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菲落寞地坐在床上,因为长久不见阳光,她感觉自己的脸变成了灰色。叶南给她带来了闹钟,她看着指针依然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比如指针指向2点,究竟是下午2点还是凌晨2点,她开始抱怨起叶南是白痴。
    她望着手上和脚上的指甲,因为长长而变得弯曲,让她难以忍受。她认为还是睡觉好,这样时间过得快一些,为了让自己觉得疲惫,她按照训练时的要求,徒手练习体能和打斗,直到汗水淋淋。
    她将食物分成很多份,定好时间,少吃多餐,餐后会打坐冥想一会儿。她想象着自己是一只穴居动物,只要一踏出洞穴就会遇到天敌和灾害,如果食物充足,就没必要冒险走出洞穴。
    她经常心理暗示,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有充分的时间画画和休息,只要不去想外面的生活,不去想程向宇和自己的伙伴,她的世界真的就缩小到这个空间里,心因此变得平静没有波澜。
    再次见到叶南时,夏可菲正把两条腿搭在墙上练习倒立,叶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到夏可菲熟视无睹的继续倒立,他笑了起来,也就一会儿工夫,又恢复冰冷的面庞。
    “人比动物高等的地方有很多,关在动物园的动物大都郁郁寡欢,在笼子边缘转来转去,不知所措,人不一样,适应性很强,总能找到别的东西消遣。”
    叶南找到一个凳子坐下,拍着裤子上的尘土,“倒立是一项很好的运动,尤其适用于你,这样血液集中在脑部,脑部有了充足的血液和氧气,可以提高智商。”
    “你个白痴。”夏可菲依然保持倒立姿势。
    叶南已经习惯听夏可菲说这些话,“你要感谢我们激发了你很多潜能,否则你不会了解自己。”
    夏可菲翻身站起来,拿起闹钟,“下回给我带个电子闹钟。”
    “这可是专门从你来的空间带的。”
    “又不是土特产,专门带个原产地,这时间根本认不出早上还是下午。”
    叶南走过来拿起闹钟,不以为然的说:“你就当一天12个小时,这样过的快。”
    夏可菲转到叶南背后,叶南机警的转过身抓住夏可菲的手臂,“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打不过我,你如果是男的,早被打倒无数次了。”
    “你喝酒了?”
    “万斌让我陪他喝了点。”
    “下次喝酒别过来。”
    “怕什么,我对你又不感兴趣。”
    叶南走到桌前,拿起夏可菲画的画看起来,“你挺爱画这种大翅膀的鸟。”他认真的看着每张画,“画得不错,起码比我想象中好。”
    “你从哪儿过来?”
    “什么意思?”
    “看你进来时拍土。”
    “去了一个土多的地方。”
    “你说这是地下10层,以为你爬过来的。”
    叶南的眉毛挑了一下,“老鼠洞也没这么深。”
    “你是怎样实现空间穿梭的?”
    叶南迎向夏可菲期待的目光,“时空隧道。”
    “在哪里?”
    “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好到告诉你这件事。”叶南戏谑着说。
    “你不告诉我也可以,问你别的,你跟叛徒是怎么认识的?”
    “三年前认识的。”
    “这个我知道,经过。”
    “你没必要知道。”
    “除了囚禁我你还帮叛徒做什么事?”
    “这个更不能告诉你。”
    “你说过他救过你的命,怎么救的?”
    “哪儿来这么多问题,跟审讯一样。”
    夏可菲看着叶南拿来的食物,“又是这些东西,我快吃吐了。”
    叶南嘴角上挑,“包装看不出什么,我想没有维生素,你牙齿会松动变丑,专门带了水果。”
    夏可菲走到叶南面前,语气轻缓地说:“放我出去吧,我们是两个星球的人,你不该帮叛徒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叶南脸色阴沉下来,他望着夏可菲明亮的眼睛,“条件很快会被接受的,你不会待太长时间,对你是不公平,但我必须帮万斌这个忙。”
    “被谁接受,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有人在乎,胡塔在乎。”
    叶南脱掉鞋,靠墙坐到了床上,“我想坐的舒服一点,你不是一直想听故事吗?我给你讲一个。”
    夏可菲坐到床边,“讲吧。”
    “你们一直寻找的星空图里有一个是假的,它会加大耗费能源,让飞船无法返航,那个真的星空图胡塔命令人带走了。你先不要问我为什么,他针对的人是万斌,因为万斌知道他一个秘密。”
    夏可菲不敢相信她听到的,她不由自主的向床里面坐了坐,等待下面的故事。
    “当时执行任务的五个人,万斌把星空图的事给他们说了,大家根据自愿,有三个人想留下,另外两个人想回去,于是制造了星空图被偷的假象。”
    “我们现在已经找到所有的星空图了,难道里面有一个是假的?”
    “你们上级的最新指令,让你返回,其余人待命。”
    “这个指令有问题吗?”
    “现在塔纳巴尔星球内部产生了分歧,派往地球的人多了起来,胡塔对你们9个人产生了怀疑,他无法判断谁是忠于他,谁是另有企图。因此他决定只保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夏可菲背后冒出了冷汗,“他为什么保我?”
    “我先告诉你,其余8人可能的命运,胡塔让他们遇到意外时,找到藏匿的飞船,用星空图启动,逃生。但是一个假星空图,你知道他们逃生后的命运了吧。况且这个意外是什么,现在不知道。”
    叶南顿了顿,说:“现在该说你了,你们上级让你返回的指令,是胡塔争取的。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而且上级也同意,要从一件事情说起。”
    叶南看着夏可菲的眼睛,有些不忍心往下说。
    夏可菲却试图从他深邃的眼眸里读到什么,焦急的说:“你说,我能承受。”
    “许多年前,胡塔到地球执行任务时,遇到一个迷路的女人,他正好要返回塔纳巴尔星球,于是他有了一个想法,把这个女人带回星球做实验。他将女人蒙蔽,骗上飞船,在途中女人告诉他她有身孕,胡塔是个冷酷的人,他没有理会。当他回到塔纳巴尔星球时,他带回的这个女人让探访宇宙指挥中心震惊,对他的这种自主行为,找不到规定处置,只好封死了他的信息数据。探访宇宙指挥中心将这件事归入了秘密档案,他们对这个地球人非常好奇,想到了各种实验方法,但发现女人怀孕了。女人由于不适应塔纳巴尔星球的环境,身体越来越虚弱,她请求胡塔让她把孩子生出来,孩子生出来后她愿意做试验品,但求不要伤害小孩。由于胡塔的数据被封死后,他得不到食物,最后快要饿的撑不住时,他向探访宇宙指挥中心的人提议,最好的实验方法是让这个女人在塔纳巴尔星球生小孩,让小孩在塔纳巴尔星球长大,他负责这项实验。他的意见被采纳了,数据封锁被解除,女人撑到生完小孩就死了。”
    叶南停止了讲述,空气突然凝结,甚至可以听到闹钟的滴答声,泪水无声的从夏可菲的脸颊滴落,“我就是这个小孩对吗?”
    叶南移动到夏可菲身边,轻轻抱住了她,“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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