清楚一点,抑郁是一种精神状态,不是你的心情。”廖璇为蓝溪解释,“你现在失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抑郁导致的。”
    提到失眠,蓝溪捂住了眼睛。
    头疼。
    “关于你的失眠,我们聊聊?”
    廖璇发现,蓝溪好像只对失眠这件事情能提起兴趣。
    作为心理医生,和病人谈话的时候也是需要技巧的。
    能找到合适的切入点,那就再好不过。
    蓝溪:“嗯,你问吧。”
    廖璇:“你第一次失眠是什么时候?”
    蓝溪垂眸,盯着桌板,经过回忆之后回答:“我妈去世的那几天。”
    这句话里,廖璇已经得到了很有价值的情报,她记下来,继续:“是阶段性的吗?过了多久恢复正常的?”
    蓝溪:“大概十几天。”
    廖璇:“那个时候你有和周围的人提到过你失眠的事情吗?”
    蓝溪摇摇头,“没有。”那个时候白婉言去世,白城白发人送黑发人。
    为了不让白城伤心,蓝溪一直都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过度的悲伤。
    廖璇沉默片刻,继续问:“这之后再次失眠是在什么时候?”
    在什么时候……蓝溪捏紧了拳头,指甲深陷在掌心的肉里。
    “在我姥爷去世之后。”说到这里,蓝溪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从她的话里,廖璇得出了信息:“你妈妈和你姥爷是在很短的时间内相继离开你的?”
    “……前后不过两年。”蓝溪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和他们感情很好。”廖璇感叹。
    蓝溪“嗯”了一声,看她的眼神,似乎已经卸下了戒备。
    于是,廖璇开始问起了一些和病情有关的信息:“你是在什么时候被确诊患有癔症的?”
    蓝溪的嘴唇有些干涩,她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认真回忆了一下时间轴。
    “是……在我姥爷去世半年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当时我爸娶了续弦。他们一致认为我精神状态不正常。”
    廖璇:“所以,是他们帮你找的心理医生?”
    蓝溪脸色难看,继续点头。
    “他帮你出过什么治疗方案呢?药物?心理疏导?”廖璇隐隐觉得这事很蹊跷。
    “他……”回忆起来之前的事情,蓝溪一阵头疼。
    只说了一个字,她就说不出口了。
    那些令人窒息的回忆一幕一幕从脑海中闪过,像是掩埋在平静光阴下的定时炸弹。
    一旦拆开,有些事情就会爆炸。
    “你可以慢慢说。”廖璇见蓝溪有些激动,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算作安抚。
    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动作,但是对于现在的蓝溪来说,这个动作是非常有用的。
    “他把我捆在椅子上,用电击我。”说到这里,蓝溪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不行。
    而廖璇,在听到蓝溪这么说之后,也是一惊。
    她终于明白了,蓝溪为什么会对医院以及医生这个角色产生这么大的排斥心理。
    这种事情,她之前也是听说过的。
    而且癔症患者本身更需要的是人与他们沟通,连药物治疗的必要性都不是很大。
    电击这种极端的办法……她一直都嗤之以鼻。
    看来,当年她家人给她找的医生,不是一般的不靠谱。
    廖璇问:“你接受过几次治疗?”
    蓝溪伸出两根指头比划给她。
    接着,她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看得廖璇心里有些凉。
    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这种眼神……确实可怕。
    “后来我把他办公室的小鱼缸拿起来,砸破了他的脑袋。”说到这里,蓝溪眼底带着几分得意。
    廖璇听完她的话之后并不意外。
    癔症患者在情绪极端不稳定的时候,会做出伤人或者自伤的行为,这一点已经在曾经无数患者身上得到验证。
    所以,蓝溪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你只有这一次接受治疗的经验,是吗?”廖璇向蓝溪确认。
    蓝溪点了点头。
    第一次已经这么惨了,怎么可能再有下一次?
    廖璇:“这之后,你一直在失眠吗?”
    蓝溪摇头,“好过一阵子,朋友帮我找了中医调理身体,但是一个多月之前又复发了。”
    廖璇:“那你觉得复发的契机是什么?”
    契机?
    想到这里,蓝溪不禁露出了笑容:“大概是因为我爸让我和秃头老男人相亲吧。”
    廖璇听完之后点点头。
    虽然刚才跟蓝溪交谈的事情,时间线都是比较琐碎的,不过凭借她多年的经验,已经可以得出比较有用的信息。
    比如,蓝溪最介意的事情是什么。
    聊了这么多,她提到最多的就是家人。
    这已经证明,她的病是因此而起的。
    “现在你和陆先生在一起了,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负担了。”廖璇笑着和蓝溪开玩笑。
    听到廖璇这么说,蓝溪跟着笑了起来。
    “可不是么。”诊室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
    陆彦廷站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蓝溪从办公室出来之后,他侧目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状态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差。
    蓝溪走到陆彦廷身边,笑眯眯地挽住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陆彦廷有些不明所以。他回头朝着廖璇的方向看过去,廖璇和他交流了一个眼神。
    陆彦廷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应该是在告诉他改天再聊。
    她今天主要就是要了解一下蓝溪的具体情况,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蓝溪的精神状态比陆彦廷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上车之后,她伸了个懒腰,靠在座椅上,笑着说:“陆总,你带我去吃冰淇淋吧。”
    陆彦廷没想到蓝溪会提出这种要求,斜睨了她一眼。
    “作为我乖乖听话看医生的奖励呗?”蓝溪朝陆彦廷眨了一下眼睛。
    陆彦廷仍旧没回复她的话,踩下油门发动了车子。
    ……
    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家冰淇淋店门口。
    “自己去买。”陆彦廷往外看了一眼。
    “好呀好呀。”蓝溪笑着下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会儿大脑有些亢奋,整个人就跟飘起来了一样。
    捏着手机走到冰淇淋店,蓝溪点了一大份冰淇淋。
    等工作人员包装好之后,她拿着冰淇淋回到了车上。
    陆彦廷看到蓝溪捧着那么大一盒冰淇淋上了车,不由得皱起眉。
    正要开口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陆彦廷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尽管如此,他仍然选择了接听电话。
    “彦廷,你今天很忙吗?”
    电话是顾静雯打来的。
    蓝溪坐在副驾驶座上,挨着陆彦廷。
    本身没打算听他通话的内容,但距离太近了,不想听也不行。
    “嗯,很忙。”说到这里,陆彦廷侧目看了一眼身边正在吃冰淇淋的女人。
    “那……我不打扰你了。”顾静雯的声音有些犹豫,“给你打电话是想通知你,福利院的行程改到下周了,我们可以下周去看孩子。”
    “嗯,知道了。”陆彦廷答应下来。
    “刚做完手术,你好好休息,先这样。”他并没有和顾静雯多浪费口舌。
    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上了。
    啧,这么绝情啊。
    蓝溪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感叹,心里想着,这位顾小姐得该多伤心呢。
    挂上电话,陆彦廷也没跟蓝溪说话,直接发动了车子,朝着观庭别墅的方向开。
    蓝溪原本吃冰淇淋吃得很开心,可是半路的时候,小腹突然疼得不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搅拌一样,简直让人撕心裂肺。
    实在太疼了,她只能停下来。
    蓝溪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儿,下面湿湿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来了——
    想到这里,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
    妈的,好像还真是。
    她夹紧双腿,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好意思和陆彦廷说的。
    现在只能盼着车赶紧停在观庭门口,这样她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
    然而,事实证明,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的概率越大。
    下车的时候,蓝溪的血还是染在了陆彦廷的车座上。
    蓝溪下车的时候,陆彦廷看到了她裙子上的血迹。
    他微眯起眼睛,迅速跟着她下了车,然后一把揪住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将蓝溪吓了一跳。
    “一天不作死就不高兴,嗯?”他的声音里隐隐含着怒火。
    “陆总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痛经的关系,蓝溪的脸色苍白,说话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捂着肚子。
    整体看起来非常虚弱。
    “来亲戚了还吃冰淇淋,不是作死?”陆彦廷加快速度,将蓝溪拎进了家门。
    “去把你自己整理一下,脏。”刚一进门,陆彦廷就对她下达了命令。
    听到陆彦廷这么说,蓝溪下意识地抬摸了摸裙子后面。
    该死,竟然真的出来了。
    怪不得陆彦廷刚才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按照她对陆彦廷的了解,他应该是有洁癖的……
    接到陆彦廷的命令之后,蓝溪马上上楼,去洗澡换衣服。
    陆彦廷坐在沙发上,不安地拽了一下领带。
    **
    洗澡的时候,蓝溪疼得身体都直不起来了。
    她之前是完全不痛经的,痛经的毛病应该是从白城去世之后才开始的。
    白城去世的时候,她正好处于例假期,在外面淋了两个多小时的雨。
    那次之后,她就有了痛经的毛病。
    每次来亲戚的时候,都疼得要死要活的。
    痛经本身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儿。
    如果之前一直都疼,可能每次来之前都会做好心理准备,也就能够慢慢承受了。
    但蓝溪是属于后来才疼的那一类人,原本来亲戚的时候完全没感觉,后面突然开始疼。
    凭着最后一点儿力气洗完了澡,换好衣服之后,蓝溪捂着肚子躺回到了床上。
    每次来例假,她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捂着肚子躺在床上。
    陆彦廷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原本以为蓝溪洗完澡之后会下来,没想到许久都没等到动静。
    于是,他亲自上了楼。
    刚一走到卧室,就看到她蜷着身体窝在床上的模样,鼻腔内还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哪里不舒服?”陆彦廷走到床边坐下来。
    听到他的声音之后,蓝溪抬起头来朝他看了过去。
    因为疼痛,她在出汗,头发贴在额前,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她喘息的声音很重,像是在呻吟。
    陆彦廷觉得自己仿佛疯了。
    即使她这样病恹恹的,他依然看得口干舌燥,恨不得狠狠蹂躏她一番。
    “陆总,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蓝溪很吃力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陆彦廷:“什么?”
    蓝溪:“帮我买一份布洛芬缓释胶囊,如果你懒得出去,直接用手机叫人送药上门也好……”
    她现在,是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布洛芬。
    止疼药?
    “你本事可真够大的,又是安眠药又是止疼药。”陆彦廷捏住她的下巴,手指擦过她的嘴唇,“还有什么药是你没吃过的,嗯?”
    他真的从没见过像她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女人。
    人们不都说女人的身体很矜贵么,怎么从她这边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陆总……”因为肚子疼,蓝溪的态度也软了不少。
    “等着。”陆彦廷咬牙答应下来。
    **
    观庭附近就有药店,不出十分钟,陆彦廷就将药买回来了。
    他上楼的时候顺便倒了一杯温水,和止疼药一块儿拿到了楼上。
    蓝溪接过水杯和药,动作熟练地将药吞了下去。
    吃过药以后,蓝溪就睡着了。
    ……
    陆彦廷无事可干,于是准备再去李医生那边替蓝溪拿香薰盒。
    这几天她用过香薰盒之后,作用还是很明显的。
    至少是能睡得着了。
    虽然李医生也说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是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陆彦廷开车来到了李医生的药房。
    李医生一看到他过来,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来拿香薰的?”李医生笑着问。
    陆彦廷点了点头,“她用了还挺管用的,所以再来跟您拿一部分。”
    “管用就好,那我这次再帮你多抓几份。”李医生说完之后就开始行动了。
    陆彦廷则是在旁边安静地等着。
    “你这次对这个姑娘很认真!”李医生感叹,“以前从没见你这样过。”
    陆彦廷微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李医生说得是对的,他之前从来没这样过。
    主要是因为,之前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虚弱的身体。
    当初蓝溪一个劲儿欲擒故纵的时候,他全然没有想到她的真实情况竟然是这样的。
    其实周瑾宴那句话说得挺对的,蓝溪这样的女人就是定时炸弹,留在身边,指不定哪一天就会爆炸!
    偏偏这颗定时炸弹又有一副让他如痴如醉的皮囊,有什么办法。
    **
    蓝溪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时分,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快黑了,她整个人晕头转向的,睡得头晕。
    吃过止疼药之后,肚子确实没那么疼了,但精神状态还是不佳。
    有些口渴。她舔了舔嘴唇,下楼准备去倒水喝。
    下去的时候,陆彦廷正坐在客厅抽烟。
    “醒了?”陆彦廷掐灭手里的烟看向她,“过来。”
    蓝溪“哦”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屁股刚刚挨着沙发,男人突然捏住了她下巴。
    “每个月都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嗯?”
    “陆总有过那么多女人,应该很清楚什么是痛经吧。”
    女人在例假期间脾气本来就不好。
    而且她这会儿刚醒过来,还有些起床气。
    听到陆彦廷说她要死不活,她马上就怼回去了。
    “别的女人可比你耐用多了。”陆彦廷对她冷嘲热讽。
    “哦,是吗?”蓝溪挑眉,反唇相讥:“别的男人也比你好用呢。”
    是个男人就经不起这样的挑衅,陆彦廷一听,马上翻身将蓝溪压在了身下。
    蓝溪是真没想到他能禽兽到这个地步,忍不住出声提醒他:“陆总这是想碧血洗银枪?”
    “懂得还挺多。”听到她这个生动形象的形容,陆彦廷不禁发出了一声笑。
    他手指贴上她的嘴唇,轻笑,“那里不行,这里还可以。”
    “你……”
    蓝溪刚说出一个字,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
    平时这里只有她跟陆彦廷在,蓝溪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过来了。
    听到门铃声之后,陆彦廷从蓝溪身上起来,走去开门。
    蓝溪趁着这个机会拽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陆彦廷打开防盗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蓝仲正之后,稍微愣了一下。
    最后是蓝仲正先开口的,“彦廷啊,打扰你了吧?蓝溪在不在?”
    听到这个声音,蓝溪嗖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像要面对什么敌人似的。
    她的状态,陆彦廷也是看在眼底的。
    “您过来有事吗?”
    陆彦廷对蓝仲正突然上门拜访的行为有所不满,但是出于礼貌,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明显。
    蓝仲正点了点头。
    “我想单独跟你聊几句,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蓝仲正这话是对着陆彦廷说的。
    “可以。”陆彦廷点头答应下来。
    两个人全程都没有征询过蓝溪的意见,直接上了楼。
    蓝溪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消失,捏紧了拳头。
    她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蓝仲正亲自找上门来和陆彦廷谈。
    蓝溪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然后脱了鞋,赤脚上了楼,停在了书房门口。
    书房内,蓝仲正正在和陆彦廷说着自己上门的目的。
    “其实本身也不想麻烦你的,但是这块儿地对蓝家来说太重要了,如果拿不下来这块儿地,公司今年肯定是要亏损一大笔钱……”
    蓝仲正来找陆彦廷,是为了让陆彦廷用自己的关系替他摆平竞标的事情。
    陆彦廷听了蓝仲正的话之后,只是皱眉思考,迟迟没有给他答案。
    他这个反应,让蓝仲正有些慌。
    虽然陆彦廷是晚辈,但是蓝仲正身为长辈,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蓝溪是我的女儿,就算看在她的面子上——”
    ……
    蓝溪站在门口听了几分钟,听到这里的时候,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直接推开书房的门。啪地一声,里头的两个人男人都看向了他。
    “现在记得我是你女儿了?”蓝溪走到蓝仲正面前,咄咄逼人:“之前为了那小贱人动手打我的时候不是说没我这个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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